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贵妃头疼
顾承明点头：“是真是假，来了便知道，夫人放心，不管那丫环是真是假，我这边也一直在找线索。”
“当年接生大哥的婆子也在前来京都的路上了。”
夏芷漾惊讶：“这么快？！”
摸了摸闺女的乌发，顾承明笑道：“还得亏了母亲身边的许嬷嬷，。”
“我们的人查到许嬷嬷每年都会往老家寄一笔钱，那钱数额不少，且许嬷嬷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这钱的流向就成了关键。”
夏芷漾跟着道：“许嬷嬷把钱给的正是那接生婆？”
顾承明：“那婆子是许嬷嬷远房的一个侄女，在当地是有名的接生婆，许嬷嬷还未卖进侯府前，两家还时常来往，直到灾年，许嬷嬷父母没钱只能卖女儿，这才断了联系。”
至于后面又怎么联系上，还特地跑到京都替母亲接生，又为何给对方这么多钱，还是得等人来了之后才能知晓。
知道这些后，夏芷漾又将早上李家母子来道歉最后气鼓鼓走了的事说了一遍。
就在顾承明疑惑之际，从妻子的嘴型里又看到‘阴气’两字，瞬间明了。
看了眼本来吃饱了好心情的闺女这会儿小嘴嘟着，笑道：“怪不得刚出宫时正好看到李府的马车在宫门口。”
看来是那位李夫人没了办法，只能进宫找李贵妃想办法了。
提到李玉，夏芷漾也觉着好笑，这位李夫人委实过得憋屈，在后院住着七八个姨娘小妾的条件下，夫君还带回来了一个私生子。
被强迫着将私生子记在名下就算了，平日里还不能打不能骂，可不得看着厌烦。
夏芷漾：“听李玉上午说那话，应该是不知道自己非李夫人亲子。”
顾承明嘴角笑容意味深长：“为人父母，没有母爱确实挺让人伤心的，不如，咱们就成全他吧。”
顾窈窈被爹爹抱在怀里，抬头就见到一副要做坏事的笑容，小脚啪地就踢了上去：
【做坏事居然不带着窈窈，该打！】
突然被莫名其妙踢了一脚的顾承明：。。。。。。。。我这是被亲闺女打了？？？
夏芷漾愣了一瞬，很快笑了出来：“哈哈，活该，被闺女收拾了吧。”
顾窈窈偏头见娘亲笑的花枝乱颤，对博美人一笑这事做的极其自然，两只小脚伸长，对着亲爹的脸。
‘啪啪啪’地就是连环几下。
【娘亲笑了，娘亲笑的真好看，打，打爹爹，娘亲多笑笑，好看】
【响声不停，笑声也不能停哟！】
听着漏风棉袄的心声，顾承明欲哭无泪：
闺女，你还记得我是亲爹吗？你这重娘轻爹的做法真的好吗？！
。。。。。。
芙蓉宫内
李贵妃斜坐在贵妃榻上，头戴抹额，未施粉末的脸上隐约可见眼角的细纹，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蹙着眉看向下座俩人。
左边是自家脸上带着伤口，脸黑的都能滴出墨的亲儿子，右边是自坐下后就一个劲哭个不停的亲娘。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了身旁的嬷嬷一眼。
嬷嬷行礼过后带着宫婢们就退下了。
殿内只剩三人后，李贵妃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娘，您这是怎么了？”
李夫人委屈啊。
听到女儿问话，立马将在公主府发生的事以及回府后被老爷责怪的委屈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自认正妻做到我这份上已经是够好的了，那野种死要面子，为了不道歉居然说是因为我的不作为，关键是老爷还信了！”
“天地良心，当初可是老爷担心我对那小子不好，主动提出不让我管，甚至后来直接将人接到前院去了，我就是想培养感情也没机会啊！”
一想到老爷当着奴仆和那野种的面指责自己没用，李夫人气的生疼的心肝更疼了，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李文惠无奈，安抚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确实是父亲的错，等晚些时候，本宫让锁心送娘亲回去，顺便开导开导父亲，让他同您道歉可好？”
李夫人抬头，通红着眼睛看向女儿：“算了吧，我对你爹早就死心，道不道歉的不打紧，我这次进宫也不全是为了诉苦。”
放下揉太阳穴的手，李文惠坐起身来：“娘亲是想趁此机会将李玉从名下除名？！”
不断蹂躏着手中的绢帕，李夫人吸了口气，点头：“你也知道，娘亲实则就你和康儿一儿一女，你早早就进了宫，娘亲在府中也只有康儿了。”
“若我名下只有康儿一位嫡子，倒是不用担心未来李府的家主之位，可老爷偏生让我将李玉记在名下，不仅如此！”
“康儿的嫡子今年都十七了，可你看老爷，就随便将他打发到御林军做个小官，不为他的以后铺路就算了，就连往日和同僚聚会也极少带他。”
这明显是不打算将李府交到康儿手上了，所以才这般敷衍对待。
泪水早已干涸，李夫人心头的不甘渐渐涌现：“康儿自身是个没出息的，我不怪老爷，可佑儿不是啊！”
“佑儿去年可是中了解元，给咱们府上大大争了光的，若不是你爹阻拦，今年科考他也是想试一试的。”
李佑确实是个读书的料，加上足够刻苦努力，饶是夏长恒也对这个表弟表示看好，听到外祖母的话便道：
“外祖母多心了，让表弟缓缓是本殿建议的，佑儿年纪还小，不急于一时，最好多些准备，争取连中三元，如此，父皇也会更加看重。”
李夫人没想到这事还有三皇子的参与，不过，仔细想想，也能想通，谁让佑儿是真的优秀，又是娘家人，以后在官场上自是互帮互助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避免外祖母胡思乱想，夏长恒干脆道：“外祖母不用担心李玉，李家未来的家主早就定了，正是佑儿。”
李夫人大惊，什么时候的事？为何她一点都看不出来？！
夏长恒继续说道：“祖父能靠自己在京都混到如今这般厉害，您作为嫡妻应该最是了解其中艰辛，我们的意思是，在佑儿还没能真正成长起来前，越低调越好。”
顿了顿又道：“在此期间最好能有人将注意力转移走，而李玉，恰好出现。”
天上仿佛闪电闪过，李夫人定在当场，曾经的不烦委屈埋怨不断在脑中浮现，不知过了多久，全都化为了庆幸。
庆幸自李玉进府后，自己一直对其容忍，差点就误了大事，害了佑儿。
眼泪再次落了下来，这次是开心的，李夫人笑着哭道：“你们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下，害我担心了这么多年。”
李文惠斜睨了眼自己那喜怒尽显于脸上的娘亲，叹道：“就算您不信爹，也该信本宫啊，本宫又不是傻了，放着自家小弟不疼，偏让人知晓对李玉的重视？！”
“这些年您哪次进宫，本宫不是劝您看远些，切莫被眼前花了眼，可您听进去半分了吗？”
李夫人被女儿说的面上一红：“还不是怪你说的太有深意，娘亲听不懂。。。。”
青筋跳了跳，李文惠再次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旁人都说本宫天生富贵，实则您才是，看爹把您保护的多好，还说他不在意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被女儿打趣，李夫人再坐不住，顶着红透了的脸匆匆就出了宫。
看着外祖母离开的背影，夏长恒笑了：“母妃说的没错，外祖母委实单纯。”
冷笑一声，李文惠重新靠了回去：“从李成不顾死活，非要送我进宫那一天开始，他的虚伪冷血就彻底被撕破了。”
她这个好父亲，眼里只有权利，金钱。
爱情，亲情？
呵，不存在的。
若不是为了恒儿，她早就带着李家所有人下地狱了。
看了眼儿子脸上那明显的指甲印，李文惠眼底愠怒犹在：“你和那裴府嫡女到底怎么回事？！”
王袅袅的为人她是知晓的，曾经的大族嫡女又如何，这么些年下来，早就被她磨去了利爪，如今成了一个只会叫嚣的纸老虎罢了。
因着生不出儿子，尽管后院快被那些个姨娘小妾填满了，也说不出个不来，裴府嫡女又如何，她是不信对方会因为这么个小事就失控抓花她儿子的脸的。
夏长恒知道母妃会问，将心中早就想好的说词说了出来：
“儿子确实不认识那什么裴府嫡女，只是无意中看到她被人欺负，差点摔倒，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许是靠的太近被王袅袅看到了，怕人姑娘让儿子负责才动手的吧。”
李文惠不解：“若本宫记得不错，裴元生是大理寺卿，且那姑娘是裴府独女，这样的人嫁入府中与咱们有利，为何不让负责？”
夏长恒轻咳一声：“裴大人曾有言，裴家女只做正妻绝不做妾。”
手掌用力拍在靠枕上，李文惠美眸瞪大：“哼，好大的口气，妾怎么了？若是做皇子的侧妃，哪怕是妾也是能上玉碟的，还嫌弃，简直可笑！”
李文惠虽是贵妃，说穿了也只是妾，是以，听到这话心头难免怒火腾升：“若是我儿想要，母妃这就去求见陛下，让他下旨，看那裴元生敢抗旨不？！”
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夏长恒担心母妃冲动，赶紧劝慰：“母妃稍安勿躁，此事儿子自有打算。”
李文惠柳眉微扬，这话说的可就有含义了。
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恢复成之前的有气无力靠在贵妃榻上：“行吧，我儿有主见，母妃一向放心，裴氏就交给了你自己处理吧。”
“至于那王袅袅，哼。。。。”
李文惠微眯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后院那些个女人直到现在都能没生下一儿半女，皆是因为服用了避子药。
李文惠看向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就一个闺女总归不是件事，老二倒是无所谓，若是太子成亲先你一步生下儿子，咱们的机会就又小了几分。”
夏长恒明白母妃的意思，迎娶王袅袅前，他曾答应绝不在嫡子出生前诞下庶子，这些年也确实如此。
之前他不急是因为知道太子心里只有郑嫣然，想着这么多年不见，说不定对方早就嫁人，按照对方宁缺毋滥的想法，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树立一个诚信重诺的形象。
可现在不一样了，郑嫣然回来了，想到当初对方提出的那个要求，时至今日，父皇和皇后说不准还真答应。
如此对自己可就大不利了，随即轻点了头：“一切听母妃的。”
李文惠满意地点了点头，朝殿外喊道：“方嬷嬷、”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瞬间，门外立刻有人走了进来。
“奴婢在。”
方嬷嬷恭敬地朝贵妃和三皇子行礼后，垂着头站在中间。
李文惠也没客套，直接让人跟着三皇子回府，直到三皇子府中生下男丁后再回来。
方嬷嬷虽是宫中人，自李贵妃进宫后便一直跟在身边，忠心耿耿，这么些年来，不止一次保护贵妃没受伤害，如今老了，反正被约束着啥也不让做。
这会儿听到让自己去照顾小小殿下，严肃的脸上，眉眼间都染上了喜悦。
夏芷漾最终还是没能进宫告状，主要是在临出门前，听到海妙卓带着使臣登武定侯府的门了。
心头好奇不易，趁着驸马没走，赶紧叫人过去听听八卦，哦不，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顾窈窈见状，抱着爹爹的衣襟用力，用实际行动表示她也要去！！！
于是，门房就看到驸马抱着闺女笑意盈盈地朝隔壁院走了过去。
武定侯府正厅内。
侯爷在军营没回来，世子也在外面，杜燃宁是从婆母院里回了房间，重新梳洗一番后才出来的。
等的时间久了点，顾承明父女俩到的时候刚好在院门口遇到杜燃宁。
后者瞧见小叔，不禁疑惑：“你们怎么来了？”
顾承明往厅内看了看才道：“大哥和父亲呢？”
“已经派人去找了，正好你来了，就麻烦去前院替我照顾一下使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