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验毒

    兀卒下令御围六班直严密警戒大佛寺周边，谨防盐州细蜂部族生事，有敢犯禁者，先斩后奏。

    不出张兀所料，细蜂族少年诸将果然各安所命，勒令所部不许出寨。野利遇乞自灵州飞报，左右厢军已接管灵州防务，与灵州南院诸军合兵一处，连夜进兵宋朝泾原路。

    诸事已定，兀卒与宰相张兀令太医验看太子宁明、察哥尸身，问道：“二人因何而亡？”

    医官仔细验看，禀道：“乃是中毒身亡。”

    兀卒问道：“是何毒？”

    医官答道：“是蛇毒。”

    兀卒猛醒道：“细蜂部最善用蛇毒。察哥亦爱养蛇，我曾见他于南院大王府中豢养大蛇——只是细蜂太妃既然在酒中下蛇毒，为何不给察哥解药？”

    张兀令医官仔细搜索察哥及细蜂老将尸身，果然在老将身上搜到一只锦囊，打开一看，内装赤红丹药一丸。

    医官呈与兀卒，兀卒看罢，说道：“果真是蛇毒解药。”

    张兀说道：“此蛇毒猛烈，想必察哥饮下毒酒，毒性即发，老将还未来得及为察哥服下解药解毒，即被野利王妃所杀。”

    兀卒怒道：“细蜂老妪！蛇蝎心肠，用蛇毒杀我宁明儿，死有余辜。”即命王驾回兴庆府。

    张兀助兀卒在盐州大佛寺燃灯法会毒杀了南院大王察哥，为兀卒立下大功一件，心中颇喜。随大队行了一夜，只听侍金堂管勾、御史兼正番大学士味浪文茂传兀卒令，各队于开阔之地扎营，张兀便令手下在兀卒所宿百头大帐外扎起帐篷。这夜夜风清冷，张兀想到礼佛殿之事，辗转难免，便叫陈卒、罗汉前来帐中饮茶消夜。

    陈卒因未能亲手毒杀察哥，颇有怏怏之色，说道：“我思今日之事，疑惑颇多，最为难解者有二。其一，太子宁明何以预知细蜂王太妃所酿酒中有毒？而行白马之仪，替父饮毒？其二，卫慕太后何以得知盐州燃灯法会毒杀察哥之计？”

    张兀说道：“前者姚嗣宗潜往延州，谋见范仲淹，密议谋害兀卒大王，为飞龙院哨探所获。我即怀疑姚嗣宗与路修篁有异图，只是当时姚嗣宗一口咬定，并无同谋，故而并未深究，只吩咐成浦克暗中监视路修篁，谨防他有别图。以今日之事观之，必是路修篁与姚嗣宗图谋不轨，为宁明所知，宁明仁孝，不忍告发其师，故而向卫慕太后示警，又在礼佛殿上抢饮毒酒，身替父死。”

    陈卒点头道：“我想也是如此。只是细蜂太妃下毒，颇为意外。”

    张兀说道：“凡事有在情理之中，亦有事出意外者。如若深究起来，就连兀卒大王也要牵连在内。既然察哥身死，南院已安，也就罢了。”

    张兀之意，原来是提醒陈卒：你向兀卒大王进献毒杀察哥之计，我亦知之。你之毒计相比细蜂太妃下毒，并不光彩多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三人正说着话，只见帐帘一挑，一人挺身进帐，劈头问道：“谁是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