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敬礼
盛桉抬起眼，不解：“他不是给车加油去了吗？”
江最刚才吃完饭，就说车子快没油了，拿着车钥匙出去给车加油去了。
张素卉脸上依旧是好笑：“他已经回来了，在福利院后面那片桉树林里待着呢。”
“他在哪儿干什么？”早上不是已经去过一次了吗。
“玩去了吧。”张素卉憋着笑，放下这段时间对女儿的那份敬畏，说：“我才发现江最这孩子还挺幼稚的，以前一直觉着他挺稳重来着。”
这点盛桉不怀疑，江最在她面前一直挺幼稚的，而且不只是幼稚，还恋爱脑。
“他干嘛去了？”盛桉问。
张素卉见女儿感兴趣，心里也亮堂了不少，她凑到盛桉的面前，像是说小话一样，侧着脸对盛桉说：“我刚见着江最在桉树林那块儿给桉树敬礼呢，那模样看着又傻又愣，跟个小孩儿似的。”
“他给桉树敬礼？”盛桉重复问了一句，神色开始有些不对劲。
张素卉完全没有觉察出盛桉情绪的起伏，依旧把这当成好笑的事情来分享：“是啊，就他自己，车子还停在旁边呢，我还想叫他……”
“桉桉你干嘛去？”张素卉的话未说完，盛桉已经合上电脑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张素卉不明就里，还以为是自己又哪里惹得盛桉不高兴了，看着盛桉的背影满脸疑惑。
盛桉走出门的时候情绪巨大波动，她走的是桉树林的方向，但车子被江最开走了，她只能快步走过去。
给桉树敬礼？她没见过喜欢给桉树敬礼的人，除了她和江小野。
盛桉只比江小野大了一岁，所以他们是能够玩到一块儿去的，每次放学回来，盛桉和江小野都会用婴儿车推着岁岁一起出去玩。
他们爱玩的是一个警察救人的游戏，岁岁充当人质，盛桉充当警察，江小野充当坏蛋。
他们的游戏地点在福利院附近的一条种满桉树的小路上，于是笔直高挺的桉树也成了他们的演员之一。
盛桉和桉树都是警察，负责把岁岁从坏蛋江小野的手中救出来。
每次任务结束后江小野都会装作知错伏法的模样，煞有介事地对着盛桉和那片桉树敬个礼，表示自己已经“改过自新”。
所以江最为什么也会知道和桉树敬礼的事情？
江最、江小野，盛桉第一次将这两个江字联系在一起。
可江小野明明已经死了！当年医生亲手把他的骨灰交给了盛桉。
盛桉难以想通。
她还没走到那片桉树林，江最就开着车子过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神色如常。
盛桉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加油去了啊。”江最若无其事道：“出门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了吗？”
“在哪儿加的？”盛桉追问道。
江最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来，随手指了个方向：“大概就那边吧，附近没有咱们车子用的油，我开得远了一点。”
“怎么了？”江最以为盛桉和张素卉又吵架了。
盛桉视线在江最面不改色的脸上扫了一下，最终还是佯装无事：“没事，随口问问。”
吃完晚饭，盛桉和江最开始返程。
张素卉送他们上了车，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盛桉，几次欲言又止，看样子还是觉得盛桉在怨她。
盛桉当然怨，但也没打算就这么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她在关上车窗之前，还是淡淡说了一句：“走了，妈。”
三个字，表明态度，无需多言。
张素卉哽着嗓子，几近流泪：“好，路上慢点，妈有时间过去看你们。”
盛桉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车窗，江最启动车子。
手机在同一时刻响起短信提示，是江最妈妈发来的。
“都在江最手里，我这儿留的没有。”
盛桉在几个小时之前意识到江最身份的时候给丁玲发了个短信，找她要江最小时候的照片。
然后就收到了这样的一个回信。
一个妈妈，会没有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吗？哪怕一张？盛桉的视线又一次落在江最的脸上。
江最依旧风平浪静地开着车，对于盛桉地打量和探讨浑然未觉。
盛桉倚在座椅上，装作随意地叫了声江最。
“嗯？你困了吗，要不要我把座椅放下睡一会儿？”江最看到盛桉的姿态，下意识以为她是想要休息，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路上还有两三个小时。
“不困。”盛桉声音平平地说，她其实现在并没有那种被隐瞒的生气，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如果……江最真的是江小野的话。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呀？我听你妈妈说你小时候胆子很小。”盛桉的声音很轻，她安安静静和人说话的时候视线是澄澈的，声音也很清澈。
江最也很惊喜，他很高兴盛桉能够主动来问他小时候的事情。
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产生了好奇，那一定是喜欢的征兆。
江最弯了弯眼角：“和江小敢差不多吧，不敢跟人说话，也不敢和别人玩。”
这一点也和江小野一样，盛桉第一次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的蛛丝马迹。
“那后来呢？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流氓无赖的样子了？”她带着揶揄的笑打趣他。
“这是什么话？”江最恍然察觉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也知道盛桉是在和他开玩笑。
盛桉笑出声，在座椅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着看江最：“你不就是这样的吗，在外人面前假正经，在私下里不是很为非作歹吗。”
“那也只是对你为非作歹。”江最暧昧地对盛桉笑了笑：“我这不是在你面前藏不住吗。”
他说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片是大路，但几乎没人，路灯也是隔很远才有一个，所以四周都是昏暗的。
江最冲着盛桉挑了挑眉，给她暗示：“要不要在这儿为非作歹一下？”
盛桉被他疯狂的想法给吓到了，看了眼周围黑漆漆的环境，眼皮止不住地跳，她不自觉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江最你不止是为非作歹，还……变态。”她在床上最爱这么骂他。
江最已经把车停下，也不管盛桉接不接受得了，直接下了车把盛桉从副驾驶拉到了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