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跟你说。”
chapter 19
季意不爱上体育课，每当听到代课老师那句“你们体育老师生病了，这节课由我来上”时，其他人或抱怨、或哀嚎，只有她是真高兴。
高三的某次体育课，她等老师点名之后，就悄悄溜到操场的主席台后边偷懒去了。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津津有味地看着从白玫手里顺过来的一本少女读物，正读到精彩剧情时，身下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她身子忽然僵住。
当时脑子里就两个字：完蛋。
校服裤子沾了东西巨明显的好吧，更糟糕的是她那天还忘记穿外套了。
之前害怕被老师发现，她还特意选了个隐蔽的位置，这会儿想找个人都难。
她鬼鬼祟祟猫着腰，压着声音喊了白玫好几声，操场闹哄哄的，隔太远根本就听不见。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余星湛和他们班几个男生从旁边器材室出来。
纠结了一阵，她还是主动叫住了余星湛。
“喂，余星湛！”
余星湛当时穿着一身蓝白校服，手上拎着装排球的筐，站在主席台下笔直得跟棵小白杨似的。
听到有人叫他，他循声望了过来。
少年微微仰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稍稍遮住眉骨，有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嗯？”
季意有些尴尬地朝他招了招手：“那个，你能不能上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话落，余星湛身边的那几个男生脸上纷纷浮现出玩味的神情，开始起哄。
“哇哦~”
“别闹。”
余星湛回头看了那几个男生一眼，把装排球的筐递给身旁的同伴，“你们先过去吧。”说完便抬脚往主席台走。
“怎么了？”余星湛站在她面前。
季意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些许薄红。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余星湛：“你能不能帮我去叫一下我们班的白玫，就那边打羽毛球那个短头发的女生。”
说着她还伸手向操场右侧指了指。
余星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季意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一句话：人就在那儿，还需要我去帮你叫？
她只得支支吾吾说了句：“我……我现在不太方便。”
余星湛看了她一会儿，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他张张嘴应了声好。
可刚转身走了没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季意就看着他脱下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抛给她。
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从鼻尖掠过。
“可以拿这个遮一下。”
他声音也淡淡的。
季意伸手接住外套，呆愣愣地看他朝白玫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余星湛是怎么跟白玫说的，过了好一会儿白玫才气喘吁吁跑过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等她从厕所出来，白玫一眼就瞧见了她腰间系着的那件外套。
“咦，我记得你没穿外套出来啊。”
季意没怎么在意，说：“这是余星湛借给我的。”
“哇哦~”
白玫伸手戳了戳她的腰，一脸坏笑：“这要是让小白鸽知道了，不得嫉妒死啊。”
“那就别让她知道了吧。”
两人边聊边往操场走去。
“对了，你猜这个谁给你买的？”白玫突然指了指季意手上的袋子。
季意诧异：“不是你买的啊？”
白玫嘿嘿笑了两声：“本来我是想去买的，可小魏说他跑得快。”
“啊？”
季意傻眼了，魏恒……给她买姨妈巾？
白玫一个劲儿怂恿：“我觉得小魏肯定也对你有意思，怎么样，等高考结束了要不要考虑去表个白？”
季意张张嘴正想说话，一个篮球突然朝她们这边滚了过来。
她下意识就抬脚截停了滚动的球。
“谢谢。”
余星湛小跑过来，弯腰捞起篮球，视线在她腰间停留了几秒。
注意到这点，季意忙道：“衣服我洗过之后就还你。”
余星湛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潇洒转身离开。
白玫盯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啧啧啧，瞧瞧这高冷的劲儿哦。”
季意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挽上白玫的胳膊：“走吧。”
……
两天后，季意将洗好的校服外套还给了余星湛。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甚至都没亲自去还衣服。
其实主要是她去那会儿，余星湛正好也不在教室，所以她就把衣服给了他们班一个男生，让他转交给余星湛。
可就算这样，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被添油加醋地传开了。
当天晚自习下课回宿舍的路上，小白鸽就哭哭唧唧一个劲儿追问她是不是也喜欢余星湛。
季意被她问得烦了。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行了吧。”
说完，她转身就发现余星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前面。
夜晚气温偏凉，他身上穿着她白天刚还他的校服外套。
一股淡淡的清冷玫瑰香拂过鼻尖。
跟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个味儿。
季意莫名有点心虚，刚刚她说的那番话他应该没听到吧？
虽然也没什么，但在别人背后说这话总归不太好吧。
就在这时，后边突然窜上来一个男生，大大咧咧揽着余星湛的肩膀跟他说着话。
男生说了老半天，余星湛突然取下耳机。
“你说什么？”
见状，季意默默松了口气。
哗啦啦的水声拉回了思绪，季意推开隔间门出去。
白玫正对着镜子补口红，见她出来突然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哎，你当时真没喜欢过余星湛啊？”
季意觉得好笑：“你这话问得，好像我就应该喜欢他似的。”
“主要我觉得他对你好像还真挺不一样的，就说外套那事儿，你是唯一一个吧？”
“可能因为我俩是初中同学，会比较熟一点吧。”
“算了，跟你这种感情白痴没什么好说的。”
“是是是，就你经验丰富。”
俩人互怼着从洗手间走出来，刚走到转角处，就撞见了小白鸽和她老公在长廊聊天。
“老公，你说的那个小叔叔是谁啊？”
“鸿佑集团董事长的公子，我爷那辈儿跟他们沾点关系，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
转角处，季意小声问白玫：“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白玫扬扬眉正准备说话，就听到那小金土豆又开口了。
“老婆，有机会的话你劝劝你那个朋友，跟秦御……别太认真了。”
“为什么这么说？”
“像秦家那样的家庭，人结婚对象都是门当户对，家里早就定下的。说难听点儿，无非就是等玩够了再回去结婚。”
见小白鸽撇着嘴没吭声，小金土豆以为她不信，又接着说：“你别不信，我朋友刚还给我发了照片，说在sky看到他和联姻对象正吃饭呢。”
“我看看……还真是，这女的谁啊……”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季意眨了眨眼，倒吸了口气。
好家伙，这听个墙角吃个瓜竟然还吃到自己人身上了。
她扭头看了看白玫。
“看什么？”
白玫一脸平静，似乎刚刚那番话对她没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