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哥，冲你来的。”
chapter 04
半小时后。
城东派出所门口出现了两名神秘女子。
一个身穿黑色长款羽绒服，帽子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自首的。
而另一个却穿着黑色复古大长貂，烈焰红唇，眼线上挑，气势拿捏得非常到位。
“怎么样，这样看着气势够不？”
白玫站在门口停着的那辆警车前，弯下腰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你说我要不要再加个眼镜？”
说着还当真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了。
季意默默把口罩往上提了提，催促道：“好了，气势特足，别臭美了我们快进去吧。”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叫上白玫一起来的。
跟大多数东北姑娘一样，白玫的性子完全可以用“彪悍”二字来形容。
以前读书那会儿，但凡是她骂不过的人、吵不过的架，只要白玫出马，那些人之后再看到她们几乎全都会绕道走。
所以她真挺怕白玫会当着警察叔叔的面，把那变态的腿给打折了。
可很不巧的是，她和余星湛的通话被白玫给听到了。
她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冲动。
然而事实证明，她说的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下午两点左右，城东派出所接警大厅内，所有人都看到一个身穿貂毛大衣的短发美女，拎着拖把追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打。
“有本事别跑啊，你个死变态！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哟嚯，还敢还手？你再还一个试试！！！”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最后还是季意和几个警察追着才把白玫拦了下来。
看着鞋上的几个不知名脚印，季意不由想到了最近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段子。
说这女生生起气来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此话当真不假。
好在几个警察叔叔也只是对白玫口头教育了一番，而那个被打的男子因认错态度极好，最后只是被要求写下保证书且罚了款。
在她们来之前，警察就已经审问过了。
——为什么做这种事？
——为了报复。
前段时间季意莫名其妙收到一条骚扰信息，说她长得漂亮，想跟她交个朋友。
一开始她没放在心上，以为是什么垃圾信息。
直到后来那人又通过手机号添加了她的微信，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一套话才知道原来这人之前给她送过一次外卖。
原本季意也没打算要怎么着，微信、电话全给拉黑就完了。
结果那人却不依不饶，甚至还换了号给她发消息。
最终，季意没忍住截图向平台举报了。
后续平台是怎么处理的她就没怎么关注了，很快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想到那个外卖小哥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报复她。
毕竟都过去挺长一段时间了。
真不理解这些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儿。
从调解室出来，季意再一次向余星湛和小周道谢。
“没事，人民警察为人民，应该的。”
小周乐呵呵挠挠头，“不过真要谢的话还是谢湛哥吧，他昨晚可是看了一整晚的监控。”
因为那人裹得很严实，根本就看不到脸，所以他们只得连夜调取沿途监控视频，最后才确定了那人的住址。
闻言，季意诧异地朝余星湛看了过去。
难怪她今天看着这人有点憔悴呢，仔细一看这眼下的乌青很明显嘛。
一整晚啊。
真是敬业。
思及此，季意弯起眼睛，转头跟余星湛套起了近乎：“余警官辛苦啦。”
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余星湛目光一顿，然后不着痕迹挪开。
“应该的。”
季意倒没觉得有什么，可白玫却明目张胆地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
等人走开了，她才捅咕了一下旁边的季意，问：“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季意眨眨眼：“怎么可能。”
白玫有些不理解：“那他怎么这么冷淡，好歹咱们也同窗三年吧。”
季意纠正：“……姐姐，他是隔壁班的。”
“就隔了一堵墙而已，再说学校那屁大点儿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
也是。
想了想，季意笑着打趣道：“那可能是被你之前的英姿吓到了吧。”
闻言，白玫轻哼了一声：“我都是为了谁，你个没良心的。”
“嗯嗯嗯，我家小白最好了。”
“……你这语气跟哄你家二狗没什么区别。”
……
想到白玫的话，离开前季意又偷瞄了余星湛好几眼。
心想他好像一直都这个样子吧，对谁都淡淡的，反正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是这样。
不过最后她还是得出一个结论——他可能是太累了。
毕竟熬夜看了那么久的监控。
想了想，在等车的间隙，她拿出手机捣鼓起来。
派出所食堂。
因为中午那会儿出了趟警，余星湛他们现在才吃上午饭。
“咱们找个时间一起聚聚呗，吃吃饭什么的。”
“现在不正吃着么？”
“是得聚，等余哥去了刑侦队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聚上一回了。”
“我看后天就不错。”
几人正聊着，就见一年轻女警拎了几杯热咖啡径直走了过来。
她将咖啡放在了余星湛面前。
还没等她说话，小周就“哎哟”了一声：“小赵同志，你这什么意思啊。”
话落，其他几人都跟着起哄。
“又不是我买的！”
小赵红着脸，着急忙慌解释：“人外卖小哥送过来，我就帮忙拿一下。”
闻言，小周了然地看了眼对面的人。
“湛哥，你什么时候点的？”
他边说边伸手拿出了一杯丝绒拿铁：“哎，还是我最爱的口味，谢了啊。”
谁知余星湛轻飘飘来了句：“不是我点的。”
“啊？”
小周顿住。
平时湛哥请客的次数最多，所以小周下意识就以为是他买的。
“那是谁点的啊？”
“不是我。”
“也不是我。”
问了一圈都没人应，小周扯过外卖单看了一眼。
季女士，电话：182xxxx2806
哪个季女士啊……诶，等等。
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然后意味深长地笑着将手里的咖啡放到了余星湛面前。
“湛哥，冲你来的。”
余星湛：“……”
周围几个吃瓜群众一脸好奇。
“怎么了，怎么了？”
“谁点的？”
小周扬眉：“小姑娘点的呗。”
此话一出，哥几个纷纷凑了过来打算听点小八卦。
小周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于是便绘声绘色讲起了昨晚季意在电梯里是怎么“花痴”他湛哥的。
大伙听得津津有味。
余星湛没吭声，只是拿过外卖单看了一眼，眼里情绪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看了会儿，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咖啡递给了小赵，然后又冲小周抬抬下巴：“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
小赵接过咖啡，眨巴着眼睛跟小周他们对视。
真是稀奇啊。
一起共事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他收过哪个小姑娘的东西呢。
说好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呢。
看来这位“季女士”不是一般人啊。
从派出所出来后，季意就和白玫分开了。
刚到家她就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微信名很简单，就一个字母“z”。
再下面是一行备注。
【我是余星湛】
季意有些意外，点了添加。
没一会儿，两条消息进来。
z：【转账】
z：【谢谢你的咖啡。】
原来是为了那几杯咖啡啊。
季意低头打字：【不用客气，昨晚辛苦你了。】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又觉得这句话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正想再补充一句，余星湛已经回了消息。
z：【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看到这几个字，季意的脑子里莫名闪过了那张正气十足的帅脸。
不由得再次感叹，真是男大十八变啊。
她正准备回消息，卫生间突然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类似瓶瓶罐罐掉到地上的声音。
她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放下手机赶紧跑过去看。
卫生间里，洗手液、睫毛膏、眼影盘等各种小玩意洒了一地。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耷着尾巴，准备悄悄从门口溜走。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二！狗！”
季意伸手就要去抓它，然而猫咪却一个弹射起步，灵活走位成功躲掉了“魔爪”。
完了还舔了舔爪子，挑衅似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季意被气笑了。
敢情这是在报复她一晚上不回家啊。
真是逆子啊。
等收拾好卫生间后，季意也成功忘记回复消息了。
等想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了。
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好像也没必要回了吧。
况且，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
【收款方24小时内未接收你的转账，已过期】
收到这条系统提醒的时候，余星湛正在跟舅妈通电话。
舅妈话里话外都是劝他早点找对象，说这次这个姑娘跟他还是同行，是舅舅亲自搭的线，让他务必要去见一面。
挂了电话，他心里有些烦闷。
尤其是在看到退款提醒后。
与此同时，某单身公寓内，季意也正看着客厅里大箱小箱的东西发愁。
听了白玫的建议，她决定最近这两天找个时间换个房子。
人心复杂，谁也不敢保证那个变态会不会心生恨意再来纠缠她。
况且眼下这房子供暖不太行，她早就想换了。
她自己的那套房子目前还在装修中，估计得等到明年去了。
想着到时候还得再搬一次家，季意不由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