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出发姜国
谢初缨看着凌月透着悲伤的背影。
冰面虽然不算很厚，但也绝对不薄，想要将小鱼的尸身完整取出来，不是易事。
幸好这段时日，不经常下雪。
若是用火，应该能很快融化冰面。
她扭头，看向夜孤城，“用火吧。”
夜孤城点了点头，对着空无心吩咐，“去拾一些木头回来。”
空无心哭丧起脸，“木头都被冰冻住了，你一个高手不去找，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
“是啊，所有的东西都被冻住了，那木头也点不燃啊。”谢初缨从怀里摸出三个火折子，给夜孤城和空无心一人递了一个。
“用火折子将木头的冰烧化，就能掰下木头了。”
夜孤城看着手里小小的火折子，“不妥，冰那么厚，这点火，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融化冰。”
他目光扫向那边倒地的一群丧尸。
那是谢初缨用鞭子甩死的丧尸。
“扒丧尸的衣裳，如此比较快。”他回头看向谢初缨，“你在此处，我和空无心去。”
“啊……我？”空无心眼睛眨了两下，面色有些不安。
夜孤城不让他犹豫，直接推着他就一起过去。
空无心蹲在地上，不敢去看丧尸的面容，挤着眉眼，偏着头，胡乱地扒着。
很快，十来件衣裳被扒下来。
夜孤城将衣裳点燃，扔到凌月面前。
火势变大，冰面一点点融化。
夜孤城拿着剑，将燃烧的衣物分至四个方向，避免了小鱼的尸身被烧到。
凌月怔怔立身在旁，眼眶含泪，看着火光四起。
周围的冰，融化成了水，逐渐将小鱼的尸身露了出来。
直到天色渐暗，凌月扛着小鱼被冰冻尸身，几人骑上马出了城。
城外的树林。
凌月将小鱼安葬在积雪下，他坐在凸起的雪堆上，拿着一把匕首，刻着一块木碑。
他的双手，被丧尸抓伤，伤痕狰狞地错落在他手背上。
匕首好几次将他手心划破，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他手里那块木碑上。
夜孤城举着火把，走到他面前。
“你可以在此处哭一场，我们去别处等你。”
凌月抬头，双目平静无波，没有丝毫光彩。
“不必了，世子，我马上就好了。”
夜孤城偏头，打量着他。
“这么快就整理好情绪了？”
凌月苦笑一声，继续刻着木碑。
“已经四个月了，再悲痛，也已经过去了。”
听见此话，夜孤城忽地神色一晃，目光游离。
四个月就能过去吗？
可是他曾经，三年都过不去啊。
三年过不去是因为他在失去谢初缨的日子里，只活了三年。
并不是只有三年过不去。
他清楚，不管他活多久，都不可能会从失去谢初缨的痛苦中走出来。
他不由失笑，扯了扯唇。
原来，爱与爱，也是不一样的。
谢初缨和空无心走到他身后。
“事情解决了，如果要等秦昭他们过来，还得两日，我们要在这边等吗？”
夜孤城回头，眼底柔光一片，静静凝视着她。
空无心伸出五指，在夜孤城出神的双眼前晃了晃。
“喂，你走什么神？”
夜孤城不悦睨他一眼，“你若再拿着你的爪子晃，本世子不介意帮你砍下来。”
空无心双眼一瞪，连忙将手藏进衣袖中，躲到谢初缨身后，恶狠狠盯着夜孤城。
“你敢……”
谢初缨将他护在身后，“你吓他做什么，还是快点做个决定吧。”
夜孤城抬头看了一眼明月高悬的天际。
“回元阳吧，去跟秦昭汇合，可以从边境城外的大道前往姜国，不必再入边境城中。”
他低头，看着谢初缨，“你身子撑得住吗？”
谢初缨点了点头，“撑得住，你说还有一条道去姜国，是边境原本那条黄沙大道吗？”
“对。”
谢初缨看了一眼凌月。
木碑已经刻好，他将木碑插进了雪堆中。
“凌月。”
凌月回头，朝她走来。
“谢小姐。”
谢初缨看着他哀伤散去的面容，笑着道：“我们过几日要前往姜国了，先前我说让你去序州找我哥哥，你现在还愿意吗？”
凌月抬眸看她一眼，很快低垂下头。
“谢小姐，您和世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知晓姜国之行，艰难万分，我身无长物，空有一身拳脚，虽远远不及世子……”
他单膝跪下，对着谢初缨拱手。
“凌月自知该听从谢小姐安排，可凌月不想安稳度日，只想跟着谢小姐和世子前往姜国，为姜国之行出一份力。”
夜孤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动着别有深意的笑。
谢初缨杏眸流转，双眼眯了眯，瞥了夜孤城一眼。
她帮助凌月，是想要让凌月去谢轻然身边。
没想到，却无意中为夜孤城收了一员能人。
她摇头轻笑。
罢了，他本就是夜孤城救下的，想要跟随夜孤城，也无可厚非。
“你起来吧。”
凌月起身，低头等着示意。
谢初缨轻轻一叹，“你既然想跟着去姜国，那便随行吧。”
凌月拱手，“多谢谢小姐。”
他又谦卑转身，恭敬对着夜孤城，“多谢世子。”
空无心欢快一笑，手里拿着伤药，走到凌月面前，拉起他的手，给他涂抹药膏。
半夜，四人回程。
直到天亮，才赶到了元阳县。
一连两日，谢初缨都和夜孤城在屋中画着草图，规划着路线。
两人各执己见，画了两张不同的地势图。
三日后，秦昭带着一千人马赶到元阳县。
休整一夜，次日一早，所有人马集结。
夜孤城身披黑色大氅，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出发。
出了边境，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一行人在风雪中，行得极其艰难，走了整整五日，才离开盛国地界。
夜里，所有人在山洞中过夜。
秦昭看见谢初缨走出山洞，他跑到夜孤城面前，从怀里摸出两封信。
“世子，这是皇上给您的信……还有这一封，是，是皇上给谢小姐的。”
夜孤城坐在大石上，接过两封信，神色暗沉看着元策写给谢初缨的那封。
他强忍着拆开查看的冲动，将谢初缨那封信还给了秦昭，“既然皇上给谢小姐的，你就交给谢小姐。”
秦昭目光闪烁，点了点头，拿着信，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