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酒后真情
云楠感到意外，她没想到，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凌岚侯今晚终于要对她敞开心扉了吗。她凝视着他，试探着问道：“凌大哥为何会这样说？”
凌岚侯端起一壶酒，便仰头灌了进去，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在这片土地上，我失去了太多。这个国家的主宰之人，是否真的能给予那些逝去之魂以安宁？”
“凌大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云楠柔声说。
凌岚侯抬头望向窗外的星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不，你不理解，我曾在无数个夜晚问自己，我们的牺牲是否值得。我们誓死守护的这片土地，究竟能否理解我们的付出。然而时间告诉我，他，他们不值得。”
云楠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伤，她能感觉到凌岚侯身上那种深深的无力和失望。她知道，他肩上的担子远比她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倾听你的心事。” 她轻声问道，试图理解他内心的苦楚。
凌岚侯又端起一壶酒喝了下去，然后痛苦地摇了摇头：“你是不会明白的。当你为这个国家流血流泪，最后得到的却是背叛和猜疑。那种眼睁睁看着至亲失去却无能为力的蚀骨之痛，你没有体会过的。”
“但是，凌大哥，过去的终究过去了，我们始终要向前看。” 云楠试图找到一线挽回的希望，“这个国家现在最起码给了我们一方庇护之所，它是我们共同的家，它值得我们去保护。”
凌岚侯苦笑了一下：“或许你是对的，但我已经疲惫了。我不再确定自己的信念是否还能支撑我继续前行。”
云楠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凌岚侯的手：“凌大哥，不要放弃这个国家。如果你需要休息，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如果你决定继续战斗，我会与你并肩作战。你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凌岚侯看着云楠坚定的眼神，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心中的一角冰霜似乎开始融化。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从哪里听过呢？想起来了，好像芳儿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他入伍参军的第一年，北国为了稳固疆土，而四处征战。战火纷飞的年代，凌岚侯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年，满怀着对荣誉和正义的憧憬，踏入了军营。那时，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名叫芳儿。她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在他第一次出征时为他送行时。
“凌大哥，虽然这个国家破败不堪，但请你一定要维护好他。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会一直等着你安然回来。”
那时的芳儿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担忧，却也坚定地给予他支持。
现在，云楠的话语仿佛与芳儿的声音重叠，给了凌岚侯一种久违的温暖。他深深地看了云楠一眼，心中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
“谢谢你，云楠。” 凌岚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随着一壶又一壶的酒喝下，凌岚侯自然神志有些不清。云楠也陪着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平日里在军营她不敢放松，生怕被别人发现身份。今日喝多了整个人也逐渐卸下了警惕。一行一动又恢复到小女儿家的神态。
凌岚侯盯着云楠的模样看了好久，他的目光变得遥远，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战火连天的年代。记忆中的芳儿穿着素净的衣裙，微笑着向他挥手告别，那一刻，她的影像在凌岚侯酒醉朦胧的视线中变得越发清晰。
“芳儿……”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云楠注意到了凌岚侯神情的变化，她轻轻地靠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凌大哥，你叫我什么？我是云楠呀。”
凌岚侯抬起头，眼前的云楠在他的视线中慢慢与记忆中的芳儿融合。他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云楠的手，就像当年抓紧了芳儿的手一样。
“芳儿，是你吗？你还在……” 他的声音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和痛苦。
云楠猛地一激灵，这才意识到两人都喝多了。芳儿，难道就是那画中的女子吗？那女子已经逝去了吗，想到这，她又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份同情。
她没有纠正他的错觉，而是轻轻点头，用最温柔的声音回应：“是我，我一直都在。凌大哥累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云楠搀扶着凌岚侯走到书房内侧的卧室，将他小心的放在床上，想要离开时，凌岚侯一把抓住她的手，“芳儿，别走…”
“好好…我不走。”云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强行收回手。直到凌岚侯陷入深睡，她才小心的抽出手离开书房。
这一夜，凌岚侯在云楠的安慰下，终于让内心的悲伤得以释放。他不再抗拒那些关于芳儿的回忆，而是任其自然地涌出心头。云楠就这样陪着他，直到深夜，直到他的情绪平复，直到他在疲惫中进入了梦乡。
云楠离开书房后，头还是有些晕，她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此时已是深夜，府中的下人们都已休息了，院中空荡荡的，今夜月色好美呀！云楠心里不禁感叹道。她干脆走到树下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月亮。
“公子此时在做些什么呢？”云楠独自自言自语着。
“在赏月亮。”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楠猛地回头望去，发现空无一人。一定是我幻听了，云楠摇了摇头，“唉”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