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西八国国粹之泡菜

    卫嬿婉带着永璜近日的练的大字和自己新做的香囊，穿过御花园向延禧宫走去。

    自从冷宫里的娴妃娘娘沉冤昭雪以来，大阿哥的日子也随之好过了不少。

    纯妃、娴妃、海贵人都很疼爱大阿哥，时常做一些吃食和衣服玩件儿捎去阿哥所，虽然没了生母，却好似多了整整三个母亲一般，每日都过得格外快活。

    在永璜的所有宫女里，娴妃又格外器重卫嬿婉，每次她来传信或是送东西，都会被留下来说好一会子话，一来二去的，卫嬿婉和整个延禧宫的宫女都熟络上了。

    在她看来，娴妃娘娘温和谦顺，御下有方，身边的大宫女惢心善良和蔼，菱枝、芸枝也都忠厚老实，是个极好的去处。

    新来的两个宫女里，春婵是她在四执库里的旧相识，澜翠虽不认识，竟有些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彼此之间相见恨晚。

    娴妃打赏时曾特意叮嘱，要她每隔几天便来延禧宫坐坐，与小姐妹们说笑逗趣一番。恰逢大阿哥昨日功课得了夫子夸赞，卫嬿婉除了绣给春婵的香囊外，还特意带上了大阿哥的一篇大字，准备给娴妃娘娘看看。

    路过九龙壁时，光顾着赶路，冷不防拐角处与人撞了个满怀，对方直接摔倒在地，又是“哎呦”又是“西八”地叫着。

    “对不住，对不住……”

    卫嬿婉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旁边，急忙蹲下想要拉起对方。

    不曾想，她刚碰到那人胳膊，那人就忽然尖声嚷起来，先是尖着嗓子叽里呱啦叫了一通，之后又用她听得懂的语言嚷起来：

    “主子！主子！有人冲撞奴婢！”

    冲撞？宫女之间绊个腿儿也能用“冲撞”这个词吗？

    她正愣神间，那人已经麻利地爬了起来，冲过来箍住她的肩膀，高声叫着：“主子！就是她！”

    这人不起身还好，一站起来，她那张大嘴里的酸臭气味熏得卫嬿婉“呕”地扭头哕出了声；她说了几个字，卫嬿婉就哕了几次。

    这酸臭味儿直冲人天灵盖，辣得人眼珠子都发疼。以至于当嘉贵人怒气冲冲赶到卫嬿婉面前时，她还在捂着鼻子反胃犯恶心。

    “你是哪个宫里的——”

    “呕——”

    嘉贵人一开口，卫嬿婉吐得更厉害了。主仆俩嘴里都是一样的辛辣臭味，呛得卫嬿婉涕泪横流，捂着鼻子嘴巴边哕边往后退。

    嘉贵人本来气势汹汹，没想到一句问话只说到一半就不得不戛然而止。她脸色铁青，盯着卫嬿婉的目光像是要杀人：

    “你这小贱婢，捂着鼻子干什么？你闻到什么了你？”

    借着为太后治丧的由头，玉氏大使给宫里的嘉贵人送了不少泡菜，有腌洋葱、腌小葱、腌韭菜、腌萝卜、还有最名贵的腌大白菜，成缸成缸地摆在院子里晒着，气味浓烈，令嘉贵人和贞淑仿佛回到了故乡。

    守孝的这些日子里，金玉妍足不出户，早、中、晚三餐吃的都是面条配泡菜，恨不得晚上睡觉前都开一罐泡菜放在床头助眠。如今丧事已毕，又见今儿个春光晴好，是以吃完泡菜后带着宫人们出来走走散心。

    不成想，贞淑竟会被一个小宫女撞倒，而这个小宫女不仅不道歉，居然还敢当场失仪，作呕不止。

    “请小主恕罪！奴婢——呕——”

    金玉妍一靠近，双重打击之下，卫嬿婉从干呕变成了“哇”地吐了一地，她一边试图说些什么，一边吐得几乎要把胆汁呕出来。

    天呐！她不行了，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怎么如此恶臭？

    有些像大阿哥给她尝过的泡酸菜，但是味道又浓烈恶心得多。

    发酵过的酸辣臭气从金玉妍和贞淑一张一合的口中喷涌而出，她们越是指责，越是唾骂，卫嬿婉就越是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割下来，也省的受这份罪。

    “丽心，给我狠狠地打这个贱婢！”

    见这个小宫女吐得东倒西歪，金玉妍隐约猜到她是在嫌弃自己和贞淑身上的泡菜味儿，顿时勃然大怒，不由分说地指使宫女去掌她的嘴。

    众所周知，体罚下人是《如懿传》里一项广大民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譬如高贵人身边的双喜，宁愿陪着在雨中淋满六个时辰，也要亲眼看着阿箬受跪刑，并且全程喜上眉梢，乐不可支。

    丽心得了打人耳光的差遣，如蒙天恩，大喜过望，噔噔噔走上前去，对着卫嬿婉的脸，捞起袖子抡圆了就是一巴掌——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