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内线
“行啊你，找我来，自己抽雪茄，都不问问我这个客人。”
其实，这很正中孙恒的下怀，他原本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卧底黑帮，探知叛徒“壁虎”的行踪，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孙恒双目注视着蒋坤，从头到角打量着这个黑帮人物，心想是不是想过来套话。
一个黑帮的人想假装倒戈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我不满老大”、“我要自己当老大”，“老大抢了我女人”等等等等，唯独一点不会作假，那就是对亲人的关爱，而且蒋坤的话的确是事实，如果他继续走黑道，他的儿子将背负父亲的黑色政治背景渡过一生。
“你担心个屁啊，还怕老子死了不成。”
“他？不是很了解，我们每次见面都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孙恒将照片正反仔细看了看，以确定它的真假。
可是，蒋坤作为一个帮派人物，在没有任何软肋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与特战队合作的，这就是孙恒最想知道的东西。
孙恒点点头：“你每次怎么和灰蝠联系？”
“那是那是。”蒋坤连连点：“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蒋坤看了一眼频幕上的蝙蝠，又微笑着看了看孙恒，说道：“这个图案孙先生应该不陌生吧？”
蒋坤说的话很正确，作为一名特战队员，又是一名高级卧底，怎么可能将行动的机密随意去告诉一个线人。线人有线人的严格要求，他们只负责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对任务的目标以及任务的核心方案是无权知晓的。
孙恒接过照片：上面是一把老式勃朗宁牌手枪。
“我的儿子，都是为了我的儿子。”蒋坤说：“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我得给他谋划一个好的将来，你知道，我们这些黑道上的人只要进了这行，想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组织还在，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得到解脱，上面老大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毕竟我跟了老大那么多年，知道太多他的事情。”
“什么密切关系？”
“说吧，什么事情找我。”
不过……这也很匪夷所思，如果真的是特殊任务，那孙恒作为幻影旅团的团长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孙恒凑近了，那只频幕上的蝙蝠的确只有一只耳朵。
孙恒努努嘴吧，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点燃，然后在沙发上做了下来，吐出烟圈。
“怎么样？孙先生，这回您可以相信我了吧。”望着孙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蒋坤大概已经明白他的心思了，连忙扶他坐下：“孙先生请坐，请坐。”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呵呵……那您打算怎么办？”
“好了，你既然要帮我，做我们的线人就要完全听我的。”
“这样，你帮我进入青狼帮。”
蒋坤熄灭了烟头：“不知道，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的。”
看见蒋坤摇头的样子，孙恒觉得很是好笑：“行了，你不用替我担心，就黑道上的小鱼小虾，还奈何我不得。你听我的就是了。我想不主动去找你们老大，我要打的他服气为止，然后主动上门求我。”
“那就好，那就好。”
“哎！原先我年轻的时候时农村出来的，后来混的太差，摆过地摊、卖过报纸、睡过马路，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偷盗、抢劫，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后来一次抢劫伤人进了宫。再出来的时候就遇上了强哥，他待我不错，我就跟着他混，时间久了我就上了位，于是就到了今天。”
“几个月前认识的。”蒋坤回答：“我因为打架伤人被关进了局子，灰蝠说要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为儿子的前途着想，所以我就……”
蒋坤急忙摆手：“哪里哪里，只是我不知道，您打算怎么进入青狼帮，您是想……以我的小弟身份进来么？”
孙恒眯起眼睛装作看了看，然后很不屑一顾地回答：“什么鬼东西，你要我来就看这么个破玩意儿，还是个破蝙蝠图案，有小姐么？”
“想过。”蒋坤回答：“可是……我总得为儿子将来考虑，我这辈子风浪经历了不少，吃喝玩乐也舒服过了，儿子就是我的全部希望。”
孙恒眯起眼睛，这是他作为特战队员特有的嗅觉，但这种嗅觉又远比一只警犬来的复杂。
这时，门开了，孙恒听到了嘎吱一声，只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密切关系？”
孙恒掏出一张保镖的名片递给他。
孙恒需要确定详细信息。
“那么……”孙恒抿了一口红酒，咂咂嘴，继续问道：“你对灰蝠这个人了解多少？”
说到这里，蒋坤一口喝下整杯的红酒，满脸忧愁。
“不是对您说了吗？是灰蝠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
孙恒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说话：“过来，我们这样，你回去就说你被我揍的很惨，让你们老大替你出手，然后——”
“哈哈哈哈哈！”蒋坤掏出一根雪茄递过去：“哪里哪里，怕孙先生不爱抽而已。”
这张简单的照片是孙恒很久以前送给灰蝠的，具有纪念意义，表示他们二人的友情，如果不是绝对亲信，是绝不可能易受他人的。
“什么灰蝠？”
孙恒噗嗤一笑，说道：“还是算了吧，这个任务需要我亲自来，很多重要的东西你也不太明白。”
不可否认，在之前，他与灰蝠曾经多次执行特殊任务，而且每一次双方分别后都会告知对方下一次的联系方式。上次，他与队友分别之时，灰蝠告诉他，如果下一次再与他取得联系的话，这只蝙蝠是背对着的，而且蝙蝠只有一只耳朵。
蒋坤一脸微笑，走上来要与孙恒握握手：“孙先生，久仰。”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你这张照片。”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可是，仅仅是这样，孙恒还是不能轻易确定这个暗号是不是灰蝠本人有意发出的，因为，有那么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如果灰蝠执行了特殊任务，潜伏黑帮卧底，可是不幸被揭穿了，而且忍受不了严刑拷打，着出自己的战友。
“老子没什么要和你谈的。”
蒋坤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灰蝠没有对我明说，他几乎一个字也没对我透露过，这点我想您是清楚的。”
“别别别别别……孙先生，您不相信我？”蒋坤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孙恒：“孙先生，您看看，这是灰蝠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他说只要您看到了这个，绝对是会相信我的。”
是青狼帮的蒋坤。
蒋坤也给自己点了支烟，不过是支雪茄。
“孙先生想要荤的？没问题，不过……也得等谈完我们的事情啊。”
这时，服务员走了进来，放下红酒就被蒋坤支了出去。
孙恒站起来，绕过了桌子，准备出门。
“哦？那你倒是说说什么苦衷啊。”
孙恒终于等到了一个新的话题，随便找一个小重点就能自然而然地绕开灰蝠的事情，不但可以缓和一下他起伏不定的思绪，也可以借机了解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眼前，水晶频幕上的灰色蝙蝠是背对着他的。
蒋坤边说边开了红酒的盖子。
孙恒哈哈大笑起来：“你就没想过背叛青狼帮的下场么？”
“是这样，他告诉我，说您要找的人与我们青狼帮有密切关系，让我暗中帮助你。”
真是绞尽脑汁的问题……
“唔……”听到这里，孙恒基本上可以相信蒋坤的话。
“快说吧，我手里还有事。”
蒋坤表示很无奈。
“记住了，以后，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接头地点，如果有事情找你，我会在会所门口的巷子墙角贴上一张名片，你看见后撕掉直接在这里等我就行。另外，你要把你的电话给我。”
“没想到啊，你这么个人物还会多愁善感。”孙恒跷起了腿，挠挠头：“不过，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行了，没事我先走了。”
孙恒没想到这个青狼帮有头有脸的人会对自己这么逼供逼近，可又不像是再演戏。说真的，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就算是在江湖上混了很久，这不经意间的笑声也是不能装出来的。
“我懂……我懂……”
见孙恒没有兴趣和自己握手，他很知趣地缩了回去，然后拿起桌面上的服务呼叫机，喊道：“来一瓶红酒，83年的。”
这下，孙恒才算是放松了警惕，从进门观察到现在，没有什么漏洞，就是说，这个蒋坤是可以相信的。
“您别多心，虽说我时黑帮的人，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并不是哪个人生来就愿意干黑社会的，都是生活所迫。”
“是烟男人都爱。”
“可是我担心……”
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本来就是这位坤哥请的他。
蒋坤一把拦住了孙恒，但孙恒没有过激的反抗。因为，这只是他对蒋坤的试探，如果对方真的认识灰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自己的信任，留人只是必不可少的手段而已。
“怎么了？老子不够资格？”
“那……灰蝠呢？”
孙恒定了定神，继续吸烟。
“孙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您的老战友啊，记得今天我们在学校分开时，我对您说过，我见过灰蝠。”
如果灰蝠正在卧底，且将要被拆穿，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战友的最后一道保障。
这就让孙恒想到了“壁虎”，这个他一直苦苦想要找寻的叛徒。可是，灰蝠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和他联系呢？随便找个帮派的人，能可靠吗？
蒋坤感到很差异：“您……要来帮里卧底？”
蒋坤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不行不行，你是不知道强哥的手段，他要是招人来动你，你根本就活不成，这不行。”
“你一个混帮派的，你老大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怎么随便听陌生人的话？”到这时候，孙恒依然不想把他和灰蝠扯在一起，事态还不是很明了，因为一旦他完全认同蒋坤说的话之后，不管是对灰蝠还是对他自己都存在巨大的威胁性，这是特战队员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