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她考倒数第二
沈念哭累了。
季晏礼喂了她点淡盐水，哄了人好久，才把人哄睡着。
季晏礼走到客厅，下意识摸口袋，结果什么都没摸出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抽烟了。
周围一片寂静，黑暗中那道身影显得有些僵硬，心里那片沙漠翻涌，说不出的痛。
顺着门缝，眸色沉沉地看着床上那凸起的一小块。
季晏礼唇角淡抿，放她走，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倘若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和她赌气。
沈念说的对，爱救不了人，药物，手术，这些都能救人，独爱不能，有爱能让一个将死之人好起来吗？不能。
所以，沈念，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就任性了那一次，几天没理她，再想找她，她就不见了。
人生就像是一盘棋，人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与棋盘对面的自己博弈，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瞻前顾后，从而落定的那一步，就是自己认为最好的选择，一步一步直到结束。
即使回头去看，或中间醒悟，觉得那步棋有更好的下法，人们也无法再重新下那步棋。人生面临的许许多多的选择，又一次一次的做了那些决定，或大或小。
他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不去爱她。
人生值得吗？
没有你就不值得了。
他难以想象，世界里的精神支柱崩塌，沈念是怎么在那段时光中坚持下来的。
那晚季晏礼知道了沈念的秘密。
那些深埋心底的破碎回忆，沈念从来没摊开来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发送定位】
青梧:晚上八点噢~
沈念:ok~
过了会，键盘上的字被她删掉，想打听下季晏礼会去不？
两人已经说开了，没有任何关系了，除了工作关系，也没必要这么躲着他了。
所以还是不问了。
洗完澡的青梧给沈念打电话:“念念，今晚的聚会还是有乐子的。”
沈念:“什么啊？”
那边的青梧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这个地方的服务员长的都超帅。”
沈念闻言轻笑。
青梧:“都是大帅哥(￣y▽￣)~。”
青梧:“还有男模，我们可以去看男模啊。”
“我们可以不在包厢的，我们打声招呼就出去玩，可以吧~”
她正在用毛巾擦头发，心思都在沈念的电话上，全然没有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
沈念下意识把青梧的话重复了一遍:“男模，去看男模吗？不是给绾笛办的聚会嘛”
“对啊，是聚会啊，我们只是，顺便去看一眼而已。”
“只有你和我，他们不会知道的。”
美色当前，青梧完全忘记了自家那位也是一个又闷又不好惹的醋缸。
沈念轻略一思忖，同意了:“ok，今天晚上你和我。”
两人像是在对暗号。
“对！”
“咱们有时间，那就去看呗。”
“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去了！爱你！”
挂了电话，青梧转身准备把毛巾挂在浴室，转身就看到绾笛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
他凤眸半勾，眸色泛着冷意，手里还握着一支崭新的药膏盒。
望向青梧的眼神愈来愈暗，眸底卷起汹涌的浪潮。
“给我办的聚会”
“青梧，你本事见涨啊，你看我像不像男模”
沈念喝下最后一口牛奶，她的也有自己的小办公室，就在季晏礼的隔壁，一堵墙的距离。
喝完了，轻试嘴角，做完这一系列她才抬头看向电脑。
七点整，下班喽！
剩下工作明天在做吧，她满意的勾起嘴角。
虽然季晏礼嘴上说着她要24小时随时待命，但好像还从来没有在下班后找过她。
沈念去商店买了件的连衣裙，到小腿，底下是一双单鞋，脚背窄瘦，青筋隐现，在这样的城市里，看上去单薄又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像是一方净土。
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家换衣服肯定来不及，索性在去的路上买一件好了。
公司距离那个地址不远，时间还早，她也就慢悠悠的在大道边走着。
这是一个毕业了很久的盛夏，她的左边，跨过这条江，走上五分钟就是盛德一高。
一个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女孩，最终在一棵古老高大的梧桐树下停下了脚步。
她浅浅的笑起来，看着摇曳的树叶和漫天飞舞的火烧云，思绪飘回了四年前的盛夏。
是那个她喜欢的少年驻足在树下，她记忆里的那个高挑的少年身影也会渐渐模糊起来。
少年侧过脑袋垂着眼皮睨她。
是沈念，是这个身着校服也掩盖不住漂亮的少女，点燃了他桀骜又枯燥的人生。
少女低着头，有些不在状态的看着手里的试卷，一只腿有些不在意的抖着，反复横跳。
“做什么呢？”轻飘飘的三个字让女孩抬起头来，小姑娘浑身散发着颓然的气息，他强烈地想去探究：“同桌，不开心？”
侧身对上季晏礼的视线，眼前的俊朗少年眼若星月，她淡淡道:“有点。”
他靠在一旁，慵懒散漫，黑眸被太阳晃得轻眯了下，像只有攻击力又倦怠的猫。
毛绒绒的尾巴晃啊晃，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季晏礼拎着椅子往她这靠了靠，颓得没有骨头似的，轻轻抬了抬下巴。
自己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一个冒着冷气的脆冰冰。
沈念顺着视线看过去。
沈念:“……冰。”
季晏礼:“消消气，看你都要冒烟了。”
沈念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狂妄不羁的少年——季晏礼，参加物理竞赛，一路乱杀，进了国家队。
国家认证的金牌，其含量可想而知。
——这样的人，天之骄子，未来注定风光无限。
她蹙着眉头嘟囔:“期中考试我全班倒数第二呢怎么？”
她旁边这位整日不是睡觉就是逃课的，还考了阶段前五呢。
沈念以前爱玩，成绩一直不上不下，身边朋友却都是实打实的学霸，她就是典型的人才瘾大，不知道怎么跟人混的，没心没肺，主打一个开心学两下的状态。
怎么现在成倒数了。
但是还好。
努力过就会有回报，这句话没骗人，经过季晏礼的倾囊相教，高三时沈念的成绩比以前好了一大半。
“没事，不还有倒数第一给你兜底嘛。”
前面的青梧转过头来，轻声细语。
青梧是清纯挂长相，不笑的时候气质很冷，给人不好亲近的感觉，在沈念眼里妥妥就是个小甜妹。
乖乖巧巧的，被摸摸头的时候也不反抗。
熟了之后会调皮。
闻声苏砚修靠前了些起身:“放心吧，有哥在，你永远不是倒数第一。”
即使这样，沈念的心情也没有什么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