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深海戏台
从孙岩的小屋离开，秦霄走在七区的街道上。
他想去九区看看，看看当年的现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能从中发现关于当年事件的一些蛛丝马迹。
街道上，哪怕是白天依旧显得有些昏暗，天上的巨城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下城百姓的人生就如同这天空一样被上城人套上了枷锁，挡住了未来的阳光。
穿着各个工厂，各个工坊制服的平民，精神呆滞的走在大街之上。
在日复一日枯燥重复的生活中，他们早已经变得麻木，毫无生气。
如果将天涯城下城比作一台巨大的精密机械，那么这些平民就像是其上的一枚枚齿轮，一个个零件，只能跟着机械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转，没有丝毫的自由可言。
在下城，要么混帮忙，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要么就每天疯狂的工作，领着少的可怜的薪水。
除了几条特殊街区存在娱乐场所或者吃饭的地面，大多数街区上被交错在一起的破旧矮楼塞的满满当当。
每间房屋内都像蚁巢般住满了密密麻麻的工人。
平民没有娱乐活动，晚上回到家，房门一关就是最原始的活动，这也导致即使下城生存条件恶劣，但人口一直在稳步上升的原因。
下城人用无数双手托起了天上被誉为炎黄帝国机械王冠上最璀璨的核心，但他们却作为打生桩般被死死地摁在了下城。
不是没有人想过去往上城，也不是没有邪教徒想借此搞事，但只要天空之城存在一天，上城的强大武力足以荡平下城的一切诡异。
而至于下城的百姓，反正过段时间也会如同野草般复苏，所以这也是秦霄奇怪的一点。
为何欧阳懿要灭杀那么多平民？以至于到龙海城内，还是毫无顾忌的使用能力灭杀平民。
天火虽然恐怖，可那是六阶超凡者，不存在说没办法控制超凡能力使用的说法。
“咿呀呀，若有人知山之阿，被癖荔兮带女萝呀”，一道戏腔从秦霄身边漆黑的巷子里传出。
没来由的，秦霄不自觉地朝着巷子里走出，一步一两步，地面上逐渐被积水覆盖。
嘀嗒！嘀嗒！
冰冷的水液顺着锈蚀的金属管落下，巷子阴暗处几只老鼠见到有人来了，吱呀乱叫着跑开。
但秦霄对此恍若未闻，他依旧一步一步地走入漆黑的小巷。
随着秦霄慢慢朝前走，巷子两侧的墙壁开始向外移开，视野逐渐变得宽阔，前方昏暗的灰雾中，隐隐出现一个戏台的轮廓。
咕噜！咕噜！
一阵气泡在秦霄身边晃荡而过，他像是从城市走入深海般行动开始变得僵硬。
咔哒！咔哒！
齿轮转动的声响在从黑暗中传来，一扇无形的大门打开，一座戏台清晰地出现在秦霄眼前。
像是被海水浸湿，整体呈现深色的戏台之上，一名穿着破烂黑色长袍的男人正摇摇晃晃地在台上唱着不知名的戏曲。
男人或者说这是一名少年更贴切，面容稚嫩，五官白皙，唯有眉间一抹鲜红，身上的黑色长袍像是破布条般挂在腰间两侧，手上拿着一把古旧的折扇。
秦霄迷茫的瞳孔忽然一缩，那少年眉心的红痕，有点……有点像是天痕！
没错！在台上的少年眉心处，赫然是一枚与秦霄锁骨间类似的印记！
那抹红痕自眉心向两边蔓延，左端没有任何物品但有一抹扇形红印，右边则是一支羽毛笔！
秦霄的目光投向少年手中的折扇，直觉告诉他这把扇子原本就在红痕的左端。
“新的客人嘛……”，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台下传来，秦霄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这一眼吓得他差点直接转身就跑！
戏台下，密密麻麻坐着近百名食尸鬼！每头食尸鬼的背后都装有一个巨大的齿轮像是背了一个轮胎一样。
齿轮转动，周围的空间像是一座巨大的机械般开始缓慢蠕动伸缩。
见到秦霄沉默不语，越来越多的食尸鬼转过头，一双双幽绿色的瞳孔盯着秦霄，脸上的表情像是还沉浸在戏曲中。
秦霄神情不变，一股吞噬意念极强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那是他从天痕印记中放出来的食心秘典的气息。
“嗯……我也来听听戏”，秦霄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头年老的食尸鬼神情呆滞的转过身去并未再理会秦霄，像是把他当做了同类。
虽然对戏台上疑似天痕者的年轻人很好奇，但秦霄还是决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一步一步向后退时，秦霄发现这里的空间有些不对，原本的小巷早已经消失，现在他正身处一座废弃的居民楼广场中！
抬头环顾四周，周围是一圈七八层楼高居民楼建筑，一阵气泡从楼底不断向灰白的天空升腾而起。
此刻的秦霄像是井底的青蛙，周围全都是灰白的墙面，只有前方戏台两侧的通道像是通往居民楼上方。
齿轮的咔咔时不时的传来，周围的光影一阵变化，台上的戏曲逐渐到达高潮，少年的嗓音愈发洪亮，连带着身形都有些颤抖。
秦霄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齿轮不对劲，大型空间阵图么？算了先观察一阵吧，贸然出手十有八九会被围攻，幸好我已经能借助食心秘典的一部分力量。”
食心秘典，作为骸骨世界标志性的特殊诡异物其上自然是附带大量的食尸鬼气息，再加上秦霄现在是千面隐藏状态。
而千面是当初大图书馆馆长莱恩主教给他的，里面标记的最初一张面庞也来源于骸骨世界的居民。
两者双管齐下的身份隐藏之下，秦霄成功地混入食尸鬼群开始听戏。
看着身边通体墨绿色胶质皮肤，满头触须绿发，长满锋利爪牙的怪物一脸如痴如醉的表情，秦霄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再看到食尸鬼们背后那一个个精密的齿轮仪器，秦霄心中更是无语。
“这世界，真是有点变态了，诡异都开始研究科技了？书上记载的这些家伙不是一般只钟爱神秘学吗？”，秦霄心脏忍不住嘀咕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