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终于找到你了
小柏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正是在低谷的时候,带着妈妈做康复训练,盘下的小店正在装修,没有很好的帮他庆祝,我想等明年夏天的时候,带全家人去北京逛一逛,爸爸妈妈一辈子没去过北京,那是妈妈念叨着一直想去的地方。
妈妈会旁敲侧击的问我,对陈泽晓什么感觉,他对我的好,是所有人都在眼里的,我摇摇头,给不了他们满意的答案,妈妈还说,如果我想再婚,他们可以带怡一,不会给我带来困扰和牵绊,我还是摇摇头,怡一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困扰和牵绊,除了蒋珏恺,是怡一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有嫌弃过妈妈给他带来的伤害,没有抱怨过把他带回这个小城市,每天非常快乐的和外婆外公还有小舅舅一起生活着。
马上就是元旦了,还有一个月又过年了,和我们3年前回来的时候不同又相同,外面的树落光了叶子,我们还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还是生活在那个小小的三居室,我没和爸妈说过我还有一个“满甜”,也没说过在另一个城市还有另一个房子的事情,我像是把那座城市的记忆封存起来了。
嘉婉节前几天打电话来,和我说元旦的时候过来看我们,接着回家也住几天。我和爸妈说了嘉婉要过来,他们说一定要让嘉婉来家里吃饭,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嘉婉在帮我,再加上陈泽晓是嘉婉的表弟,我爸妈的感激之情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执意和嘉婉通电话,嘉婉亲口答应了元旦中午过来吃饭,他们才罢休。
我妈从31号早上就开始张罗着买菜,嘱咐我爸大扫除,比过年还激动,也不给我帮忙了,我在店里忙的团团转,和嘉婉通电话,说着我妈在家忙来忙去,我在店里忙来忙去,吃醋在我妈眼里嘉婉比我们重要得多。
嘉婉突然问我,“王玉,你是不是还爱着蒋珏恺?”
我正在忙着出炉烤箱里的蛋糕胚,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我想肯定是爱着的,无数个夜里都在梦里和他见面,梦见他和戴也结婚了,梦见他和戴也生了孩子,梦见他是一个称职的爸爸,唯独没有梦见他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以为,梦里的情景都是上天给我暗示,我就把这份感情藏好。
“什么爱不爱的,都已经过去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怕嘉婉听出我的异常,就匆匆和她说了一句,“嘉婉,我来客人了啊,先挂了。”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就坐在凳子上发呆,我其实也好想和嘉婉打听一下蒋珏恺的消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和我梦里一样,和戴也结了婚,生了孩子,是个称职的好爸爸。可我不能啊,我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闻到烤箱里出来糊东西的味道,我抓紧时间拉开烤箱门,发现了被我遗留在里面的几个蛋糕胚子,已经变成了咖啡色,我叹了口气,把它们取出来,从模具里扣出来,打算扔掉,扣着扣着,我就忍不住大哭起来,哭了不知道多久,我安慰自己还是得努力生活的,我已经35岁了,不应该继续为爱情失控,我以为自己过了三年了,已经慢慢走出来了,没想到后劲还是让我这么难过。
元旦这天,我凌晨就起来忙活今天的蛋糕订单,和“满甜”的顾客群不一样,这边过节基本都是老人用的大蛋糕,而且全是六层、八层、十层的,小柏一早也起来跟着我去店里帮忙,我不想用他,他6月份就高考了,但是他说正好帮我干活可以放松放松。
五点钟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嘉婉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已经踏上旅途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十二点前后就能抵达目的地,刚好能赶上吃午饭呢!我连忙回应道:“别急别急,一路平安最重要啦!晚点儿来也没关系哦,反正我这边事情多得很,忙完还真不知道得几点钟呢。”挂掉电话后,心想等会儿把今天中午订做的蛋糕取走之后便可以安心锁门午休咯~毕竟忙碌了一上午还是蛮累人哒!希望下午能够有足够多的时间跟嘉婉好好聊聊心里话呀~
临近中午时分,时针指向十一时三十分整,我与一名客户齐心协力地将精致的蛋糕稳稳当当地放置于车内。如同往日一般,我不厌其烦地反复嘱咐:“驾驶途中切莫大意!尤其是蛋糕置于车上之时,请务必避免紧急刹车。若路遇崎岖不平或颠簸之地,切记提前减速慢行,确保万无一失。”这不仅关乎蛋糕的完整性,更是对我们精心制作成果的尊重与呵护。每一份送到顾客手中的甜蜜都承载着我们满心期待与祝福,希望这份心意能完好无损地传递出去。
和顾客告了别,我正要回去和小柏说让他先回家帮帮爸妈,再问一下另外两个顾客的蛋糕还要多久过来取。不经意间就看见远处一辆熟悉的车开过来,我像被定在原地一样,感觉看不见周围的风景,心也像停止了跳动, 甚至连呼吸也忘了节奏,满眼都是那辆车,和那辆车里面的人。
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地向我驶来,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在距离我仅有几米处戛然而止!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我能感受到周围空气中的气氛和心跳声。车子紧贴着我停下来,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
驾驶座的人仿佛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急切地推开了车门。然后,他迅速跳下了车,脚步匆匆地朝着我跑来,但当距离我只有几米时,却突然停下了步伐。
就像三年前在 l 城的那个街道上一样,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当他注意到我注视着他时,缓缓地伸展出双臂,轻柔地问道:&34;我可以抱抱你吗?王玉。&34;
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挪动脚步,泪水模糊了双眼,甚至连蒋珏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我用尽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他快步上前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他温暖的拥抱和坚实的胸膛,我听到他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34;终于找到你了。&34;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世界也都黯然失色。只有我们两个人,沉浸在这份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感动之中。
我哽咽着无法言语,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一开口便泪如泉涌。我也不清楚自己在他怀中哭泣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身体发软无力,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蒋珏恺紧紧地拥抱着我,好像生怕失去我一般。
此刻,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这份温暖与安宁永驻心间。毕竟,这个男人正是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了上千个日夜之人。如今他终于出现在我面前,那些因思念而辗转难眠的夜晚,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了。
正好有顾客前来取蛋糕。我连忙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强忍着内心的不舍,跟随顾客一同走进店里,将蛋糕搬到车上。这时,嘉婉也从车上走了下来,踏入我的店铺。她环顾四周,看着店内整洁有序的模样,不禁赞叹道:“你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呢,宝子。”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应她,并谦虚地解释道:“其实都是我父母帮忙打理的啦,我只会烤蛋糕而已,其他事情都是他们负责收拾整理的。” “好啦,别笑了。”嘉婉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脸颊,“笑得比哭还难看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后面的工作间里走了出来。我转过身去,看着来人微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弟弟——王亦柏,称呼他‘小柏’就好。”
接着,我又将目光转向小柏,向他依次介绍道:“小柏啊,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叫做嘉婉姐姐,你还记得她吗?”只见小柏略带羞涩地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太有印象。
于是,我伸出手,顺势指向站在一旁的蒋珏恺,继续对小柏说:“那这位呢,则是蒋珏恺哥哥,以后你可以喊他‘恺哥’。”听到这里,小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当说出这句话时,我不禁回忆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戴还会亲切地称呼蒋珏为恺恺哥哥,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想到这里,心头一阵刺痛袭来,让我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蒋珏的左手。仔细观察后,发现那里并没有佩戴婚戒,甚至连一点曾经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找不到。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小柏,嘉婉感慨万千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呀,小柏都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到他还是在他三岁之前呢,估计他早就不记得我了吧。”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我看了看蒋珏恺,和嘉婉说,“等我一下吧,还有一个蛋糕没取走,一会我们上楼吃饭。”
嘉婉点点头,我和小柏说:“你的第一个奶瓶,就是嘉婉姐姐送的,还有你小时候的第一本相册,都是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嘉婉姐姐用自己的生活费给你买的。”
小柏已经到了青春期,有点难为笑了笑,“你和他说这个干啥呀,他那时候也不知道。”嘉婉替小柏解围着说。
终于,店里的最后一个顾客前来取蛋糕了。看着那位顾客走出店门,蒋珏恺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与顾客一同将蛋糕搬运到停放在外面的车辆上。
望着蒋珏恺离去的背影,我转头看向身旁的嘉婉,疑惑地问道:&34;你怎么会把他带到这里来呢&34; 嘉婉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反问道:&34;难道你不想见到他吗&34;接着又开玩笑说:&34;要不我叫他离开好啦&34;
听到这话,我连忙拉住嘉婉的胳膊,笑着回应道:&34;那就麻烦你让他走吧。&34;然后上下打量起嘉婉来,不禁感叹道:&34;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呢,这份工作完全没有蹉跎到你呀。&34;
“这三年啊,你甩甩手回来了,蒋珏恺找不到你就去蹲我,见到他他就和我打听你的下落,蹲不到我的时候,就去中房和满甜等着,我都怀疑他这么耗下去他那一摊子买卖黄了,”嘉婉看看我说,“我一开始去满甜的时候,总能碰见他,我和他说你不回来了,我把委托书和中房的钥匙给他看,说你都转让给我了,可他不信啊。我去满甜的时候能看见他,去中房的时候能看见他,在单位楼下还能看见他,我同事都以为他要追的人是我,太挡我的桃花了。”嘉婉说着白了我一眼。
“那你为什么还带他来?”我想他,念他,爱他,可唯独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
“大姐,三年了。石头都捂热了。这两年我和他说我已经不知道你的下落了,可这大哥压根不相信,后来他也不去店里问了,也不来问我,就那么在店门口,中房的楼下等,”嘉婉拍了拍我的手说,“我不管行不行,你们俩还是好好聊聊吧,我不能替你拒绝,也不能替你做决定。”
蒋珏恺送完蛋糕回来,我妈也打来了电话,问我:“嘉婉到了吗?到了就赶紧上来吃饭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好的,妈,到了到了,我们马上上去。”我赶紧答应着,和小柏说,“小柏,你带嘉婉姐姐先走着,我锁上门也上去。”
“好,姐姐。”小柏摘了围裙,在前面带路,嘉婉去车上拿了礼物跟着小柏先上去了。
就剩我和蒋珏恺两个人在店里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去操作间把垃圾收起来,打包好垃圾袋丢出去,蒋珏恺来接我手里的袋子,我拼命地撤回来,我就是别扭,就是生气,见不到的时候日日夜夜想,见到了就别扭。
蒋珏恺用了更大的力气把袋子扯过去,扔在一边,然后紧紧地把我揽进怀里,抬起我的下巴,我正气呼呼的看着他,猝不及防的,他就吻了上来。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一般,又重又急,带着属于他的气息和外面冷空气的味道,我把胳膊抬起来,想努力推开他,他轻轻地咬了我的嘴唇一下,说了一声“乖”,然后拉住了我的手又加深了这个吻,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埋怨一起宣泄出来。渐渐地,他的吻从霸道强势变得满腔温柔,又像是要说尽这三年的思念。
我被他吻得有些缺氧,敲着他的肩膀,让他放开我,他抱着我的胳膊放松了些,他从我的唇瓣上离开,却还是把我抱得紧紧的,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沙哑着嗓子说:“王玉,你听听,没有你,它快要死了。”
我摇摇头,使劲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但是又没成功,我只能说道,“不行的,蒋珏恺。我们没可能了。”
蒋珏恺圈着我的胳膊更紧了,“怎么会没可能?我知道,我感受得到的!你爱我啊,我也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蒋珏恺一直在不停的说,我打断他,“我已经35岁了,现在我的身份不只是妈妈,还是我妈妈的女儿,我11年没有回家,亏欠他们的太多了,我妈妈,她脑出血做了两次手术我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来的路上嘉婉都已经告诉我了,这三年,我过得辛苦,你比我更辛苦,你要照顾爸妈,还有怡一,我来了,以后都有我,我来照顾你和叔叔阿姨,还有怡一。”蒋珏恺固执地说。
“不,你不知道,蒋珏恺,我爱你,可是我们之间隔得太多,差的太大,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只是你和我”我们要跨越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现在我必须要一直守在爸妈身边,还有双方家庭的差距,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只是地理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