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难哄
躺在那里的少年,身材消瘦欣长,五官是鬼斧神工的美丽。
赛场的意气风发好像都离他而去,此时他只是一个病恹恹的小猫,眉头紧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岑望帮他吊上了一瓶葡萄糖,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结合上次他在自己家喝的酒说的话,也可见导致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可是那个女人,此时坐在他的办公桌子上,正在认真的做着习题,好像不知道有人正在为她暗自神伤。
一时间小小的空间中只有点滴滴滴答答和笔划过纸张的声音,虞怀宁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在安全的环境里睡的很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怀宁才幽幽转醒,他下意识的向旁边的人看去,是岑望拿着一本英语版本的医疗书籍在看,皱了皱眉:“我怎么在这里,谁送我过来的?”
明明他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她的声音,还闻到了她的味道,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我送你过来的啦。”慵懒的女声打断了他,“怎么不好好吃饭?”
漂亮的像是精美的瓷器的男孩子,艰难的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孩,坐在离他不远的桌子上。
淡妆凸显她本身的美丽,灿如春华,皎若秋月。
好像是梦中的场景,悬着的心慢慢的下落,可是他嘴上还是不饶人:“我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
温乔合上了书,慢慢的走过来:“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会担心啊。”
像是哄人的语气,岑望瞬间看向她,琥珀色的瞳孔深深,好像是想要将人吸进旋涡。
套着白大褂的男人,身子僵硬的像是一座雕像,本该无悲无喜的眼眸此时里面海浪翻涌,喉结滚动,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本来以为是虞怀宁的单相思,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路过岑望的时候温乔挠了一下他的手心,那点点痒意,直入心底。
接着他就听到她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岑医生,外面好像是有人找你呢,你不去看看吗?”
这是要支开他?
清冷的男人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冷淡疏离的表情,他握紧了手里的英文书,整洁的封面瞬间多了一抹折痕。
脑海中昨晚调笑的跟妖精一样跟他视频的女人和此时划清界限的她交相辉映,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她。
显然虞怀宁现在就是要跟她对着干:“哪有人找,我怎么没有听见?”
温乔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刚醒,你听得到什么?”
也就这时候,治疗室的门被敲响,一个紧张的声音响起。
“岑医生,有个病人上吐下泻你来看看。”
岑望只顿了顿就往外去了,她不希望自己在这里。
男人的背影笔直挺拔,好像永远都不会为谁而折腰,窗外的风吹的白大褂簌簌作响,莫名的有几分寂寥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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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剩下温乔和虞怀宁,一个言笑晏晏,一个侧过脸不想交流。
温乔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声音柔和:“还在生我的气?”
温柔又怜惜,像是在哄一个不乖的小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是事实上呢,如果今天他不出现,她已经把他这个人完全的抛之脑后,不记得他姓甚名谁了。
水杯挪到了嘴边,可是男孩的嘴巴紧闭,显然是不想合作。
虞怀宁推开她要喂的手,嘲讽道:“我哪里敢生你的气,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温乔把水放在一边,一点点的挤进他的手心,跟他十指交缠的握在一起,虞怀宁挣扎了几下见挣不开也就随她去了。
少年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还带着一点打球的薄茧。
“你瘦了。”
能不瘦嘛,这几天全靠着喝酒麻痹自己了,几乎是没吃过什么主食。
可是虞怀宁不想说,显得他也太可怜了吧,为了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折腾自己。
“就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啊?”
“不想见我?”
不管温乔说什么,虞怀宁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像,只有清浅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他不可以让她这么轻易的得逞,不然下次还有类似的情况,也会随便的被抛弃。
他至少要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玩具,想要玩,也得认真的跟他玩。
软话说了一阵得不到回应,温乔也沉默了下来,还是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僵化的氛围。
温乔松开了他的手:“喂?好,那我马上出来,你等我一下。”
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还要出去见别人。
虞怀宁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她,可是女孩的脚步很快,已经走到了门边上,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温乔!你敢走!”
“温乔!”
他的喊声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哗啦——
挂着吊瓶的杆子被推倒,手上的针被狠狠的拔下来,床上的东西一律被扫落到地上。
果然是假的,她对他的一点好都像是带着砒霜的毒药,只等着在合适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温乔拿着点好的午饭进门的时候,正好和出门的虞怀宁撞了个正着,他的手上的针眼正往外滴血,可是他却恍若未觉。
“你要拔针也叫一下医生吧你看你这一手的血。”温乔赶紧把东西放下过来扶他,“你要去哪儿,我扶你过去。”
虞怀宁答非所问:“所以你是去拿外卖了?”
“不然呢?”温乔拿了一张纸把他手上的伤口往下压了压,引来了一声痛呼,“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走了,准备出去找我吧?”
虞怀宁:“”
少年本来就身体虚弱,加上失血,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可是苍白之中透出几分被说中心事的赫然,像是刚从古墓中出世的吸血鬼喝了第一口血。
温乔把他扶到床上,就想出去找医生,可是被虞怀宁拦了下来,她叹了口气:“我去找岑望来给你包扎。”
“不用,一点小伤死不了。”
“死不了可是会痛啊。”
“你心疼我?”
“不然呢。”
虞怀宁一把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用力的像是想把她融入自己骨血中,声音低哑:“那这么多天,为什么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