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可怜的炮灰
皇上采纳了永常在的提议，当真开始搜宫。
照例是从位分低的嫔妃处开始搜起。
毓瑚姑姑刚叩响咸福宫的大门，里面靠着门板等待多时的如懿早已迫不及待，翘着护甲往念儿身上狠狠一推，可怜的小宫女就这么一头栽在了门槛上。
“啊呀！”毓瑚姑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把人扶起来，如懿却抢先一步跳过去，高高举起了念儿带着佛珠的那只手。
“毓瑚姑姑，你快看，这个奴婢戴着不属于她的佛珠！这就是私通的证据”
她用力拽着念儿的手臂，炫耀似的抖动着那枯瘦手臂上蜜白色的佛珠，笑得老脸皱成了寒风中的一朵菊花。
天可怜见，居然还有嫔妃主动往贴身宫女身上泼脏水的，实在让毓瑚大开眼界。
她扫了一眼那佛珠手串，发现品相极好，确实不是内务府会发给宫女的东西。但永贵人向来人淡如菊，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热情似火，还是在这么见不得人的节骨眼上，反而令人生疑。
如懿见毓瑚姑姑没反应，还以为是因为她不如自己聪慧，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联，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嫌弃一番，又赶紧拿护甲扎了念儿几下，催促着她说台词。
念儿吃痛，含着泪干巴巴地道：“是的，这是安多大师送给我的……啊不，是我向安多大师讨要的佛珠……”
直到她将“赠送”说成了“讨要”，确保不要脸的是她而不是安多大师之后，如懿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收回扎在念儿背上的护甲，笑眯眯地望着毓瑚姑姑：
“毓瑚姑姑，你看，现在人赃并获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如懿嘟着嘴巴，眨巴着眼睛，摆出一副天真懵懂的少女神情。
这样一张脸杵在眼前，毓瑚姑姑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两步，强打精神，道：
“皇后娘娘说了，若是真有不检点的宫女，就带到慎刑司里关着，等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再做打算。”
如懿阴沉的老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满道：“皇后都自身难保了，还有脸接着管理宫务呐？不如……就在我这咸福宫里，责罚念儿鞭打一百，命合宫宫人旁观，以作训诫，然后再赶出宫去，如何？”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其中的残忍阴毒，却让毓瑚猛抽了口气。
鞭打一百，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个永常在，长得丑就算了，怎么脑子也不好使？
“永小主，这不合规矩吧？宫女也是要面子的，还是让奴婢把念儿带去慎刑司……”
“怎么啦？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如懿传》的原本剧情里，收了佛珠的艾儿就是被太后这般责罚的，所以如懿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错，别人惊讶是别人不懂规矩，却反过来污蔑她。
哼，都是这个分身把后宫管坏了，居然连个婢女都不能随意责打，这还成什么体统？
若是奴才也要被尊重，那主子的高贵又要从何体现呢？
想到负责此事的毓瑚姑姑是皇上的人，而不像福珈姑姑那样是太后的人，如懿就更理直气壮了。她和弘历哥哥一体同心，是皇上唯一的妻子，难道皇上还会为了一个奴才责罚她吗？
如懿高高地撅着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向宫内喊道：“金欠公公，快来吧，直接行刑，不用和奴才们废话。”
一个长相酷似死去的王钦的太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伸手拽起跪在地上的念儿，不顾她的惨嚎，把人拖到院内，麻利地绑在一个木头架子上，掏出鞭子就开始抽打。
“诶！不是！你们，你们怎么……”
毓瑚吓坏了，她根本没想到事态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发展，这简直不是惩戒了，明明就是羞辱！
念儿哭喊声撕心裂肺，凄惨至极，听得人毛骨悚然，四下都是路过的宫人在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毓瑚急得一叠声叫人停手，偏偏无论她如何拦阻，金欠公公都视若罔闻，执拗地挥着自己手里的皮鞭，不停歇地往念儿身上招呼。
如懿淡淡的笑着，用帕子在眼前虚晃几下，摇头叹息：“真是残忍，我可看不得这个。”
说是这么说，嘴角已经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结结实实地挨了几鞭子后，念儿痛的死去活来，最后一丝犹豫也放下了，闭着眼睛高声喊道：
“我不过收了一串佛珠，就受到如此责罚，怎能比得上皇后，收了安吉大师的七宝手串，却依然平安无事！”
“毓瑚姑姑，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计划的最后一步也已完成，如懿喜不自胜，抓住满脸错愕的毓瑚姑姑的袖子，像个少女一样蹦跶起来。
毓瑚姑姑盯着如懿浮肿的脸，露出了关爱智障的眼神，心底里把这个手法粗陋的构陷骂了千遍万遍：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永常在，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可以让金欠公公停手，让奴婢把念儿姑娘带走了吗？”
如懿点点头，又摇摇头：“毓瑚姑姑，念儿已经亲口承认皇后和安吉大师私通了，你现在应该把皇后抓起来……”
“把皇后抓起来？谁？我？”
她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如懿的无理取闹，走上前去冲着金欠公公的鞋拔子脸就是一记耳光，趁他愣神的间隙，指挥跟随的宫人们把念儿从木架子上放下来，又找了个担架把人抬走。
“永常在，你这个木架子是哪里来的？这可比佛珠还罕见呢。”
解开绳索时，毓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普通宫殿里根本没有这种刑具，便转头向如懿问道。
如懿眨了眨眼睛，带了护甲的小胖手放在撅起的烈焰红唇上，掩唇而笑：“这个呀，这个是我把念儿的床铺给拆了，用床架子的木头做了个木架子，多出来的被罩什么的还能给我多做身衣服呢。反正她要被赶走了，也用不着。”
她故作娇痴地笑着，而这恶魔般的笑容让毓瑚等人对念儿的同情更深了几分。
把伤痕累累的念儿抬上担架后，毓瑚迫不及待的想走，如懿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尖尖的护甲险些戳中毓湖身上的肉：
“毓瑚姑姑～～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抄检啊～～”
毓瑚抽回袖子，扭头就走：“这不关小主您的事。”
一行人已经走出三里地了，背后还远远地传来永常在那“高级感”的烟嗓：
“一定要先去查御花园啊！先查御花园，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