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们刚做了什么?
医务室内部有一个两米的小隔间,除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小床和一把木制的小椅子以外空无一物。
这个小屋子没有窗户,老旧的白炽灯莹莹的亮着,多少有些压抑。
温乔和岑望相对站着,好像是两只被锁住的小宠物,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无路可逃。
这算是重温噩梦?如果是小时候的岑望面对这种环境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温乔露出抵触的表情,转身握住了门把手,同时岑望淡漠的声线从她的身后响起:“不是说你几乎都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吗,那为什么还会想着逃离?”
他凝视着她握着门把的葱白的手指,像是凝视小时候的自己:“不敢直视痛苦的话,你永远都不可能走出来。”
少女慢慢的收回了手,她的杏眼微微发红,因为痛苦而美的有些惊心动魄:“对不起医生我撒谎了,我不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而是太惶恐了,想摆脱又逃不开,总觉得有一天我会被笼子吃掉。”
“我这么说是不是挺莫名其妙的,抱歉,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掉了。”
面对少女的崩溃发言岑望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声线也依旧平稳:“如果世界上都是正常人,那还需要心理医生做什么?”
“你先躺到床上平复一下心情,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好,现在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宽阔的大草原上,你觉得自己第一眼会看到什么?”
这是什么心理分析,如果回答错误会被发现她是装的吗?
不过这种时候含糊其辞才比较像心里有鬼吧
温乔试图想象了一下才回答:“草?”
“如果这时候出现了一只动物来吃草,你觉得是什么动物?”
“老虎,,不不,兔子。”
“你的常识挺薄弱的。”
“可能是在岑医生面前比较紧张,所以意识有些错乱。”
温乔给自己点了个赞,这样就算她的回答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推给紧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梦见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的?”
终于进入正题了,温乔松了口气:“大概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对笼子还没有什么清晰的意识,只能感知到被困住了。”
“在做这个梦之前,有发生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大概是要上的补习班太多了,每天都好累好累。”
“每次做梦都时间大概多长?”
“做梦的频率是多少?”
“最近频繁做梦有没有什么事情作为媒介?”
“”
岑望问的非常的细致,给温乔一种他不是在给自己治病而是在搜集实验范本的错觉。
记录完最后一个问题,岑望合起手写本:“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你每个周末抽一个小时过来找我进行心理疏导。”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岑医生。”
温乔从病床上下来,适时腿软的朝着岑望倒去,作为一个死洁癖当然是避之不及,还好温乔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手臂。
柔软撞在手臂上的手感难以言喻,好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啃食接触的位置,一阵阵的少女馨香往鼻子里面钻,而少女因为刚回忆了痛苦双眼泛红。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氛围感满分的暧昧场景,岑望却要用尽力气才能不让自己抽回手把人甩在地上:“温小姐难受的话可以再坐一会。”
割裂中带着压抑的声线让温乔几乎要笑出声,只能把头蒙在他的胳膊里,果然感觉到身边的人越发紧绷了。
少女像是小鹿一般靠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好像在哭泣:“让我靠一会会就一会,求你。”
在岑望的忍耐值消耗殆尽之前,温乔才像是刚缓过悲伤似得松开他:“对不起岑医生,我失态了。”
看着少女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间小屋子,岑望才打消了疑虑,应该是回忆痛苦之后的应激创伤,他竟然还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接近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胳膊上还残留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同病相怜的关系,岑望竟然没有要赶紧沐浴更衣的冲动。
可能是乐极生悲,温乔才出门就撞上了正好往这边走的季悬和虞怀宁。
季悬瞪着她,看眼神好像想把她吃掉:“温乔,你怎么会从岑望的休息室出来?”
虞怀宁挑了挑眉,眼里闪过兴味:“对啊,你不是说喜欢季悬吗,怎么衣衫不整的从别人的房间出来?”
衣衫不整?
温乔对着对面的玻璃门一看,自己因为躺太久所以头发有些散开了,衣角皱巴巴的,上衣的衬衫也扯开了一点,可不是有些衣衫不整呗。
季悬感觉有一股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你们刚才做什么了?”
大早上的还抱着自己说什么做噩梦了,甚至还想亲他,把他扰的心神不宁都打算找岑望做心理咨询了,结果这个罪魁祸首转头就勾搭别人去了。
简直简直是不要脸。
“我刚找岑医生做了一点心理咨询。”温乔边说边慢条斯理的整理头发,像是没有接收到季悬的质问似的,“现在他应该没事了,你们进去吧。”
奥斯学院的医疗专业很出名,医务室更是分了好几个板块,独占了一栋教学楼,加上岑望特地选了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位置,所以几个人的对质并没有引起围观。
这就是她的解释?不对,她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还到处跟别人说喜欢自己,原来都是骗人的。
眼看着温乔要走,季悬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可是对着温乔黑白分明的杏眼又不知道想说什么了。
憋了半天艳丽的男孩才道:“我以后都不会住城西那边了,如果你要是因为我才住过去的话,可以退房了。”
温乔靠近了他一点,呼吸好像打在他的脸上:“为什么,你哥哥应该是想让你接近我好拿回皇冠的吧?这么快你就放弃了?”
季悬:“我,我跟你买。”
温乔弯了弯眼睛:“我想要的又不是钱,我想要的是季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