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们两个人的事
楼上有秘密。
他这么问,估计这个秘密和她有关。
“时间太晚了,”陈念今扯掉扎马尾的头绳,“我要睡觉。”
“那条手链我一直留着。”江域说。
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陈念今的半边面容,又让她想到事发之后的荒唐早晨。
“那又怎样。”她说。
江域牵她的手:“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同意你的要求,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你又是怎样一次一次无视我的?甚至你后来敲开我的房门,看上去也没怎么喝醉,但就是不知道我是谁。”
陈念今被说得恼起来,避开和他对视,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你不就是想说我随便吗,随便你怎么看我。”
江域握着她的胳膊,把她想要转过去的身体拽回来。
“我喜欢你。”他猝不及防告白,“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
可陈念今却并不确定和他第一次见面到底是在哪。
可你要让她问出口。
她也做不到。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心里还有别人。”江域哑声说,“我无法将这份喜欢宣出于口,我没有要强迫你。一见钟情的喜欢是瞬间的产物,或许随着时间流逝,我会渐渐忘掉那份喜欢。是你主动靠近我,加深了我想要你的念头。我说这些,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那就别说这些了。”陈念今态度冷硬,“知遇虽然是我们意料之外生下来的,但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关系伤害到他。我不会和你争夺抚养权,但你不能阻止我和知遇见面。”
江域低声问:“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出去吧。”陈念今短暂沉默后推他,“出去,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她那点力气根本推不动江域,说话有浓重的鼻音,他今晚要是就这么走了,她一定自己哭。
江域捉住她一只手,她挣扎,他就俯下头吻她的嘴唇,陈念今偏头避开,他连停顿都没有,沿着她的脸颊往下吻,吻到侧颈,张开牙口轻咬了一下。
这种程度的咬,痒多过痛。
她另只手抵着江域温度过高的胸膛,他像野兽舔舐伤口般,唇舌并用安抚咬过的那处,呼出的气息烫着陈念今的脖颈。
…
因为做噩梦,睡得不太踏实的江知遇,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睡不着,就想找妈妈一块儿睡。
他不懂,为什么之前他都可以和妈妈睡在一张床,回来之后,就不可以了。
他打开门出去,隐隐约约听见爸爸的说话声。
走进客房,他看见爸爸咬妈妈的脖子。
江知遇:“妈妈。”
犹如平地炸响一道惊雷,将两人吓得瞬间分开。
陈念今脸色涨红,压根不敢看知遇,和男人对视一眼后,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
江域抿着唇,一脸懵逼。
陈念今也不敢看他了,赶紧抱起知遇,边往外走边说:“以后千万不要学你爸这样对女孩,不然会被打的。”
江域:“……”
这一巴掌用的力气不大,但也不轻,第二天江域照镜子洗漱,还是发现脸颊上有三根粉色的指印。
他拧了条冷毛巾敷了会儿,亡羊补牢,实在消不下去,无可奈何下了楼。
陈念今已经在吃早餐。
他没坐以前坐的位置,选择坐在陈念今对面,她抬眼,就能看见他脸颊上的指痕。
陈念今:“……”
陈念今若无其事低头,捏着烤吐司送嘴边咬,咀嚼的时候,大半张烤吐司刚好能遮住她的面容,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弯了起来,藏不住幸灾乐祸的笑。
陈念今没待多久,和知遇玩了一个上午,下午等知遇睡午觉,她就离开了。
江域让尤明送她。
陈念今没肯。
-
天气渐冷,寒假即将来临。
这段日子陈念今比较忙,在为来年去小学实习做准备,拒绝了好几次江域的邀约,他电话和消息,她都敷衍应对。
近期流感严重,她从尤义口中得知,知遇感冒几天了,而江域非常忙,目前已经到了连续两日夜不归宿的地步。
夜色降临,尤义又打来电话,说知遇从放学之后就不说话,晚饭吃了没两口就回房,还吐了,有点发烧,药也吃不下去。还说已经打过电话给江域,但是江域忙,只说晚点回来。
现在是时间晚上八点,陈念今一边出门一边给江域打电话,接的人是吴浮山。
“太太。”吴浮山压着嗓子,似乎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太方便讲电话,“有事先跟我说,我等会儿传达给老板。”
陈念今压了压火气:“你们现在在哪里?”
吴浮山说:“新年将至,今年流感严重,老板估算春节旅游行业不景气,目前在紧急筹备向外发展。”
又是工作!
陈念今掐断了通话,脸色一沉再沉。
–
知遇靠在床头还没有睡,因为鼻子不停流鼻涕,擦来擦去比较疼,所以他在鼻孔里堵了纸巾,看见陈念今来了,他很激动,想不顾一切扑进妈妈的怀抱,可是一想这段时间陈念今来得少,他就气得把自己缩进被窝里。
陈念今非常抱歉。
坐在床边和他解释。
“我们知遇长大了,妈妈不想一直教幼儿园,和知遇比起来,我好像一点长进都没有。所以我想,等知遇上小学,我是不是也可以变成知遇的老师呢?”
知遇对陈念今狠不下心,听此便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眼泪汪汪地鼓着嘴。
“那妈妈你现在是小学老师了吗?”
“快了。”陈念今握着他的小手,“鼻子痛不痛?”
知遇重重点头,把堵鼻子的纸拿出来,陈念今接过扔进垃圾桶里。
母子俩四目相对。
知遇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陈念今说:“妈妈我求你了,你就原谅爸爸吧。”
“我…”陈念今对儿子的举动措手不及。
她无法对儿子说“不”。
过了凌晨一点,江域才从外面回来。
他按着额头进门,不知是喝的头疼,还是又因为工作量太多导致的头疼。
换了鞋,他浑身酒气地往楼上走,路过休息厅的时候,迟来地发现陈念今身影。
他顿了顿脚,走进休息厅坐下,端起陈念今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完全冷掉了。
他一口喝干净,缓解喉咙的干灼感,杯子放回桌面发出玻璃与大理石碰撞的声响。
“你来了。”
“江域,”陈念今面色冷漠,“如果你以为儿子能捆住我,那你大错特错。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取决于我爱不爱你。这从来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江域望着她,眼仁漆黑,里面有淡淡的挫败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