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毒酒案(6)
茅神医接话:“殿下,薛大人,老夫建议给王通判服用真言丸。”
王通判吓得双手乱摇:“不行!这不合规矩。殿下,薛大人,下官不是犯人,怎么能被逼服用真言丸。万一泄露了公事秘密,算谁的错?”
“真言丸的功效是有人问什么,你答什么。没人问问题,你不会多说一个字。”简月道。
“那不行,万一呢?”总而言之,绝不能服用那什么邪门的真言丸。
今天让你们无处可逃。
简月决定放大招:“殿下,薛大人,我从庄子上回来的路上,遇到伏击。幸亏多带了几个人,侥幸逃脱,而且还捉了两个伏击的杀手。民女请求带这两个杀手上堂。”
“准。”姬云重出声。
刚张开嘴的薛广恩:……
简月给门口的伏云打个手势,伏云立刻转身而去。
一刻钟的功夫,两个全身瘫软无力的杀手被送过来。
两人神色惊恐,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得面目扭曲。
实际上,两人脑子很清楚。但就是使不上劲儿,没有行动能力。即使想咬舌自杀,都做不到。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软筋散?两个杀手是因为所中的软筋散吓成了这样。
两个杀手刚被伏五伏六扔到大堂上,茅神医就利落给其中一个喂了真言丸。
孟同知和王通判瞳眸紧缩,下意识五指紧握。
杀手甲真言丸下肚,立刻头痛如裂,眼前幻影如走马灯一样变幻,令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幻。
茅神医开始审问:“你叫什么?”
杀手甲心里不想说,嘴上却很诚实:“徐二。”
“谁的人?”
杀手甲潜意识抗拒回答,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王通判豢养的杀手。”
“为什么要截杀我的小弟子?”
“王通判吩咐我们在半路拦截神医弟子,拖延她回城的时间。然后,再把她打伤送进大牢。方便二少爷行事。”
“你们去了多少人?”
“十个弓箭手,三十个杀手。”
“你们都是王通判豢养的杀手?”
“不是,十个弓箭手是沈参将的人。主子出了十五人,另外十五人是孟同知的人。”
扑通!扑通!扑通!
沈参将,孟同知和王通判不约而同跪下。
“殿下,薛大人,这人不知是谁的人,他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沈参将喊冤。
孟同知也急忙道:“殿下,薛大人,这个人肯定是府主千金找来诬陷我们的。”
“殿下,薛大人,冤枉啊!我们哪里有钱养得起杀手?如果有钱,我儿就不会打燕姑娘的主意了。”王通判喊得最大声。但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哆嗦成一团。
薛广恩脸色难看,起身请示姬云重:“殿下,您看这……”
姬云重嗤笑:“薛大人,你是审不了,还是不敢审下去了?本皇子倒是不知,燕陵府的官员如此富有,居然都养得起杀手。”
这下连燕修远都吓得跪下了:“殿下,下官没有。如果下官手下有人,也不至于下官的女儿被如此欺辱。”
姬云重意味不明“哼”了一声,没说让他起来,朝着茅神医道:“茅老继续。”
茅神医又给杀手乙喂了一颗真言丸。茅神医问了一样的问题,杀手乙交代的跟杀手甲基本一样。
沈参将三人被当场扣押,上了镣铐。他们面无人色,深知自己的仕途走到头了。
看到父亲被抓,王文贵绝望了,崩溃了,一时都忘了身体里的痒意。
两个杀手和失魂落魄的王文贵被带走,关进牢房去了。
薛广恩硬着头皮当堂宣布十里香酒坊所有人无罪释放。他如丧考妣,精神萎靡,再也没有之前的高傲与官威。
薛广恩正计划着退堂后如何善后。不料姬云重却让衙差把沈参将三人提到后堂,立刻审问。
薛广恩急忙阻止:“殿下,他们毕竟是官身,这样私下审问不妥吧?”
姬云重眼含讥讽:“有你这位巡察御史在,有何不妥?”
茅神医和简月,燕修远都被留下。眼看着茅神医又拿出一颗真言丸强逼着王通判吃下,薛广恩的冷汗无声流下来。
说好的两颗呢?怎么又冒出来一颗?
沈参将和孟同知见此情景,恨不得咬舌自尽。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全身酸软无力,提不起一丝力气。
王通判很快交代了他在毒酒案中扮演的角色。
谢玉兰想算计简月,王通判在其中推波助澜。
然后,茅神医又给孟同知喂了一颗。
薛广恩:……
老茅子!你个鸡贼!
孟同知出手对付茅神医师徒,纯粹是想给儿子报仇。还想逼茅神医出手,医治他的儿子。
最后,沈参将也没逃过吃真言丸的下场。他跟茅神医师徒没什么恩怨,之所以派出弓箭手,是因为有人从他手上借用。这个人拿着二皇子的手书,逼得他不得不借。
而从沈参将手里借弓箭手的这个人,是二皇子的一个幕僚,叫吴文炳。吴文炳是借孟同知和王通判跟简月的恩怨,把两家联合起来对付茅神医师徒。他最后的目的是想谋夺燕陵春的酿酒方子。
孟同知和王通判还透露出,薛广恩被指派到燕陵府巡察,也是二皇子运作的,目的就是保证毒酒案顺利进行。
当孟同知嘴里冒出薛广恩的名字时,薛广恩站立不住,瘫倒在地。
他是二皇子党,他一旦出事,二皇子也会受到波及。如果二皇子不想让自己的野心暴露在阳光下,肯定会断尾求生。到时他……
毒酒案自此真相大白,沈参将和薛广恩四人被押入大牢,待姬云重上报之后,听候发落。
走出府衙,燕修远一脸愧疚看着简月:“月儿,你受委屈了。”
简月一脸清冷,淡淡道:“父亲的关爱总是来得很迟。如果我身上没有备着师父给的药,恐怕早被王文贵得手了。不知那时,父亲会如何处理我这个失去清白的女儿?”
燕修远脸上的愧疚之色寸寸皲裂,一时无言。
简月有些心冷。
这个父亲,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说他不在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