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舍别离
“呃,博士,快走吧,边走边讲,在不走就要被炸了!”
黎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显然对于当前的情况和他自身的变化仍感到迷茫。
他试图整理脑海中的混乱思绪,想知道博士口中的“怪物”是谁?
觉得肯定博士弄错了。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身旁的博士,目光不经意间划过,却在那一刹那间凝固。
他惊愕地发现博士右臂下方竟是一片空荡,原本手臂的位置,只剩下血迹斑斑的衣袖,显得异常刺眼。
黎世的声音因惊讶而颤抖:“博士,您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别担心,这点小伤,暂时还死不了,我们还得回实验室,不然就晚了。”
吴铭勋博士的声音虽然年迈,却透露出一种超脱与豁达,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他起身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观察着黎世。
虽不知道黎世是否还会因自己的药剂再次变异成怪物,但他也看来了,至少还活着
黎世艰难地撑起身体,那浑身的伤痛仿佛被人痛殴了一顿,遍布青紫的伤痕,令他不由自主地龇着牙。
然而,他咬紧牙关,硬是将这份痛楚咽下,不愿让身边的博士察觉到自己的不适。
“走吧!”
黎世强撑着如疼痛,小心翼翼地扶着年迈受伤的吴铭勋博士,两人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
在途中,黎世瞥见地上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机枪,却发现那冰冷的金属已经扭曲变形,失去了往日的作用。
“为何会这样?”
他低语呢喃,眉头紧锁,似乎想要寻找那份丢失的记忆。
然而,他的脑海中如同一片混沌,关于遭遇畸变兽的记忆,他是一点都记不清了。
“还好,它还在。”
失去了机枪,黎世下意识地将手触及腰间,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他仅剩最后一颗高爆手雷还挂在那里。
这也给了他一份应对接下来危险的从容
两人通往实验室的路上,刚一出楼梯口,就看见眼前触目惊心的景象。
昔日宁静的实验室区域,如今已是一片狼藉,地上被窗户玻璃的碎渣布满,墙体裂开一个个大洞,各种文档和书籍散落满地都是
“时间已不到两分钟了,我们必须要快点逃离这里!”
黎世无暇顾及四周破败的实验室,为何会沦为这般模样,他只知道,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很关键。
“咔喳~咔喳”
每迈出一步,两人的脚下都会发出踩碎玻璃渣,发出刺耳的声响,令人心生烦躁与不安。
而这轻微的响动,却吸引了搜寻人类的畸变兽。
足足十几只畸变兽,它们身上的肉瘤犹如心脏般疯狂跳动,兽脸上露出残暴的表情,那是对狩猎的渴望,它们如潮水般朝着这里涌来。
“咔喳~咔喳”
远处玻璃残渣的碎裂声越来越密集,声音也在不断地逼近,如夺命丧钟,不断回荡,预示着死亡的逼近。
每一步都重如末日,令人窒息,紧张感如弦紧绷,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好!!!”
听到这声音,黎世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紧握着吴铭勋博士的手,步伐愈发急促。
“咳咳~~”
可速度稍微一快,吴铭勋博士便发出急促的咳嗽声,咳出大量的鲜血,让原本严重的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血?”
黎世见状,心中一紧,迅速将吴铭勋博士轻轻放下。
这一刻,他们才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在残酷的末世面前如薄纸一般,死亡只是瞬间的事,轻易得令人心颤。
吴铭勋博士,这位曾经充满才华的学者,此刻却显得如此虚弱。
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紧紧抓住黎世的手,用微弱而坚定的声音说:
“黎世,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你要马上去实验室,找到我做实验的那副兽皮,穿上它,你就能在这场灾难中存活下来。”吴铭勋博士继续说道:
“离开这里以后,你的使命并未结束,那瓶特殊药剂已经融入你的身体里,你必须前往北方最大的曙光城,找到李思涵。只有她,才可以弄清楚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咳咳~~”
吴铭勋博士说完这段话后,又咳嗽了几声,每一次咳嗽都会伴随着鲜血的血花染在他苍白的手掌上。
“博士,我不在乎兽皮或是什么神秘药剂,我只希望与您一同逃出这里!”黎世眼眶通红,拼命地摇头,坚决地拒绝这个残酷的选择。
他选择成为博士的卫兵,不仅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更是因为尊敬与敬仰。
吴铭勋博士不仅是位研究者,更是城市的守护者,用他的智慧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巨大的贡献。
这些,黎世都看在眼里,如今,让他丢下博士独自逃生,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痛苦与折磨。
“傻孩子。”吴铭勋博士的声音微弱而坚定,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就算现在带着我,我这副伤重之躯也无法支撑多久。我的路已经到头了,而你,还有更远的路要走。快走!我会尽我所能,吸引那些畸变兽的注意,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不,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回实验室,等我找到止血药,您就能”
黎世的声音在颤抖,但话未说完,就被吴铭勋博士那坚决的声音打断。
“快走!你若再迟疑,便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难道你想我一头撞死在这里,你才愿意走?你也不想看到我这狼狈的模样吧”
黎世的牙齿紧咬,直至渗出血丝,他知道博士从来不对自己说谎的,如果,自己不走,那
他不敢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转身,带着满心的悲痛和无奈,朝着实验室的方向狂奔。
每一步仿佛踏在刀尖,疼彻心扉。
有些人活着,却很痛苦,有些人快死了,却很洒脱
吴铭勋博士望着黎世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那是一抹释然。他轻轻呢喃:
“这样就好。”
随后,他艰难地支撑起虚弱的身躯,紧握住一旁的凳子,用尽全身力气重重敲击在地面上。
沉闷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回荡,如同生命的挽歌,充满了悲壮与凄凉。
“59,5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