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秩序崩塌
2035年9月28日，天空阴沉沉。
成群结队的乌鸦盘旋在城郊的低空，仿佛在等待一场即将开启的盛宴。
张皓静坐在教室的窗边，托腮凝神，将外面的秋景尽收眼帘。
他长的清秀俊朗，双眸像星辰般深邃明亮，古铜色的皮肤宛如古老铜器般凝重而典雅，散发着一种落日余晖般的霞光。
“张皓同学…张皓同学？”
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
张皓回过神来，看向喊他的女生。
“张皓同学，你答应过放学后陪我逛街的，可不能反悔哦！”
女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苏雅同学放心，我自会言而有信。”
张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对于这位刚转学过来的同学，张皓对她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只知道她性格活泼开朗，言行举止也不娇柔做作。
因此对她的感观很是不错。
“听说建岚有很多特色美食，待会儿你可要带我去好好的见识见识。”
苏雅满脸期待的看向张皓。
“没问题，保证让你尽兴而归！”
张皓答应的爽快，建岚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城市，但也有着上千年的古蕴。
自然不缺独具当地特色的美食。
和苏雅一起走出教室，穿过落叶飘舞的林荫小道，迈入霓虹初上的市井之中。
张皓环顾四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拂面而来的风中蕴藏着令人颤抖的寒意。
“张皓同学，你怎么了？”
见他脸色不太自然，苏雅顿住脚步轻声询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冷而已。”
张皓半真半假地哂然一笑。
“这样啊……” 苏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天空：“那我们吃点东西就回学校吧。”
“不多转转吗？” 张皓有些惊讶。
“不了，天气不好。” 苏雅轻语。
张皓哑然失笑，明白这丫头是为自己着想，于是跟上少女的倩影道：“前面那家店可以同时涮火锅和烤肉，风味小吃种类也多，晚上就在那儿吃吧，我请你。”
苏雅闻言顿时两眼亮起了精光，开心道：“那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哦。”
“哈哈！什么破费，这叫给友谊充值。”
“咦～油嘴滑舌！”
两人嬉笑着走进小店，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裹挟着浓浓香气的热浪。
暖意覆盖全身，让人顿感舒适。
店员们忙碌地穿梭在餐桌之间，食客们用筷子拨弄着滚烫的食材。
亲朋间有说有笑，享受着快乐和美食，幸福洋溢在脸上，如花般绽放。
外面的天空响起沉闷的雷声，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风飘洒下来，击打在玻璃上、树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轰隆隆！
雷光照亮天际，在厚厚的乌云之上，时空陡然炸裂，黑暗笼罩星空。
无尽的血肉尸骨，从漆黑死寂的时空裂缝中涌出，如山似海，洒向人间。
有流光坠落，有恐怖嘶嚎。
这一刻，海浪滔天，飓风肆掠，大地坍塌，岩浆喷涌！
无数人被无情吞噬，璀璨灯火也好，高楼大厦也罢，一切都转眼成空。
灾难……席卷世界。
“地震了，快跑！”
“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该死，这风怎么这么大？”
人们杂乱的奔跑着，喊声中布满惊慌，街道上车辆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玻璃破碎的哐啷声……惨叫声、哭泣声、求救声和爆炸声连绵不绝，像是一首乐章，谱写生命的终结。
张皓牢牢地抓住苏雅的小手，将她护在身下，他们的运气不错，选的位置刚好靠近墙角，身旁的餐桌也够大够结实。
头顶上掉落的灯具、吊顶和沙砾并没有直接砸在他们身上，即便如此，也依然吓得苏雅瑟瑟发抖，惊叫连连。
“护住头！”
张皓抓起长椅上的靠枕递给苏雅，然后起身拽着她就往外面跑去。
必须立刻离开火锅店！
否则煤气爆炸，楼层坍塌，在里面的人将很难有生存的机会。
这是张皓内心的真实想法。
看着眼前的狂风骤雨，他也顾不得考虑太多，拉紧苏雅的手就毅然决然地闯进了雨幕之中。
他的心里也害怕，他的身体也在抖。
可他不敢不跑，因为他知道只有到了空旷的地方才有喘息的余地。
不然从高空掉落的空调外机会随时砸烂他的脑袋，垮塌的建筑物会随时变成他的坟墓，毫无征兆的爆炸会随时将他撕的支离破碎。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尽是疯狂，宛若一个赌徒，倔犟的和老天爷赌着性命。
大地还在摇晃，张皓拉着苏雅踉跄地奔逃在冰冷的风雨中。
他亲眼看到了有人被废墟掩埋，也同样见过有人被狂风卷起的铁皮削去脑袋。
天空雷霆滚滚，大雨化作血色。
两人跌跌撞撞着跑进最近的广场，没心思去理会那些同样狼狈的人群，张皓拖着疲惫的身体硬拽着近乎瘫软的苏雅拼命往绿化坛的方向挤去。
直到后背依靠在仿花岗岩材质的绿化沿上，张皓才气喘吁吁的低声询问。
“苏雅同学……你没事吧？”
苏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张皓胳膊的两只手不由得更加用力了一点。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俏脸也苍白的毫无血色。
“张皓，我们会没事的，对吗？”
好半晌后，苏雅才呢喃出声。
张皓紧了紧拳头，垂首没有回答，实在是这诡异的现实让他无从开口。
曾经的一切都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什么高楼大厦，什么科技文明，统统都如梦幻泡影，在血雨中消弭。
一座座山拔地而起，一条条河汇聚成型，植物在疯狂生长，动物在急速演变。
当通讯失灵，交通阻断以后，世界各地的幸存们纷纷因为伤痛、饥饿和欲望而彻底的抛弃了法的束缚，深藏于心底的恶念被他们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
黑暗的森林法则降临全世界，千万年缔造的文明落下帷幕，留下的只有野蛮。
一枚乌黑的戒指翻腾着穿过云海，随着血雨坠向满目疮痍的人间。
它的到来和雨滴没什么两样，轻飘飘的磕在绿化沿上，绵软无力的滚到少年脚边。
天地仿佛荡起了涟漪，瞬间吞没了互相依偎的年轻男女，就像水滴融入湖面，悄无声息。
张皓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耳边呢语，声音轻柔端庄，萦绕于耳边，回荡在心底。
“至尊斗法，太虚崩塌……灵界初成，道则不稳……香火愿力，重塑真身……传尔神武百炼法，扬我烈阳明月威。”
随着声音的断续，浩瀚的信息开始在张皓的脑海中涌现，金色的真言，动态的人像，像流水般往他的脑子里灌注。
张皓出于本能的去汲取真言中的奥秘，观摩图像变幻中的神韵。
在这方奇幻诡秘的特殊空间里，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张皓日复一日的修炼《神武百炼经》，饿了吃灵果，渴了喝琼浆。
不知疲倦，不感困乏。
直到炉中的最后一缕香烟散尽，眼前的世界方才重现清明。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蓝天白云，青草萋萋，美轮美奂的景色令人无比痴迷。
他看到了面露疑惑的苏雅，也看到了那位幻梦中的女子，对方青丝如瀑，白衣胜雪，眉眼含笑间仿佛令天地失色，美的不可方物。
“徒儿张皓，拜见恩师！”
张皓双膝跪地，叩首作揖。
他知道在这纷纷扰扰的乱世，能遇见眼前之人是多大的荣幸和不易。
女子红唇微掀，轻声道：“过来喝粥。”
石块摆弄的简易灶台上，一口双耳铁锅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女子取出一只木勺将粥盛进瓷碗里，晶莹的米粒中混合着粉嫩的肉丁，搭配上绿色的葱花点缀，浓郁的芳香刺激着味蕾，让张皓两人顿感饥饿。
“这一年来，你二人根基已固，修为虽然不高，但也跨过了凡境武师，修得了一缕本炁。”
“入世之前，且先分个长幼，以胜者为兄姐，败者为弟妹，如何？”
张皓两人闻言，放下手中碗筷。
互相对视，眸中皆流露出志在必得的自信。
“就依恩师所言。”
两人说完，起身移步至数十米外。
“师弟，一年不见，你想我没有？”
苏雅掩嘴轻言，眉目间初显娇媚。
张皓失笑，开口道：“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师弟调皮，姐姐来降服你！”
说罢，苏雅一步踏出，如利箭般蹿向张皓，握指成拳，直击张皓面门。
张皓蹙眉，这丫头好生凶猛！
“师弟，我这青木长生诀，最擅缠斗。”苏雅一边快攻猛打，一边低语说道：“不知你修的是何功法，可挡得住我这绵绵不绝的掌力？”
张皓目无波澜，抬手压下苏雅的玉掌，又反掌按住袭来的长腿。
“你这自曝底细的行为，可不太明智。”
张皓轻笑出声，应对的从容不迫。
苏雅柳眉微蹙，掌下力道不由再重三分。
二人你来我往，身影腾挪间拳掌交叠，发出霹雳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