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灯。”
chapter 10
熬了一天一夜，余星湛回家后径直走进浴室，洗完澡后连晚饭都没吃就倒沙发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睡眼惺忪地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头戴兔子耳朵的外卖小哥。
看到他，外卖小哥似乎愣了一下。
“那个……这、这是您的外卖……”
余星湛顿了顿，嗓音带着点微微的沙哑：“你送错了，我没点外卖。”
小哥看了眼订单信息，又看了眼门牌号，表情莫名有些耐人寻味。
“可能是您朋友点的吧。”
说完他把外卖往他手里一塞就一溜烟跑了，边跑还边拿出手机给顾客发消息。
【唉，兄弟你……唉，要不算了吧，别处了。】
另一边，余星湛茫然接过外卖，低头看了眼上面的订单信息——
备注：给女朋友买的，她生病了在家没人照顾，麻烦外卖小哥一定要亲手送到她手里。（ps：意意宝贝早日康复哦~）
余星湛：“……”
他好像知道刚刚那个外卖小哥，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只是……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1602的房门，嘴角微抿。
女朋友生病了不亲自来照顾就算了，点个外卖门牌号还能写错。
可真是个人才。
余星湛拎起手里的外卖看了看，是花记粥铺的牛奶燕麦粥。
他上前几步，抬手敲了敲对面的门。
没人应。
再敲。
还是没反应。
余星湛微微蹙眉，都生病了这个点还不在家吗？
想了想，他转身回屋里拿出手机给季意发了条消息。
z：【在家吗？开下门。】
消息发出去好几分钟了也不见人回复。
不会是病到起不了床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手机“嗡”的响了起来——一个本地陌生来电。
电话刚接起，还不等他出声，对方便火急火燎地问：“是余先生吗？”
“是，怎么了？”
“您现在在家吗？我们这边接到电话，1602好像起火了……”
余星湛握着手机的手倏然收紧，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生病，起火，电话没人接……
季意在搬进去之后就换了密码锁，他现在也没办法开门。
因为不清楚火情，所以在消防员来之前，物业提前切断了煤气和电路。
在消防员赶到后，余星湛直接提出破门。
时间好似变得格外缓慢，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门破开后，他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并没有想象中的火灾情况，也没有闻到任何燃烧的异味。
一群人四处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着火点。
“家里没人。”
“不会是报假警吧。”
“报警人有视频为证的呀。”
几名消防员正在猜测是不是房间找错了，余星湛却环视了一下客厅，然后走到窗边将那拉到一半的窗帘全部拉开，让外面的光照了进来。
这时，电视柜上的那个小玩意出现在视野当中。
他盯着那东西看了几秒，忽然说：“你们看到的，应该是这个吧。”
其中有个消防小哥看了过来：“这是什么，台灯吗？”
“……差不多吧。”
余星湛抿唇，其实他也不太懂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只不过前几天正好看到季意在朋友圈晒了图。
见家里没有异常，物业那边也联系恢复了电闸。
氛围灯重新亮起，整个房间都被照亮，橘黄的灯光像水波一样晃动着。
几个大男人看着这个灯，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好吧，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是个乌龙事件，但大家还是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几个物业工作人员。
消防队长下达收队命令，物业经理跟在余星湛旁边说着什么，在经过厨房的时候，最里面的浴室里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余星湛微微侧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季意一直躲在浴室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不过她还是确定，有人进来了。
而且，还不止一个。
她隐隐听到有人说了句没人什么的，后面还巴拉巴拉说了些什么听不清。
好像还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她没敢应。
毕竟谁家好人进屋之前又拉电闸又拆门啊。
她已经开始脑补要是等会儿被人发现，她该怎么反击了。
想来想去，这浴室里唯一带点攻击性的大概就只有一个花洒了。
实在不行打破镜子跟他们拼了！
要死，她为什么不带手机进来啊！
就在她各种脑补懊恼得不行的时候，浴室的灯突然又亮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迅速伸手关灯。
开关发出“啪”的一声。
声音其实不大，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有点“震耳欲聋”的意味了。
季意倒吸了一口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心跳如擂鼓。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外面却变得格外安静。
季意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听到了“砰”的一声，好像是关门声。
走了？
就在她小心翼翼打开保险栓准备出去拿手机的时候，脚步声又在门外响起。
！！！
季意瞳孔微缩，居然没走！
很快，磨砂玻璃门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叩叩——”
浴室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季意紧握着花洒，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道清润的男声：“季意，你在里面吗？”
顿了下，他又补充：“我是余星湛。”
谁？
季意微怔，声音有些颤颤巍巍：“余、余星湛？”
“嗯，是我。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季意顿时觉得亲切极了。
一直紧绷的身子也随之放松下来，泄了那股气后才发现腿都软了，后背全是冷汗。
“我没事。”
她将花洒放了回去，正准备去开门，结果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哐当一下就摔了个屁股墩。
连带着那些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嘶——”
好痛！
季意表情扭曲，觉得骨头快摔散架了。
听到这动静，余星湛下意识就握住了门把手，不过很快又想到什么，生生忍住了。
“怎么了，还好吗？”
“没、没事……”
季意忍着痛意，手掌撑着浴缸边沿试图起身。
可浴室里黑乎乎的，刚刚不知道摔破了什么东西，滑溜溜的，手一滑脑袋又磕浴缸上了。
“唔……”
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捂着脑袋闷哼了声。
“季意？”
“……”
里面的情况，余星湛大概也猜测到了。他握着门把手，提醒道：“我进来了。”
季意自然听见了他的话，可疼痛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
直到浴室门被打开，她才弱弱说了句：“别开灯。”
虽然可能会有点尴尬，但她现在确实需要帮助。
余星湛没有开灯，不过借着外面的光线还是能大概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季意跌坐在浴缸边，周围横七竖八散落着几个瓶瓶罐罐。她身上裹着条浴巾，虽然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但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还是难以忽视。
余星湛的视线在她圆润的肩头停留了几秒，而后默默移开。
他随手扯过一条毛巾遮住了她薄而纤瘦的背脊，半蹲下来。
“摔哪儿了？”
“……”
季意咬咬唇，表情忸怩，有些说不出口。
见状，余星湛瞬间明白过来，他神色不变，“还能站起来吗？”
“我试试。”
余星湛嗯了一声，然后伸出胳膊。
季意也没矫情，攥着他的胳膊借力，颇有些费劲地站了起来。
可只是稍稍一迈步，尾骨处就传来钝钝的疼。
感受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轻颤了下，余星湛眸色沉了沉。接着他二话不说就弯下腰，一手揽过她的后背，一手隔着浴巾穿过腿弯，将人轻松抱起。
突然一下子腾空，季意吓得惊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芬芳馥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使得余星湛的身子僵了一瞬，脖颈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浴室空间逼仄，空气湿热、黏稠。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温度高得有些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