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胜阵

    狄青笑道：“兀卒小儿，你也不必在此呆立。我送你一支铁箭，叫你回营好好休息。”

    狄青说罢，从马鞍上解下金雕弓，抽出一支铁箭，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铁箭直奔兀卒而来。

    兀卒猝不及防， “铛”的一声，铁箭正射在兀卒头戴金盔上，兀卒头一歪，金盔“嘭”一声，掉落在地。

    狄青又抽出一支箭来，说道：“这支箭，定叫你命归西天！”

    又听“嗖”的一声，铁箭如飞而来，正中兀卒心口。

    说也奇怪，箭头却在兀卒金甲上打了一个滑，从兀卒身上擦过，射在成璞克右臂之上。

    成璞克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兀卒一惊。兀卒胯下这匹飞马被马刺所伤，早已焦躁不安，又被成璞克一惊，前蹄扬起，一声长嘶，转头向后奔去。

    兀卒拼命勒住马缰，却无济于事。

    御围六班直诸军见主帅败退，瞬间阵脚大乱，纷纷纵马后退。一霎时，坠落马下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真是败军如山倒。

    兀卒被飞马驮着狂奔了三十余里，这才渐渐勒住马缰。兀卒见大军溃败，死伤惨重，无可挽回，下令诸将收拢败军，就地扎营。

    兀卒站在中军大帐之前，看着伤兵败将一个个头破血流，唉声叹气，不觉心中懊悔不已。暗自想到：“为了与察哥争一口恶气，竟然被狄青打的一败涂地，在弥药族中威信必然一落千丈……”

    只见飞龙院使成璞克手捂着肩伤，披散着头发凑上前来，低声说道：“狄青今天在阵前赢了一阵，宋军必然士气高昂。我听闻范仲淹熟知兵法，狡诈无比，我军新败，死伤将士众多，宋军若是趁夜色偷袭，不可不防。”

    兀卒听成璞克这么一说，心头一惊，猛然醒悟道：“正是如此！你可速去部署，以防狄青袭营。”

    狄青在阵前擒获兀卒大将嵬名那征乐，见弥药军溃败而去，也不追赶，回马命令宋军关闭城门，严加防守。

    狄青回到军衙，拜见范仲淹已毕，范仲淹又向狄青引见了徐复、小嬛、罗汉、赤脚四人。

    狄青虽然是军人，毕竟在京城御马直中历练过几年，颇为懂得官场之道，拱手向四人施礼：“久仰大名，五雷贯耳。”

    小嬛笑道：“我们对狄青之名如雷贯耳！狄将军威震边陲，四方之敌闻风丧胆，这在中原是小儿皆知之事。人人都晓狄青威名，可是狄青长什么样，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众人听小嬛这么一说，才看到狄青脸上罩着的青铜面具。范仲淹笑道：“弥药军已退，军衙之中，狄将军可以把面具摘下。”

    狄青听了此话，犹豫片刻，虽然不情愿，又碍于范仲淹情面，只好将青铜面具摘下，露出本面。

    小嬛一见，不禁“啊”了一声叫出声来。

    众人看了，也颇为吃惊。原来狄青面孔上，竟然用黑墨刺着：“军卒”两个大字。

    狄青向众人拱手道：“大宋本朝军规，犯人从军，需在面上刺字，以防逃亡。我少年曾犯法，后来出狱，在京城汴梁从军，入御马直，脸上就被刺了这两个字，诸位大人见笑了。”

    范仲淹说道：“无妨。军人刺面，乃是太祖皇帝立下的军规。狄青将军久在军中，如今已升为大将，我听闻圣上曾下旨，派宫中御医到军中，为你洗去面上刺字，不知为何没有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