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会疯的
江最费心遮掩的情绪就那么被戳穿了,面子有点挂不住。
想到江宴昨天晚上自信满满地说盛桉和他不是一类人的样子他就满腔怒火,江宴甚至还说什么盛桉不爱他。
说一次不行,还说两次。
盛桉不爱他,盛桉不爱他,盛桉不爱江最。
口口声声、犹言在耳。
他那会儿怒火中烧,甚至想上前去和江宴打一架,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担心盛桉会因此嫌弃他。
盛桉不爱他,他知道,这是事实。
可是盛桉就会爱他江宴吗?
他不是没有觉察到江宴对盛桉的感情,甚至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
江宴比他擅长隐忍,所以他的喜欢更加隐匿和未知。
江最知道以江宴权衡利弊的性子是不会选择和盛桉产生瓜葛的,因为他自视清高,和外界一样,对盛桉有着巨大的偏见。
他选择和蒋琳联姻正好印证了江最的猜想。
江最庆幸,同时又看不起江宴,满脸仁义道德,其实都是冠冕堂皇。
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不像他一样大胆热烈地追求呢?
最起码有他江家少爷的身份,盛桉不会再那么受人欺负。
江最九年前抱的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张扬恣意,从不掩饰对盛桉的袒护和爱意。
也因此换来了盛桉之后在学校很长一段时间的清静。
所以他从前丝毫不会担心江宴会将盛桉从自己身边抢走,因为在他眼里江宴几乎毫无胜算。
可是昨晚江宴的话句句锥心,深切著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盛桉确实是一类人。
他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环境当中,都靠自己杀出一条路,隐忍而坚毅。
而江最,想要的一切几乎都是手到擒来,就连现在的原野集团都有莫飞给他保驾护航。
江最在那一刻是真的慌了,害怕盛桉被江宴身上这种与她相同的特质所吸引,和他产生瓜葛。
更何况,盛桉是真的不爱他。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江最固执己见强求来的,盛桉从未表明过自己的态度。
江最以前一直觉得,无论是盛桉想陪他玩玩也好,还是想借助他的权势也好,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他都心甘情愿。
可是他也从未忘记,盛桉随时都可能叫停。
就像上次的争吵那样,盛桉轻而易举就说出了离婚两个字。
那是江最所不能承受之重。
“没有。”江最慌不择路,紧急地去寻找盛桉的视线:“姐姐,我不吃醋。”
盛桉扬着下巴,松松垮垮地看他:“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呢?一个晚上了江最。”
“……”江最没想到自己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事情盛桉都知道。
“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江最说:“但我不会吃醋的,真的。”
?盛桉不知道江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江最呼了口气,内心挣扎万分,最终还是咬着牙开口:“你和……江宴见面也没关系的,我以后就当没看到。”
?盛桉勾起唇角,有些无语:“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大方?”
她追问:“我和江宴见面没关系?那接吻呢?上床呢?都没关系吗?”
盛桉的视线紧盯着江最,似乎是要生生地在他脸上灼出个洞来,看看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之前她说句离婚他都疯成那样,现在居然愿意让她和别的男人有瓜葛。
江最低着头,神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呼吸变得很重,在安静的卧室里面清晰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自己的情绪:“也……可以,只要你开心的话。”
“不过尽量还是不要让我看到。”他大方地说。
“我会疯的。”
“……”盛桉觉得他已经疯了。
盛桉支起腿,用手腕撑着自己的脸,满脸狐疑地看着江最:“我能采访一下你么?”
?“……什么?”江最不明所以。
他正身陷憋屈情绪的沼泽之中,几乎无法自拔,他觉得自己已经在能力范围内给盛桉最大的让步了,就害怕她提离婚。
他可以接受一切,唯独不能接受和盛桉分开。
盛桉勾着唇,却有些气恼,后槽牙简直要咬碎:“采访采访当代活菩萨,心甘情愿和自己的堂兄共享妻子。”
这么直白的事实就这么被盛桉说出来,江最满脸的不甘心。
他神色阴郁,声线冷沉,说的话却带着最大的让步:“不离婚的话,怎么都可以。”
“只要不离婚?”盛桉问。
江最认真地盯着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重重点头。
“只要不离婚。”
盛桉呵的一声,嗤笑出声。
“江最,你真是好样的。”
-
因为早上和江最的一番对话,盛桉当天该吃吃该喝喝,该出门出门,没有丝毫要避着江宴的意思。
江最不是耍大方吗,那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方。
好死不死的,他们还真就在酒店碰到江宴他们那一行人了。
地点是在酒店的餐厅,因为是江行旗下最高端的酒店,所以这家酒店的餐饮也是业内顶尖的,餐厅堪比国外知名五星级餐厅。
因为餐厅优质的就餐环境,大多数客人会选择在餐厅就餐。
盛桉和付雪约好了晚上在餐厅吃饭,顺便商量一下明天回程的事情,江最和张少琦自然是紧紧跟着。
付雪和张少琦的关系看样子是更进一步了,盛桉没怎么试探付雪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答应张少琦和他在一起的事情。
张少琦笑得春心荡漾,丝毫没管已经自闭了一天的江最。
几个人的餐食刚刚上桌,江宴还有蒋琳就过来了。
蒋琳和林婉住的就是四间套房中的其中一间,刚好在付雪和张少琦的对面。
但林婉大概是昨天在盛桉面前丢了面子,又惹得蒋琳不想和她相处,所以一大早就飞走了。
剩下蒋琳和未婚夫江宴独自留在s市,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这话换做之前盛桉或许还会相信,但现在她全然不信。
江宴这个人她以前不了解,只在15岁那年有过浅浅的印象。
很优秀、很成熟、很擅长隐忍。
她记得她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都是在学校。
一次数学试卷讲评,她因为身体不舒服缺课了,江宴借着班长的名义把自己的满分试卷给了她让她参考。
一次学校运动会,江宴把自己和盛桉安排在一起记录运动员成绩。
仅此而已。
所以他昨晚的表白与示好对于盛桉来说毫无厘头。
但其实盛桉并不纠结这些,因为这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现在有意义的人……是江最。
有意思的人也是江最。
江最看到江宴出现在餐厅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盯着江宴过来的方向拧着眉,美艳冷厉,看起来十分凶神恶煞。
盛桉刚开始恍然未觉,后来无意间瞥见了江最愠怒的神情,被吸引着往自己身后看去。
一眼便看见了和蒋琳手挽着手琴瑟和鸣的江宴,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和昨晚疯狂示好的他仿佛不是一个人一样。
盛桉余光一瞥,看到了江最落在她脸上打量的神色,唇角无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