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四面魏歌
袁谭淡淡地说道，双手却没有停，很快将那美姬像剥粽子一般剥了个精光。
“既然如此，谁可为使？”袁耀眼中露出了一些亮光。
“匈奴异族，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会帮我们吗？”袁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嘶哑着声音说道。
就在辛毗郁郁寡欢的离开袁府，准备打道回府，突然被身后赶来的辛评叫住。
辛评望着满脸怒气的胞弟，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厉声喝道：“二弟，袁家对我们辛家有大恩，岂可不报？区区匈奴人，不过一颗棋子，一旦主公稳住阵脚，再诛匈奴人不迟，你切切不可生了异心！”
辛毗心中微微一叹，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末将必不辱使命。”
怀中的美姬望着辛评离去的背影道：“辛将军还是挺忠心的。”
袁潭神色一愣，随即微微叹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将如何不知，只是如今迫不得已而为之，日后一旦寻得机会，必破……匈奴。”
五万多大军，将晋阳城团团围住，开始猛烈的攻城。
晋阳城比不得壶关和长平防线，可以利用地形奇袭，也不比昔日的寿春，有着宽敞的排水道可偷袭，晋阳的排水管只能钻进去一只猫而已，所以只能强攻。
这一仗非常艰苦。
屋内火光熊熊，温暖如春。袁谭却心如冰冻，只有美酒和女人，才能使他忘记寒冷。
一旁一直沉吟不语的郭嘉突然冷笑道：“既然他已癫狂，下官就让他彻底疯掉。”
对于袁谭，原本他并非一定要斩草除根，毕竟那次袭扰幽州他也算各为其主，不像袁熙那样和自己有杀兄之仇。可是袁谭为了得到数万匹战马，就能将整个并州北部拱手让人，这已注定公孙白不可能放过他。
辛评望向胞弟辛毗，笑道：“吾弟一向善辩才，可说得匈奴派兵来助。”
辛评不觉额头冒汗，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哭道：“我辛家两代受袁门之恩惠，岂敢不报？大丈夫死则死矣，岂能屈节？”
“他们一定会来的，因为并州若失，接下来他们便会成为第二个乌桓。”辛评冷笑道。
辛毗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迟疑了许久，才缓声道：“主公，若是匈奴人解了晋阳之围，则主公在匈奴人面前又何以处之？”
袁谭又端起案几上的酒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另一只手在怀中的美姬那巍巍的山峰上一阵轻揉慢捻，弄得那美姬全身轻颤，轻声娇吟不已。
已经疯狂的袁谭在城墙上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袁某已然走投无路，唯有此计。若是大将军真的体恤百姓，就请退兵吧！”
这就是公孙氏和袁氏之争的最后一战了吧？多年前，眼看公孙氏就要败亡了，想不到最后赢的却是四世三公的袁氏。
“辛毗被匈奴人扣押了么？”袁谭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脸上很淡然，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另一只手却在怀中的美姬衣服里乱摸，也不避开来报者，直接将手伸进了那美姬抹胸里。
一阵奇怪的声音若有如无的传来，极其悠扬而动听。
“如今之计，只有求助于匈奴人。”辛评突然说道。
袁谭便令士兵们分成几组，轮番休息。然而十多天下来，公孙军彻夜不停的锣鼓声令所有的并州军士兵变得焦躁不安，脾气十分暴躁。营中动辄出现自相斗殴事件，一天要发生两三起。
公孙白望着袁谭，冷冷地笑道：“莫非此人已自知死期已到，竟然如此癫狂到如此歇斯底里的地步。”
不过一月之间，这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英俊青年变得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典型的一副颓废青年的模样。
前来汇报的正是辛评，辛毗出使失败，使得他也觉得脸上无光，神情时分沮丧。
而更令袁谭沮丧的是，整个并州南部境内已然完全沦陷了，只剩下晋阳一座孤城了，其余诸城纷纷宣布向公孙白投诚，甚至还有人给公孙白送来粮草。
然而袁谭已达疯狂状态，只要城头一旦形势危急，他便会抓来大量的城内百姓前来当肉盾，甚至不惜屠杀百姓来威胁公孙白。
袁谭咂了咂嘴，不知道是在品味美酒的滋味，还是在品味手中那软玉温香的感觉，突然抬头凝视辛评，低声喝道：“你二弟都降了，你为何不降？”
……
并州军疑惑的望着城下，心中反觉不安起来。
两个主帅一个在城下，一个在城上，隔上数百米的距离，却似乎能看到对手的眼神，一种不死不休的眼神。
辛毗不再说话，默然转身，打马而去。
……
公孙白也笑了，长枪一挥，示意身后的将士安营扎寨。
在他们的眼里，城下的这群敌军，不是人，而是活生生的魔鬼。
安慰了许久，辛评告退。
公孙军士气高昂，士兵都是训练有素，而且器械精良，大黄弩、攻城车、井阑、云梯，再加上那坚厚的铠甲和无坚不摧的缳首刀，几次差点将晋阳城攻下。
说完便要举剑自刎，袁谭急忙将剑击落，满脸愧疚地说道：“辛将军忠心耿耿，是我不好。”
晋阳城，车骑将军府会客厅。
后世有云：上帝欲使其疯狂，必先让其买房，不过袁谭应该不至于买不起房……
血战到底，不死不休，无须太多的对话。
晋阳城，并州第一城，城墙高达六丈，宽达四丈，护城河都五六丈宽。城高，墙厚，壕宽，这是大城的标志，所谓五而攻之，十而围之，像这样的大城攻城者没有五倍以上的兵马，休想能破城。
公孙白瞬间瀑布汗，连连摆手：“没什么，你说吧。”
一万多轻骑在晋阳南门阵列如山，一面面旌旗在凛冽的秋风中招展，深秋的并州，冷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可是众骑兵却一个个神情如铁，端坐在马背上如标枪一般笔直。这其一是因为他们都是百战精兵，历经了血淋淋的杀戮，这点寒风算不得什么，其二便是因为他们的皮甲之下还穿着棉袍，足以抵御寒气。
一万多骑兵，若是用来强行进攻守军两万的大城，除非公孙白脑子坏了，所以他急忙从冀州调来数万援军。
辛毗转过身来，满脸愠怒的望着辛评，沉声道：“兄长，匈奴人一旦南下，还有汉人的活路吗？”
围城近一个月，公孙白终于等来了张郃、田豫两人各率两万精兵来到晋阳城下。
郭嘉讶然道：“什么？”
辛毗出使匈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消息，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却是辛毗被匈奴人扣押的消息，这意味着袁谭彻底的失去了外援。
次日开始，袁谭便令大军撤到一里之外，每晚派人在城楼下敲锣打鼓，大吵大闹，彻夜不歇。
此时的曹操，主力大军正在征讨李傕和郭汜，还要防止吕布和刘表，所以南面不用留太多的兵力防守，所以他能放心大胆的往晋阳调兵。
袁谭屹立在城头，望着城下的那一片闪耀的刀光和冲天的杀气，心头充满苦涩。
被匈奴人扣押了，说得好听，谁知到底是被扣押了还是投降了？袁谭自然不傻。
十数天之后，公孙白率着一万多精骑终于兵临晋阳城下。
时间已然进入初冬，并州境内滴水成冰，可是公孙军并未离去，反而在往晋阳增派援兵，摆出一副不破晋阳誓不还的阵势。
公孙白不得不停止进攻，指着袁谭怒骂其毫无人性。
城楼上的士兵不胜其扰，被吵得要发狂，恨不得冲下城楼与公孙军拼命。
……
城下的公孙白心头也是一阵感慨万千，或许公孙氏和袁氏注定要不死不休，历史上的公孙氏兵困易京，最后死得干干净净，这次要轮到袁氏灭门了。
这位风度翩翩、俊美优雅的袁家大公子，已然变得胡子拉碴，披头散发，形容憔悴，双眼黯淡无神。
四万人坚守的长平，当年连数十万秦军都无计可施的长平防线，居然就被这群一万五千人的敌军几乎零伤亡的攻破了，如今进攻两万人坚守的晋阳已经算不得惊艳了。
公孙白脑海里突然受到触动，脱口来了一句：“难道让他买房？”
“没用的，大势已去……”
晋阳城内守军仍然多达两万，而城下的攻城者不过一万五千人而已，这看起来就是个笑话，可是城楼上的守军望着城下这些如同铁打般的敌军，心中知道这不是笑话。
袁耀眼中神色大亮，一把抓住辛毗的双手，激声道：“晋阳之安危，全在佐治之身上。”
“嗯……将军今天已要了三次了，要注意……身……体……啊……”
就在袁谭军变得越来越狂躁，尤其是夜中的守卫，经常出现斗殴事件。公孙军的闹城计策突然停了，一直到三更都没出现闹腾。
说完，突然腾身而起，拔剑而出，泣声道：“主公如若不信，辛某愿以死明志！”
城头上的袁潭突然笑了，迎着城下狠狠的做了一个手势，一个朝下砍杀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