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面
一夜无话。
叶知音被清晨六点的铃声叫醒。
他拉开窗帘，外边的天还没完全亮起，天边只漏出些许微微的光亮。
“唰，唰。”
楼下环卫工的扫地声已经响起，对面街道早餐店的蒸笼，冒着大鼓的白色蒸汽。
叶知音到卫生间洗漱，刷牙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下面浮现出淡淡的眼袋，但是瞳孔似乎带着兴奋的光点。
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接近于失眠的状态，精神有些亢奋，在床上翻来覆去。
端清世子在另外一张床上躺着，实在受不了叶知音的动静，就消散于了空中，他也不需要睡眠，只是偶尔想体验一下床的感觉。
叶知音不一会便收拾好了个人卫生。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干净整洁的大夏青年装。
立领，不用打领带，这一点十分方便，同时也不会勒脖子。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将头发弄成侧背的三七分。
看着镜中的自己，五官立体而硬朗，一丝不苟的三七侧背头再配上干练的青年装，一股十分精神的英气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他顺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确定没有让人尴尬的鼻毛伸出来之后，将酒店内自己的东西装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提上背包就出门了。
坐电梯到达一楼大厅，他径直走出酒店。
他暂时订了这家酒店三天，一天一百二十块，所以房卡并没有交给前台。
打算先去对面的早餐店吃一点东西。
平时他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但他并不确定去了电视台后，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午饭，就提前垫一点东西，免得到时候事情多，饿的头昏脑转。
毕竟与人打交道是件十分耗费体力的事情。
叶知音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6:48分。
时间还较为充裕，电视台距离这里也就两百米的路程。
叶知音穿过马路，来到早餐店。
早餐店是一对中年的夫妻所开，口音像是苏杭那边的。
叶知音叫了两笼小笼包，一碗豆腐脑，
在早餐店的门口位置坐下，端清世子在他的身后浮现出来，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一老一少，吹着夏日清晨的凉风，享受着正宗的苏杭小笼包和咸豆腐脑。
“嗯！很正宗！”
叶知音吃下后的第一想法就是，可惜端清世子吃不到，不然真得让他尝尝，这当代的珍馐美食。
他正在享受着早餐的时候，一道略带尖锐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板，三笼包子，一碗甜豆腐脑。”
这个声音！
是王召！
那个把他所有钱卷走的经纪人！
叶知音放下筷子，手握成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米七上下的身高，身穿藏蓝色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身材有些发福，最明显的就是西装的衬衫被啤酒肚顶了起来。
圆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窄框的眼镜。
似乎是脸太圆了，镜框的支架都被向外撑开，显得十分不协调。
这时王召也注意到了叶知音，突的抖了一下，身体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他很快就收起了被惊吓后的动作。
肥而短的中指向上凑了一下眼镜，像是换了副面孔，马上咧开嘴了笑了起来，走上前拉了一张凳子坐到了叶知音的对面。
“哟，这不是我的小歌星吗，真没想到在这还能看到你，你的嗓子不是废了吗？”
王召说着，故意抬肘亮出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绿色的表盘，钢制的表带，rolex的英文。
劳力士。
“是啊，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叶知音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
虽然他现在十分愤怒，想要一拳打在他那不协调的眼镜上。
但是他要参加《歌手》，就不能有任何负面的信息。
尤其是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现在动起手来，他的这个机会也就彻底浪费了。
他得忍耐，必须要忍耐。
坐在对面的王召又带着玩味的语气开口道。
“霍！穿的这么正式？是要去参加歌手吗？”
“可惜啊，这辈子你都别想！我现在可是《歌手》的职业经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说着他就大笑了起来，笑的时候露出了一个金色的门牙。
王召似乎还故意提高了笑的音量，完全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厌恶眼光。
叶知音直视着王召那对小小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你的门牙，还漏风吗。”
王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面前的叶知音已经变得这么沉稳了。
要是早些年，早就上来锤他了。
几年前，他修改了合同中的某些条款，让叶知音在放松警惕的情况签了字，以极其龌龊的方式转移走了叶知音的一切资金。
叶知音报了警，但是警察也无可奈何。
于是叶知音在警察局里一拳打掉了他的门牙。
之后叶知音被警察拘留三天，还赔了王召三千块钱，这事才算了了。
王召微微仰起头看着叶知音，嚣张的说道。
“多亏了你，我还换了一颗金牙呢。”
王召咧开嘴，用食指敲击了那颗金牙几下。
满意的说道“哦对，忘了说，是用你赔偿的钱换的。”
叶知音用勺子吃了一口豆腐脑，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啧，我看着有点不太协调，要不要另外一颗也换成金的？”
学着王召的样子接着补充道，“对了，这次还是我掏钱。”
叶知音猛地放下勺子，抬起胳膊就向王召挥去了拳头。
他的额头感受到了叶知音挥动拳头时带起的拳风。
立刻紧闭双眼，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
但奇怪的是，叶知音的拳头迟迟没有落下。
等了两秒，王召微微睁开他那不大的眼睛，发现叶知音已经重新拿起了勺子，吃着豆腐脑。
他赶忙挪动了一下凳子，向后坐了坐，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叶知音！你狂妄！”
“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职业经纪人！你却连歌手的大门都进不去！”
王召面红耳赤的嘶吼着。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小经纪人了，这些年他的名气早就已经超过了眼前的叶知音。
在圈内，也是被人熟知的。
但却被当年的人给这样吓住，这让他很挂不住脸面。
叶知音将最后一口豆腐脑送入口中，两笼包子已经吃完了。
抽出一张纸，擦了一下嘴巴。
静静看着眼前整张脸都发红的王召，并没有开口。
王召的歇斯底里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瞬间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是一湖深幽的潭水，深不见底。
眼睛中带着漠视，甚至是俯视。
他最讨厌这样的眼神，当年他就受够了这样的眼神！
“叶知音！凭什么你就能在观众的眼前大放异彩！”
“而我，而我！”
王召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却只能在你们的身后当个影子？像孙子一样伺候你们！”
“我王召也要发光发热！”
叶知音看着眼前王召点的包子，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道。
“发光发热，你的包子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