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江最受伤
盛桉又是好几天没和江最见面。
酒店基本上已经落成,开业时间定在了下个月八号,是盛铭亲自订的一个黄道吉日。
盛铭对自己事业的上心程度还是很让人佩服的,因为他亲女儿盛桉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想着给她挑个黄道吉日去领证。
而盛桉结婚这么久以来,婚礼迟迟没有举办,他也丝毫没有要着急的意思。
好像他在乎的只是盛桉作为江家儿媳妇这个身份,其他的都无所谓。
于是盛桉又有了一个月的空闲时间,一段她可以随意支配的时间。
盛桉自从九年前出国,好像一直都是忙碌的状态,前几年忙着上学和打工,后几年忙着开公司做业务,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常常熬到深夜,一天只有几个小时可以睡觉,每次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在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她什么时候可以真正过上自己的生活呢?
接回她母亲,报了弟弟的仇,然后毫无负担地活着。
这种希冀看起来那么遥远又那么触不可及,却一次次支撑着她坚持下来。
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她对自己说。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空闲的时间,不用像当初那样起早贪黑殚精竭虑了,可她又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的生活平静了太久,似乎早就泛不起一丝波澜了。
于是闲下来的这几天,她就独自待在酒店套房里,有时候开着灯看书,有时候干脆把灯关上,漫无目的地放空。
她是个很呆得住的人,可以自己待在房间里看书一整天,也可以就那么坐在床边,坐一整天。
盛桉有时候觉得,人这一辈子能这么过去也挺好的,起码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需要考虑。
脑子闲下来她不可避免地就会想起江最,想起他们那天不合时宜的争吵,还有她在高速上不要命似的飙车。
那天她一开始只是想吓江最的,报复他用领带绑住自己。
可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开着开着,神色恍惚了一两下。
那一两个瞬间她在想,是不是就那么开下去,也是一种了结。
开下去,江最不用再执着父母认不认可盛桉的事情,也不用执着生孩子的事情。
盛桉也不用在这里陪着盛铭和赵曼丽演戏,只是为了看着赵曼丽一点一点失去自己在乎的一切。
他们死在一起,也算是永远在一起了。
盛桉承认,是有那么个刹那,她抱着一起死的决心。
后来大概是江最叫她名字的那声及时将她喊了回来,她的理智才逐渐回归。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好人,无情和冷血算是她的特性,这点和盛铭简直如出一辙。
可现在想起来,她内心只有无尽的庆幸,还好她当时踩了刹车。
盛桉不知道江最最近是在做什么,总之她最近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也从没见到过他。
再次听到江最的消息是在一周后,姜小意火急火燎地给她打来电话。
盛桉这段时间没工作,干脆也给姜小意放了假,小姑娘得到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自然不会像盛桉一样老气横秋地待在家里不出门。
她买了机票出国旅行,一周内已经辗转了两个国家。
和国内基本上也是断联状态。
她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江最的消息,刚听说就火急火燎地给盛桉打电话。
“桉桉姐,你去看看最哥吧,我哥说他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
盛桉第一反应就是江最出了什么意外,眉心狠狠跳动着,强装镇定问姜小意:“怎么回事?”
姜小意的声音带着些哽咽,似乎是着急得不行:“我哥说,最哥上次和你见面回去,自己在房间里待了一天没出门。”
“第二天他就中邪了似的,非要去打拳击比赛。”
“可是上了赛场他就让人随便打不还手,还一连打了三四天,现在浑身都是伤,连床都下不了。”
“他昨天还不要人跟着,自己去了趟医院,我哥以为他是想开了要去住院,结果他进去几个小时就回来了,出来的时候连药都没有拿。”
“他现在在哪?”盛桉神色不明地说。
姜小意很快回答:“在万庭那套房子住着,我哥在他身边照顾着他呢。”
“好,我现在过去。”盛桉挂断了电话。
她迅速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下楼就开着车直直地朝着万庭开。
万卓酒店离万庭其实不算远,毕竟都在市中心,盛桉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停好车,盛桉坐着电梯上了楼,江最那套房子门锁上一直有她的指纹,她轻轻松松地就打开了门。
姜小风手里还端着水,听到敲门声立马往门口看,看到盛桉的那一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嫂子。”他老老实实地叫了盛桉一声。
盛桉赢了一局,问姜小风:“江最呢?”
姜小风指着她和江最平时住的那间卧室:“他在床上躺着,我给他送点水。”
“给我吧。”盛桉伸出手,接过了姜小风手里的那杯水:“你先回去吧,我照顾他。”
姜小风配合地点了点头,跟盛桉说:“最哥不肯涂药,身上都是瘀血,嫂子你等会儿劝劝他,不然一直拖着会有病变的。”
“我知道了。”盛桉说。
姜小风打开门走了,盛桉端着那杯温水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半拉着,透出一些白亮的天光,让这间卧室不至于死气沉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江最躺在床上,身体被被子盖着,他身形高大,在床上形成一片明显的凸起。
盛桉端着水走过去,看到了江最的脸。
他脸上受伤不算严重,只有嘴角有些开裂,伤口已经结痂,只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右侧眼角下一块儿深紫色的淤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另外半张脸稍微有些肿,不算明显,可也能让人感受到他这里被人生生地打过一下。
江最的眼睛闭着,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单纯地闭着眼睛。
盛桉在他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又掀开江最的被子想要看看他身上的受伤状况。
谁知她的手刚触到被子的一角,手腕便被人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