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说废话
张皓听完这简短的述说，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太满意道：“就这？”
阴九歌有些茫然，难道老夫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修为几何、为啥来此……哪一样不是交代的清清楚楚！
不过形势比人强，谁让他连小命都被人家攥在手里了呢？
心中哀叹一声，脸上露出谄媚：“阁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老朽但凡知道，定当知无不言。”
苏雅等人见到此情此景，神色都变得颇为复杂起来，这还是那个嚣张的神秘强者吗？
阴九歌也有些尴尬，只不过他数百年练就的厚脸皮早已可以做到无视别人的眼光。
张皓稍做思索，便抬眸问道：“水云皇朝是什么级别的势力，为什么抓你前来此界？”
阴九歌眉头微皱：“水云皇朝即是水云星的主宰势力，也是乙三星域九大顶级势力之一，之所以抓老朽来此，是强迫我等替他们寻找皇朝第一始祖——星月境强者水云的下落。”
张皓默默将阴九歌说出的消息记在心里，随后又问出几个小问题，发现便已经触及到了阴九歌这个级别的修士所能够接触到的极限。
就像某个偏远地区的小学生，他可能从书籍上知道了已知宇宙有多大范围、或者星球上有多少个国家、甚至当世最先进的武器有哪些。
但这些都不是他能够真正接触到的，就像水中月与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想到此处，张皓也就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他抬手召回竖立在阴九歌头顶的黝黑长刀，眸光漠然的说道：“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阴九歌解除了生死危机，一瞬间的脱力感差点让他瘫倒在地，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浸湿衣衫。
眼见张皓等人就要转身离去，他的脸上浮现出怀念与狰狞，垂首自语起来，声音无比低沉。
“老朽幼时以种田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以为这一生会像父辈那样蹉跎光阴，怎想到岁至耄耋还能有机会走上修行之路。”
“在此后的日子里，老朽百岁修成凡境，一百二十岁练炁，快二百岁时方才筑就十二瓣下品莲基，三百六十岁寿辰那天突破源丹。”
“因为老朽的缘故，老朽的家族也从最初的山野农户发展成雄踞一城的修行世家。”
说到这里，阴九歌的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浅笑。
“可惜老朽始终没能找到更加高深的武学传承，族中后辈的修行资质也都很普通。”
“其中最有成就的孙子，也不过是筑就了九瓣次品莲基，潜力还不如老朽。”
苏雅侧身回望有些颓废的阴九歌，声音轻柔的说道：“据晚辈所知，十个筑基修士有九个都是不足十二瓣的次品莲基，况且一时的成败也不能决定最终的高低，前辈何需如此惆怅？”
阴九歌笑了笑：“您说的很对，可人就是人呐，得了千钱想万钱，当了皇帝想成仙……都想自己过的更好，都想儿孙比自己更有出息。”
众人沉寂了一瞬，阴九歌再度讲述他的故事。
“老朽外出寻找破局之法未果，回到族中却意外得知有一后辈女子，不仅生的美貌如花，修行天赋亦是绝佳，年仅二十便已筑就十八瓣中品莲基，老朽看到了家族更进一步的希望，于是将她定为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倾尽资源培养。”
“她倒也不负我望，只可惜好景不长，在一次外出历练中遇到了皇家子弟，对方觊觎她的美貌想将她强行霸占，她拼死反抗方才逃脱魔掌。”
“对方追至族中，老朽悄悄将她从暗道送走，而后送上大量财宝想让此事作罢，可对方却大开杀戒，将我族中上千族人屠戮殆尽。”
“可笑老朽兢兢业业六百多年打造的家族，却挡不住对方随意调集的供奉，为求得家族血脉不绝，老朽只能低头做仇人的奴仆。”
“不久之后，便被迫来到了此地……”
张皓昂头笑道：“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是能说死仇人，还是能让本宗信你？”
阴九歌悲怆的面皮剧烈抖了抖，他承认他有卖惨的成分，但这些话也确实不是编的。
张皓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宗没心思和你在这瞎扯。”
阴九歌不禁老脸一红，言道：“老朽看阁下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因此想追随阁下。”
张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没有被他那蹩脚的马屁所打动分毫。
“……”
阴九歌见张皓比想象中的更难糊弄，于是也认真起来，沉声道：“我想报仇，但凭我自己不太可能……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能猜到这里恐怕不属于太虚古地，而且这里禁止强大的太虚古地修士进入，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良好的机会。”
眼见他还有说下去的趋势，张皓忍不住皱眉打断道：“跟着我可以，但以后别说这么多废话！”
“老朽明白，多谢宗主！”
阴九歌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又跑去苏雅等人身边，满脸讨好道：“老朽阴九歌拜见大长老，先前是老朽多有得罪，还望大长老您多多包涵，别和老头我一般见识。”
“小陈执事你好，老朽特别欣赏你这种忠心耿耿、有勇有谋的年轻俊杰！”
“还有黄凯小友……”
苏雅凑到张皓近前，美眸含笑的说道：“你准备怎么安排这位阴九歌，是任命为执事，还是提拔为长老啊？”
张皓瞥了她一眼，抿嘴笑道：“长老是不可能的，毕竟按照我的设想，神武宗在很长时间之内都不会出现除你之外的第二位长老。”
“至于执事嘛，这老货的实力是没问题，关键就看他能不能兑换到足够的功勋。”
苏雅掐了一把张皓腰间的软肉，嗔怪道：“你这不是没给人家任何优待吗？”
张皓瘪嘴：“只要他愿意，随便奉献几部功法便可以凑够晋升银牌执事所需要的功勋。”
“不需要咱们的这点小恩小惠。”
苏雅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事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张皓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苏雅：“其实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按照正常的升迁制度办就好，没必要搞特殊化。”
“将来归附我们的高手不会少，总不能每一个都直接任命为执事，这对咱们宗门不利。”
“通过正常晋升，既能让那些正在攒功勋的家伙们服气，也能让这些半路加入之人归心。”
“毕竟天上掉的馅饼不如亲手做的馍馍，不劳而获的容易被挥霍，付出所得的才能被珍惜。”
苏雅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学生般红了脸蛋，咬着嘴唇道：“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
张皓宠溺地摸了摸她的秀发，柔声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宗门着想，毕竟阴九歌确实很强。”
“但他再强也没有我强，你不用担心让他感到不被重视，从而对宗门心生介怀什么的。”
“他要是敢不遵你的令，我自会收拾他。”
苏雅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浅笑，粉嘟嘟的甚是好看。
张皓的这番话让她找回了在阴九歌面前丢失的信心。
很快，除了留下驻守赤霞山的黄凯和十几位凡境武师外，张皓等人便启程返回神武宗的核心腹地——青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