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姐
他的笑声太过嘹亮车内空间又太过逼仄,导致盛桉的耳膜都受到了震颤。
她看了眼副驾驶上睡着的付雪又看了眼倒在她身边的江最,第一次觉得没有意识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你先别笑。”盛桉打断了张少琦昂扬的笑声:“到底怎么回事?”
“最哥他……”张少琦笑得停不下来:“最哥他就一杯的量,每次喝完就倒,他怕别人笑话他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酒精过敏。”
“其实就是喝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盛桉无声扯了扯嘴角:“你不早告诉我。”
她刚才是真的有一瞬间要吓死了。
张少琦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带着极易察觉的笑意:“刚包厢不是人多吗,我要是那个时候说了最哥多没面子啊。”
“那他这么多年不就白装了嘛。”
“……”盛桉差点没给他竖个大拇指:“你真是他的好兄弟。”
张少琦听完豪爽地挥挥手:“那是,我和最哥多少年的交情了,从小我们俩就厮混在一块,狼狈为奸的。”
“诶不对应该不能用厮混这个词,狼狈为奸好像也不对。”张少琦做生意的头脑是有,但语文思维几近于零。
他纠结半天决定不再纠结,转而开始夸盛桉:“不过最哥明天醒了要是知道嫂子你今晚这么着急,他一定高兴。”
说完又自言自语道:“我明天得给包厢里那群人好好说说,让他们多在最哥面前描述一下这个场面,说不定最哥一高兴还能赏我们个小脸儿呢。”
“……”还宣扬宣扬,盛桉一个眼神扫过去:“不许宣扬。”
张少琦扬起了一个见外的表情:“嫂子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看这事儿要是最哥知道了,他起码得挂在嘴边说个两三天,咱们都是图他高兴么这不是……”
他确实有当老板的潜质,说起大道理来喋喋不休的:“对男人的感情那就不能藏着掖着,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对不对。”
“你要敢跟他说我就告诉付雪你喜欢她。”盛桉在后座抱着胳膊威胁。
张少琦这人表面上花里胡哨的,但他对付雪的感情九年前盛桉就看出来了。
至于他为什么从来不说,她不知道,也没打算戳破。
毕竟是别人的事情。
这回无言以对的换成张少琦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停了下来。
“……嫂子我觉得最哥也没必要那么高兴。”他看了眼旁边的人惴惴不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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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琦大概是以为盛桉和江最住在一起,所以直接把两个人一起打包送到了江最住的小区楼下。
他把车子直接开进停车场的电梯门口,非常给力地把江最从车上扛下来,然后把他搭在了盛桉的身上,最后流利地摁了电梯又摁了楼层,然后麻利地从电梯里退出来。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盛桉看见他标准的笑脸:“嫂子再见,最哥就交给你了。”
“……再见。”
好在张少琦给他们按了楼层,不然盛桉大半夜的拖着江最脸去哪儿都不知道。
随着“叮”一声,电梯在27楼停下,盛桉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有一些熟悉感涌上来。
但江最这个家伙个子实在太高,因而体重也不轻,压在她身上实在是让她没有时间思考别的。
她站在电梯口大概看了下楼层平面图,这栋楼是一梯两户的格局,从两个房子里找到江最的那个应该不难。
结果她拉着江最刚转过弯,更加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她恍然间意识到这儿就是她买的那套房子所在的位置,而且恰好就是这一楼层。
回想起姜小意给她介绍这套房时脸上推崇的表情,在结合下她当时推荐她和江行合作时脸上的表情,不难发现其中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又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脸上。
江最是真的完全没有意识了,一点自我支撑能力都没有,整个人重重地伏在她身上。
盛桉在相邻的两扇门之间选了其中一扇,把江最的手指摁在指纹感应器上,很快传来开锁的声音。
盛桉打开门,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映入眼帘,她没开灯,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拖着人进了门。
客厅里一个三米左右的沙发和一套实木餐椅占据了主要视线,盛桉把江最丢到了沙发上。
他睡得死的不能再死,盛桉丢他的时候什么姿势他就以什么姿势维持在沙发上。
盛桉实在看不下去,就把他整个人拉成尸体一样直挺挺的模样,让他躺在沙发上睡。
然后她又摸索着找到了卧室,从床上拿了条毯子给江最盖上。
干完这些她静默半晌,思考着自己这么晚了是回盛家还是在隔壁自己的新房里凑合一晚。
大半夜的回盛家有点不切实际,她从江最的房子里出来,没关门,从自己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那所房子的门。
沙发和床都没拆封整整齐齐地摆在客厅里。
盛桉果断关上门,又回了江最的那个房子里。
这次她熟门熟路,自己走到了刚才拿毯子的那个卧室,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之后躺在床上就睡。
完全没有要管客厅里江最的意思。
盛桉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她生理期第一天都会肚子疼,加上换了个睡眠环境,所以她翻身到半夜才堪堪入睡。
再有意识时,她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贴着自己的肚子,后背被一片坚硬的胸膛抵着。
盛桉睁开了眼睛,以为是江最醒了对她耍流氓,于是她翻过身,打算冷着脸数落他一番。
谁知转过身她并没有撞进想象中的黑眸当中,而是瞥见了江最搂着她熟睡的样子。
他的酒大概是醒了,现在纯粹就是在睡觉,睫毛无声地垂在眼皮下,鼻梁正对着盛桉。
盛桉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他的气息洒在自己的脸上,很痒。
然后她听到了来自江最无意识的一声呢喃。
那是他在熟睡中发出的一声呓语,带着无意识和本能。
那是他在睡梦中都没能忘记的一个称呼。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