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寒潭淬体
无念笑嘻嘻地说道:“方才我用了三成的元磁力,没想到你的防御居然这么强悍。这还是不运用任何法门的应激防御,我很期待你运转金刚罗汉法相时那变态的防御力。”
陈云生暗中感激天元僧,和小和尚一同出门,拐弯抹角,来到距离重法寺五十里外的一处洼地。洼地之中有一眼泉水。
“晓山本就如水一般。”陈云生不吝词汇赞美自己的爱人。
陈云生决定冒一些险,引入更多的阴灵。聚灵球中的阴灵数量很多,足够他施展数十次之多的。这次陈云生使用了两倍于第一次的能量,谨慎地操控着阴灵流过自己的经脉,结果却和第一次没什么区别。
无念听闻此言,也感觉奇怪,道:“你说的也是。圣泉淬体之下,效果应该立竿见影,法相修行应该一日千里才对。不如你施展法相,让我来检验一下效果。”
无念摇头,眼中充满羡慕地说道:“我缘法不到。”
陈云生从一个阴灵球中汲取了一丝阴灵,依照佛典所说的方法将阴灵运用在法相之上。他感觉到身体有一些微热,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感觉。
陈云生怒道:“你想杀死我吗?”
知客僧指着寒潭示意陈云生入水。看着清澈冰冷的潭水,陈云生不愿破坏这里的意境,道:“这些天修行得一身污秽,岂不污了这潭碧水。”
“圣泉?莫非你说的是那寒潭?”
看到陈云生一脸沉思,无念抓起他一只手,突然从自己的手中射出一丝元磁,用的手法是元磁中的“刺”,元磁发于瞬息之间,陈云生根本没有机会防御,便被那道元磁刺中。
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木屋,陈云生接着修行法相,只不过此时修炼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他把这归功于身体洁净,神清气爽的缘故。
陈云生依言将外衣脱去,步入潭水中。他是修行之人,按道理说早就寒暑不侵,可这潭水的冷却深入他的骨髓。水漫过膝盖的时候他便有些受不了了,而一旁的知客僧仍然催促陈云生快点入水。
“难道是驱动的阴灵不够?”
陈云生飞快的从水中跳出,只觉得浑身舒泰,他穿上衣服,不经意间发现身上那些油腻的污垢尽数洗去,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清爽。
无念接着道:“这只算你运气好。原本师父是打算让柳晓山去浸泡,以提升她的身体强度,作为修炼佛眼无法提升战力的补偿。可她居然如同水做的一般,没有荡涤下半点污垢,那水仍然可以供另一个人淬体。”
“你在那潭水中浸泡过吗?”
这一天下午,知客僧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倒是无念一脸神秘地出现在门外。小和尚打开木门,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两只眼睛盯着摆出法相的陈云生,一脸坏笑。
无念沉思了很久,才说道:“这一切都透着不寻常。法相修行就算在低微,也会在天空中升起一些征兆。譬如,光啊,雾什么的,怎么你什么都没有?”
这些细节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最关心的还是法相的修行。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却从没有如佛典中所言,召唤出一丁点的法相的影子。虽然有各种修行的征兆,却没有一点和那佛典中描述的相同的地方。
陈云生尚未接近泉水的时候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逼来。泉水的颜色淡蓝,微微发着光亮,人还没接近便迎面拂过一层沁人的水灵气。
虽然无念的手没有挨到陈云生,可那一下却释放出无数粗大的元磁。元磁的尖端如同匕首一般撕开了陈云生自身的元磁防御。重重地戳中他的膻中穴。
陈云生也觉得方才无念那一击虽然力道很大,却不甚疼痛,甚至不如方才他突然刺中自己的手腕疼痛。
从元磁线的速度和强度来开,在往常必然会骨断筋折,可那黑色的元磁线却被他的手腕弹了回去,只不过皮肤表面还是感觉到不小的疼痛感。
这一日陈云生正在修炼,突然房门发出轻轻的响动,他以为是知客僧,便继续修行。不料那人进入屋中之后居然一直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陈云生。
陈云生又增加了一倍,也就是第一次引入阴灵的四倍。他能感觉到灵脉中那滚滚流动的阴灵。这如同引鸩止渴,他对于阴灵这种能量的了解可谓知之甚少,一旦阴灵和体内的灵元发成融合或者冲突,陈云生便有爆体的危险。如此疯狂的举动恐怕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无念微笑道:“陈施主过虑了。如果伤到你,别说你不答应,就算家师也不会答应的。他现在巴不得你们快快学成出寺。”
知客僧笑道:“陈施主客气了。入潭便是,这是师父吩咐的。”
无念一边高声喊着“失手”,一边来到陈云生身前,将他搀扶起来。
无念啧啧道:“可你就不行了,区区十天就将圣泉污染了。”
他睁开眼,看到仍是那个每日送饭的小和尚,便问道:“小师傅今日有事吗?”
陈云生抚着手腕,郁闷道:“那金刚罗汉法相果真有些怪异,为何这么多天过去,居然一点进展也没有。”
陈云生睁眼,看到无念便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道:“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自从我入寺之后,从来没有见过你。”
小和尚微笑道:“方丈有命,让我待你去一个地方,可以洗去身上的污垢,助你更上一层楼。”
第二天,同样时间,还是那个知客僧依旧如是,带着他去那寒潭浸泡。这次陈云生逐渐适应了那股寒意,居然可以待上近两柱香的时间。
“既然对修行有益,寺中的僧人为何不都去浸泡一下。”陈云生无知而无畏地问道。
两人沉默不语。
陈云生犹豫道:“你出手轻重不分,刚才好悬伤到我。又岂能让你再试。”
无念不理会对方的愤怒,仔细端详着陈云生的胸口,看了半天,喃喃道:“奇怪!使了八成的力道却一点没事。这金刚罗汉法相有古怪。”
到了第十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身体开始向外排出一种油腻腻的东西。这种乌黑的物质味道不佳,他每日必须洗澡,否则这种东西便会在身上腻住,很难取下。到了后来,就算在普通的泉水之中也很难洗去。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沉吟道:“的确奇怪,难道金刚罗汉法相便是这般作用于人的身体,并没有那尊高大的佛像吗?”
无念差点把眼睛瞪出来了,“你知道什么。那潭水至清至纯,据说能荡涤世间一切的污垢。被你污了之后估计要一百年才能恢复。”
人如果进入一个痴迷的状态就会忘掉一切,包括时间。解决了阴灵的问题,陈云生的修行一日千里。
陈云生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进入水中,寒气透过他的肌肤深抵骨髓,最后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努力运转四行金丹中的火灵元与这寒气相抗。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实在无法坚持,转头再看那个知客僧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
他直接的感觉便是身体更加轻盈敏捷,思绪更加灵动。但是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其他感受。这些感觉与吃过知客僧送的白粥之后并无太多区别,很难说是修炼法相的效果。
陈云生侧目道:“你听明白,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还是在圣泉淬体之下。我身体也有些明显的征兆,却都不是佛典中描述的样子。譬如,这浑身污渍就没有在佛典之中记载。”
如此反复,十天过去了,陈云生身体已经不再排出污渍。他也可以在寒潭之中待上半个时辰了。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潭水的颜色变得不那么蓝了。
“秋水圣泉是重法寺的一个圣地。相传本寺的创始人星辰大师就是在那潭边入佛的。那潭水对于炼体之人有妙用,我初时还觉得师父刻薄,可现在看来,他老人家也是出了血本的。”
陈云生吃痛收回手臂,道:“信不信我在你的秃脑袋上敲出几个疙瘩。”
无念摇了摇头,道:“金刚罗汉法相修炼的人极少。大多是不成功的。不过法相修炼一般需要很长时间,你没有取得进展也是正常的。”
无念和陈云生同时说出这句话。
陈云生吃了一惊,道:“我说那水最后怎么发碧了。”
无念进屋坐下,一脸神秘地说道:“你走了大运,师父居然力排众议,将那圣泉给你沐浴。”
陈云生不理无念,暗暗对天元大师感激,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答应人家的事情还没开始做,而对方甚至不惜动用圣泉帮助自己。
无念双手合十,十指指向陈云生的胸口,骤然间向前一刺。陈云生暗道不妙,无念这小子手上可没像他说的那般客气。
陈云生感觉身体一阵发麻,如同沙包一般撞向身后的墙壁,哗啦一声巨响,木屋塌了半边。他的身体去势不绝,一连撞倒了四五棵碗口粗细的菩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