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千遍常祁篇可以来为师这换一个
彦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温凌才刚睡醒,路明衍便神色紧张地捧过来不少书放在她旁边,“阿凌,阿凌,师父来了。”
这让温凌想起了几个月前。师父突然就来了庆疏殿,当时温凌正和昭河玩棋玩得正起劲,都不知道彦痕来了。
师父的脚落在棋盘上的时候,温凌都快吓傻了。问她的功课,什么也没做,考她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这后果可想而知。
罚温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也几个晚上没歇息,就在昭辰殿站着读门规。
路明衍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养成了“师父一来,书送到温凌手上”的这个习惯。
但温凌此刻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她立马坐了起来,去了铜镜前,将额边的碎发挡在了伤口上,“阿衍,这样看得出来吗?”
“你一会儿离师父距离远点,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温凌连忙又坐了下来,拿起书认真地看着,一本正经,路明衍都忍不住笑了。
彦痕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提盒,他看到温凌在看书,并没有感到很欣慰,坐在了温凌旁边,将提盒放在桌上。
“师父。”温凌放下书站了起来,和路明衍一道行礼。
彦痕抬眸看向温凌,眼里跟含着冰似的,淡淡地问道:“怎么?今日剑会都忙的很,不趁这个机会玩玩棋?”
“怎么会呢?师父,我最近都有在很努力地做功课,你说是吧阿衍?”温凌冲路明衍使了个眼色。
路明衍见彦痕在这,不敢说假话,但温凌又……唉,还是默不作声吧。
彦痕挥了挥袖,打开了提盒,“行了,也别让你师兄为难了,今晚不抽你功课。”
温凌顿时松了口气。
提盒里是一盘淋了细糖的瓜子,彦痕端出来时温凌都闻到香气了。
还没等彦痕开口,温凌便急着问道:“师父你哪来的啊?这好像不是祁天城厨房里的吧?”
“白初送来的,比祁天城的味道好。”彦痕将瓜子倒了出来,拿起一粒剥出肉仁放回盘子里。
路明衍也坐在了彦痕旁边,很熟练地剥了起来。
这场景已经不只这一次了,师父和师兄辛辛苦苦地剥,最后都到温凌肚子里。
但大多数是彦痕剥好了送过来,很少像今天这样送过来剥的。
温凌刚想坐下来一起剥时,忽然想起了额头上的伤,便说道:“师父一定口渴了吧,我去沏茶。”
等温凌端着两杯茶回来,还有一大半没剥好,她只好站在一旁干看着。
“阿衍,剥完后来昭辰殿,为师有事与你商谈。”彦痕突然抬头看向温凌:“闲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温凌不敢跟彦痕对视,重新拿起书来看,背向他们。
“别遮了,为师都看见了。说吧,怎么回事?”他指的是温凌额头上的伤口。
温凌:“摔的。”
路明衍:“碰的。”
同时回答却是两种不同的答案,温凌和路明衍对视,又看向了师父。
温凌:“碰的。”
路明衍:“摔的。”
一颗瓜子在彦痕手中捏开,没有流露任何神情,语气平淡地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路明衍看了一眼温凌额头上的伤口,继续低头剥瓜子,答道:“今日剑会结束,我带阿凌去用饭,她在庆疏殿门前摔了。”
“庆疏殿的路又不是第一次走,怎就突然摔了?”彦痕想,不是调皮的,就没其他原因了。
温凌自己老实回答了:“是钟离国来的那个殿下,抢了徒儿的香囊,那可是祁天城弟子独有的,徒儿自然是要抢回来,然后没注意脚下,便摔了。”
温凌见彦痕没说话,又补充道:“好在没摔伤哪里,就只是磕到了头。”她笑了起来,也就她一个人傻傻地乐着。
“为师倒是希望你摔伤,省的成天蹦蹦跳跳四处惹祸。”彦痕剥完最后一粒瓜子仁放入盘中,推向给温凌,“香囊要回来了?”
温凌撇了撇嘴,“没有。师父你再给我一个吧?”
彦痕站起来拍了拍手,“自己想办法。”
“我总不能再拜一次师吧?”
彦痕:“三千遍常祁篇可以来为师这换一个。”
“三……三千遍?”温凌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了,师父这是变着法来罚自己。
彦痕转身离去,“希望是阿凌自己抄的,别指望着你师兄,他很忙。”
路明衍拿起剥好的瓜子仁放在温凌的手上,“师父已经够好的了,吃完认真抄。”
“三千遍啊,手都要废了。”温凌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路明衍,就为了一个香囊,区区一个香囊,抄三千遍常祁篇不值得!
“等我回来。”路明衍摸了摸温凌的头,将常祁篇和笔墨纸砚给她摆好,便去了昭辰殿。
温凌边吃着瓜子仁边坐着对常祁篇发愣,考虑着要不要抄。
就为了一个香囊,区区一个香囊,抄三千遍常祁篇不值得!
彦痕好像是故意的,他知道路明衍回庆疏殿肯定要帮温凌抄常祁篇,于是就一直扣着他。直到温凌乖乖将抄好的三千遍送来,彦痕才放路明衍回去。
“这跟我以前的香囊也没太大区别啊!”温凌从昭辰殿出来,便将新拿到的香囊举在手上看。
路明衍回答她说:“本就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来的艰辛些。”他还是忍不住笑了,本来这个香囊如果掉了再领一个便好了,可彦痕硬是要温凌拿三千遍常祁篇去换。
温凌将香囊系在腰间,愤愤地说道:“都怪那个钟离与安!我一定要他好看!”
回到庆疏殿时,有两个祁天城的弟子在殿前的花池里摆摆弄弄,将温凌养的水莲全移了出来。
温凌正想发火,走近一看,池中多了几条金鲤。
那两个弟子恭敬地行礼:“师兄师姐。”
“这是怎么回事?”路明衍问道。
“回师兄,这是钟离殿下送来的金鲤,让我们替他养在庆疏殿门前的花池里。”
温凌听了更起气了,“他要养鱼你们动我花干嘛呀?!这花我好不容易养活的。”
“这也是钟离殿下吩咐拔的,说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