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辱
王婉儿立即下令车夫掉头回去。
车夫、小红,还有阿龙阿虎犯难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安全护送小姐回老家,王兴龙安排爱女回老家的目的有二:一是确保爱女的安全,待在铜阳镇这个因高价粮导致动乱的地方太危险,而且杨红昭安插在铜阳镇的奸细也在等待机会将婉儿绑架走。二是让婉儿回到老家筹措粮食,虽然王兴龙也知道即便是筹措到了粮食大概率也很难运进铜阳镇,因为铜阳镇交通闭塞,这个类似聚宝盆的盆地只有一条通道贯穿南北,南北各一个隘口,这两个隘口的镇守兵将都是杨红昭安插的人,守住了这两个隘口,除了杨红昭的粮食可以进来,其余粮商的粮食一粒也休想进铜阳镇。
阿龙劝说道:“小姐,老爷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啊,您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王婉儿十分坚决的说道:“我一定要回去,我信李易的话,他能帮咱们解决掉黄叶病的问题。老爷怪罪的话,有我顶着,你们不用担心。”
众人拗不过王婉儿,只好掉头回去。
此次王婉儿之所以能成功出逃,是因为她先在阿龙阿虎的护卫下从山路绕过隘口。车夫赶着车过了隘口等在路上,王婉儿才上车赶路,如果直接乘车过隘口,王婉儿简直就是羊入虎口,隘口的兵士一定将王婉儿扣下送到杨红昭府上。
回程也一样,快到隘口的时候,阿龙阿虎下马,将两匹马拴在车后,阿龙阿虎轮换着背着小姐上山绕过隘口。车夫,小红和李易则坐车过了隘口。
一过隘口他们就看到了路上的奇观景象,一路的人,似乎全镇人倾巢而出,老人女人孩子们背着小背箩,汉子们赶着马车牛车朝着背面的山上赶去,一眼望不到头。
小红惊奇道:“铜阳镇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这些人不像逃难啊,逃难马车牛车和背箩里应该背着家当的啊,他们的马车牛车和背箩都是空的啊???”
李易也觉得奇怪,但看到人马车队去的方向,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时王婉儿也从山上绕路下来了,她一见大家就问道:“铜阳镇是怎么了?怎么全镇人都背着背箩扛着锄头赶着马车牛车上那座山上去,他们去干嘛?”
李易心中暗喜,说明他的法子奏效了,那灰白色的土确实让刘老汉家的庄稼变绿了,治好了老汉家的黄叶病,引起了全镇轰动,大家纷纷去取土。
但李易不能说,也跟着众人摇头说不知道。
看到王婉儿回来了,王兴龙大喜,他高兴激动的快步走到女儿面前,激动地对婉儿说:“女儿啊,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连说了三次祖宗显灵后,王兴龙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有人发现了治好庄稼黄叶病的土了。你回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全镇人都山上去取土了。哎,我真后悔,当初应该将那座山连铜矿山一起买下来的,那座山因为没有铜矿就没有买,现在发现那山上有治黄叶病的土,一下子就从废山变成金山了。当初要是买下来,谁敢明目张胆的去山上取土,现在好了全镇人都去取土,这山是全镇人的,全镇人都有开采权。我好悔啊。不过咱们以后再也不用被杨红昭用粮食胁迫了。你也不用回老家避难了。治好了庄稼的黄叶病,咱铜阳镇的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粮食吃了,以后咱铜阳镇的粮食还要出口到外地呢。”
看着喜不自胜的父亲,婉儿也被父亲感染了,抑郁的心情终于拨开了乌云,洒下了灿烂无比的阳光。
王兴龙在得知了有人找到了治疗黄叶病的土的时候,他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全部力量去取土,;第二件就是想派人去把女儿追回来,但转念又一想,现在发现宝土,已经过了春种时节,只有明年才能用了,等明年种出庄稼在将女儿接回来,没想到女儿自己回来了。
看到女儿身后站着一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乞丐,喜不自胜的王兴龙一下子收住了脸上的笑容,指着李易问道:“你怎么把个臭乞丐带回家来。”
李易听到王兴龙这样说,心里的愤恨一下就被激起,但面上还是强忍着。
王婉儿赶紧打圆场:“爹爹,在路上他遇到了劫匪差点被卖到黑点做成人肉包子,是我救了他,他说他能治咱铜阳镇庄稼的黄叶病,我就把他带回来了,这也是我折返回来的原因。”
王兴龙摇了摇头:“我的宝贝女儿啊,你就是心太善,太容易相信别人,你忘了前年那个骗了全镇人的骗子吗?要不是我在江湖上还知道一些能人将他逮住废了他的腿,他至今逍遥法外,我看啊,这叫花子也是想学那个骗子的骗术,目的嘛,无非两个,一是接近你,二是骗钱。你太美了,是个男人都想接近你,对你图谋不轨,别忘了杨红昭那个老东西垂涎觊觎你好几年了。”
自从有了美艳绝伦的宝贝女儿,一看到有陌生男人在她身边,王兴龙就十分不舒服。
王兴龙转身就对身后的管家说:“把这叫花子轰出去。”
看着管家给家丁使眼色,两个家丁上去就架起李易往外走,王婉儿急了,大声呵斥道:“你两个狗奴才放开他,谁敢动他。”
被小姐一呵斥,两个家丁架着李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原地。
婉儿柔声对父亲说:“爹爹,他是我的客人,咱家家风不是这样的,您从小就教育我们要积德行善,怎么到您这里就变成了仗势欺人了。”
王兴龙听到女儿这样说不高兴了,“哼,他如果不是冲着你来,还想行骗,我当然可以以礼相待,但他冲着你来,还想行骗,这我万万不能容他,赶出去。”
王兴龙如此欺人太甚,李易再也忍不了了。他费力挣脱家丁的钳制,走到王婉儿跟前鞠了一躬,对王婉儿说道:“既然伯父不能相容,我不能让小姐为难。我自行离去便是。”
接着走到王兴龙跟前,也鞠了一躬说道:“我是个身份卑微到如同蝼蚁一般的叫花子,但王老爷也不能这样侮辱我啊,俗语说,可杀不可辱,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今日王老爷如此侮辱我,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告辞。”
听完李易的狂言,王兴龙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疼了,捂着肚子道:“笑死人了,笑死人了,一个叫花子在我面前放出狂言说我会因为不能容他而后悔,还跪着求他,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我堂堂一方巨富豪门,家有矿山,养着几万矿工,居然要去求一个乞丐,哈哈哈哈哈,这笑话,我这辈子还头一次遇到,哈哈哈哈哈……”
受到王兴龙的感染,屋里的人也都哄堂大笑,笑声能传几里地。
走到门口的李易听着王兴龙和一屋子的狂笑声,每一声都像一把锉刀在他心上钝锉,他牙齿都咬碎了。在心里暗暗说道:咱走着瞧,有本事就撑着到时候别来求我。
只有王婉儿追了出来,但刚才经历的这一切,又让婉儿难以开口。“李易……”最终只叫出了李易的名字。
李易没有转身,继续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到无以复加的鬼地方。
“李易……”王婉儿又叫了一声。
李易停住了,但依旧没有转身。
王婉儿知道此事李易离去,必定死在路上,便劝说道:“你身上有伤,能去那里啊。镇上的房产大多都是我家的,我秘密安排一个宅院让你住下吧!等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你受了那么多伤,又在陷阱里流了那么多血,身体虚弱至极,这样走,肯定死在路上。保命要紧啊。”
刚才是怒气支撑着虚弱的李易,现在被王婉儿一说,李易瞬间感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他坚持着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终于气血不支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