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吵架
避开不为江域着想的卫老师，和不喜欢他的父亲江耀东不算，光是想想难缠狠辣的江情，和深不可测的江镜，还有极可能表里不一的江牧，就知道江域在全世的处境是有多艰难。
他们会抓住机会，把江域往死里弄。
她都不敢问江域这封举报信有没有给他带来麻烦。
“你想多了，这些人为了全世集团的声誉，只会用尽一切办法帮忙隐瞒。”陈述看法不同。
“隐瞒什么？他一个不知情的人做错了什么？”陈念今不理解，“小述，你要怎样能相信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是他。”
陈述放下粥勺，身体靠进椅子里，偏过脸不说话。
处处透着固执。
“世界这么大，长得像的人很多，不是只有我和知遇，他不是那个孩子。”陈念今一口咬定。
“行，那你说那个孩子呢？”陈述转过脸问她。
陈念今眼眸轻颤：“他们父子有自己的生活。”
“呵。”陈述轻嗤，“又是这种话。”
“我有了点头绪，但我不想继续查。”陈念今摇头，“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陈述倏然眯眼：“谁？”
“目前我知道的，他可能有家室。”陈念今犹豫说。
这是陈述猜过的，但亲耳听到还是气得胸口窒闷，对那个男人的厌恶更深了。
“他欺骗你。”陈述目光发狠。
“我不确定，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断而已，我其实都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陈念今恳请道，“所以你不要再揣测江域了，我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说出自己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想，也是想让陈述别再给江域惹麻烦。
“你总是这样。”陈述嘲讽地笑了一声。
陈念今不明：“我怎么了？”
“息事宁人。”陈述表情费解地问，“你不觉得你变了吗姐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息事宁人”也曾是江域对她处理事情的评价。
对自己息事宁人。
连带处理知遇的问题上采取的也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没有“息事宁人”就不会有她和江域这段婚姻。
陈念今心里突然憋闷得很，眼眶有了泪花，言辞激动说：“你要我怎么办？万事不考虑后果冲在前头？我找那个男人要说什么？事情闹开，孩子什么心情？你要我为了自己成为毁坏别人婚姻家庭的坏女人吗？陈述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肯停手！”
陈述瞪着她，眉头深拧。
追求一个公道有错吗？为亲姐赴汤蹈火有错吗？让那满嘴谎言的男人受谴责有错吗？
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他的坚持对陈念今来说是负担。
“你要我怎么做？”陈述服软问。
“不要再管这件事。”陈念今抹开眼泪，迅速冷静下来，“我不想我的人生毁在这件事上。”
陈述眉目松动：“对不起。”
“我很谢谢你为我做的，但是请走出来吧。”陈念今说，“别辜负了自己的青春。”
粥还没吃完，陈述拿起勺子埋头吃粥。
她也起身去厨房，把里面没收拾的碗筷清理了。
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陈述吃完，下楼丢了趟垃圾，再回来带着哈密瓜，他片皮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手指，陈念今找到创可贴帮他贴好。
“你今天和我说这些，是为了江域还是为你自己？”陈述心疼地望着她。
“为我自己。”陈念今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没对我说实话。”陈述苦恼道。
或许是这几年一直追着这件事养成了执念。
“我喜欢他。”陈念今坦白内心感情，“所以想彻底放下过去，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也喜欢他的孩子，喜欢到即便你找到那个孩子，我也不想承认的地步。”
陈述哑然。
这样的陈念今让他感到陌生，他避开对视，迟来地发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结婚了，”陈述好像才意识到，“婚姻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嗯。”陈念今不想多说她和江域的婚姻性质。
坦白喜欢他，好比把自己扔进另一个火坑。明知道不该，她还是想抓住一点机会。
“我…”陈述抱歉，“对不起姐姐。”
“都过去了。”陈念今看了眼墙壁时钟，“我们出去买点菜，中午正好喝一杯？”
附近就有生鲜超市，姐弟俩顶着烈日步行。
街边店铺的几个孩子把鸡蛋打在水泥地上滋滋泛白，家长举着鸡毛掸子冲出来，四散的孩子差点儿撞上姐弟俩。
“忽然想到小时候。”陈述笑着说。
“我们小时候没这样吧？”陈念今不记得有这种事。
“是没这样。”陈述笑容仅是短短瞬间，这会儿又不见了，“我说的是小时候你为了我，冲进我们班级，把那个霸凌我的同学按在地上揍了一顿，还恶狠狠地说，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弟弟试试看。”
陈念今忍俊不禁：“事后还被人家家长闹了。”
“你还受到了处分。”陈述仰面眨眼，藏起眼底浮现的雾气，“虽然受处分，但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勇敢胆大的姐姐。”
陈念今含笑的表情短暂凝滞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我知道我们现在是成年人了。”陈述察觉她不说话，便解释了自己的意思。
“吃一堑长一智嘛，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种，我那种虽然解气，但给家里人带来了麻烦。”陈念今掀开超市隔热帘。
当时校方让叫家长，她这边迟迟不来，她和朴珍吵了一架后，朴珍才过去的。
往她撑开的袋子里挑菜，陈述谈及朴珍：“你的事我问过了，她也承认了，但态度很强硬，说我多管闲事。你想什么时候解决？”
“什么？”陈念今慢半拍回神。
刚刚，她心不在焉想着其他事没注意听。
“我说朴珍侵犯你隐私的事，你难道也想要息事宁人吗？”陈述永远站她这边，“你每忍让一次，不是给他们反省，而是在给他们下次伤害你的时候增加底气。”
冷气吹得陈念今后脖子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合上袋子，她又扯了个袋子装菜，神情微敛没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