第11章 半步成魔半步神

    认识彬哥还有矮子这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个月。跟着他们南征北讨，却能感觉岁月静好。他们让我觉得自己在社会上并非多余的存在，朋友一起可以互相调侃、互相鼓励，我们一起架起篝火、在烤肉炉子边上饮酒作乐、畅谈未来，和朋友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并不孤单。这是我过去几年程序员生活所无法体会的快乐。我不再需要面对冷冰冰的电脑和程序代码，我面对的是惊心动魄的社会任务、互相帮助的战友情。然而。彬哥却天天笑话我时间太短，需要多实践几次，最好来点伟哥增长男人雄风。我天天跟他们解释其实那天根本并没有开始，每次说完他们都能笑的人仰马翻。其实他们估计也知道，我这样的性格根本做不到赖海流、宝爷那样肆意妄为。这大概是命苦的程序员头脑的天生设定，即便已经身手不凡，依然还是少不了宅男固有的唯唯诺诺和畏手畏脚。

    也许这也就是我想放弃脑电波计划的原因之一。我发现这个人类改造计划让我的头脑一度变得很凌乱。我甚至经常无法识别自己的真正的想法，我头脑中出现过另一个邪恶的自己，那个人就仿佛是仿照田伯光的人物性格设定的第二人格。

    我内心时刻焚烧着一股心火，那股火焰在面对女色的时候尤为强烈，仿佛要将我的人格彻底接管了，我其实每天都在担忧，我怕自己有一天会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肉体存活。心却被夺舍。

    于是我只能打电话告诉杨国正教授，我放弃了。我只想当自己，即便是一个能力慢慢退化的普通程序员，我回到那个逼仄的出租屋内，重新投递简历，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

    至于那把刀。就让它在我的库房内封存吧。

    现代社会根本不需要用刀，一切都有法律法规安排。

    但是杨国正教授听到我的话以后却马上变脸了，他拒绝了我想法并威胁我如果不按时完成脑电波计划中每个月的注射强化，我的身体将彻底反噬萎靡，变成一个废人。

    我听出他语气中带着的威胁口吻和不屑的态度。原来如此，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实验小白鼠。有用的时候就可以善待，没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把我掐死。

    我果断回绝了他:“我自己的身体，我会照顾好，不用你替我担心。即使成为一个废人也好，那也好过成为一个死人。”

    “那你就等着全球追杀令吧。这项计划的毁灭预案马上启动。为了对付实验叛逃人员的。”电话里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我根本无法和之前那个满腹报国热情的科学家联系起来。原来人性的丑恶可以隐藏那么深，他之前的表现让我误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生可以崇拜的爱国者、知识分子。

    “那你要先问我手上的刀。”我此刻却无比坚定。

    此刻的我第一要务是遏制自己的心火，让身体技能的蜕化变慢。生活每天都是一场战役，尤其是此刻，我需要面对心火、反噬、追杀。这一刻我已经豁出了自己的生命，这需要引燃一切激情，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豪赌，这场对抗在我一声怒吼中变得更刺激！

    “我要做回自己！”

    彬哥和矮子知道我的情况后并没有抛弃我，也许这就是朋友的意义，在孤单无助的时候，只有朋友能够理解我、帮助我。矮子提议使用电击疗法和冰浴，他问我能不能扛得住。我点燃了一根香烟，无奈回答道:“我能选择吗？我不做就意味着身体技能退化，就意味着被姓杨手下的杀手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于是冰浴、于是电击。痛苦、不屈、萎靡、奋起。周而复始，这是我每天都要面对的。

    这就是代价。

    而我心中燃烧着的自我，是不会被第二人格彻底杀死的，我不会被任何人占据自己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