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三个请求
“第三个请求，你只许爱一个人。因为真正的爱侣之间是没有空间留给第三人的。”
陈云生向湖边看去，只见星点的白色水鸟起伏于水面之上。时而盘旋半空，时而漂浮水中，很是悠闲。
柳晓山一番大胆的问题之后，又变得矜持。过了一会儿，她指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说道：“我们二人不妨做个识人断貌的游戏，打个赌怎样，十两一次。”
此时，陈云生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这个女人今天怎么对男女之事如此较真。虽然言如诗令他心中有些悸动，可远没有到柳晓山说的程度，相反柳晓山却深深吸引了自己，所以他做出肯定的答复不在话下。
他再将神念放出，在男子身上转了几下，并没有发现有灵气聚集地迹象，随口答道：“我看二人是夫妻或者是兄妹，一起上街采买杂货。”
“好，那我说第一个请求：整日吃这府里的饭菜都腻了，你带我去咸州的天福楼吃饭！”柳晓山随口说道，虽然她吃不多，但对于吃饭却极为有研究，这令陈云生相当佩服，同时好奇有些人是如何想到那么多食物的。
陈云生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令少女怀疑他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问话。确认几次之后，柳晓山终于稍稍放心，眉目带笑地说道：“孺子可教，日后我要看看你真正的表现。”
柳晓山朝他扮个鬼脸，说道：“多半言堂主看上你陈公子了，拜入天穹门下是假，和你做一对双修的道侣是真。”
陈云生不解道：“整日修炼不敢当，但是一日也会花十之七八用来练功，不敢疏忽。如果你说的‘娇’是指女人的话，那么一定是冤枉我了。”
柳晓山羞怒交加，当下指尖灵气聚集，一团鸡蛋大小的蓝光已成。看也不看，对着陈云生甩将过去。这些日子她修行进展神速，已经可以驱使简单的水灵气了。
陈云生沉思一下，顺着柳晓山的思路再去观察男子，发现每个细节都和柳晓山所说的丝丝入扣，不由的赞道：“你真是好眼力外加冰雪聪明。”这些日子他对于如何夸奖人学了不少，今天正好用上，很是得体。
柳晓山嫣然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陈兄天灵福根在身，可谓天赋异禀，千万别同小妹谦虚。”
一楼主要招待普通的百姓，二楼主要接待城中达官贵人，三楼只有待司天阁的修士才能够进入。
天福楼是咸州有名的饭馆，主营西凉国南部人所爱的甜食。菜品精致，口味清淡，颇得文人雅士的青睐，有人笑谈曰：“天福楼内一品菜，咸州城外万里香”，咸州之人对于天福楼的推崇可见一斑。
“喜欢有很多种，世间人的关系不是非爱即恨，你明白吗？”
柳晓山出手就后悔了，这寒气虽然威力不大，但是陈云生没有防备，一击之下也难保不受内伤。只见陈云生脸色发红，阴寒之气减退，她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房门再次被推开，柳晓山翩然而至，手中端着托盘，里面仍然是青莲雪片羹。她刚进屋，远黛般的双眉就皱了起来。将托盘放到桌上，一句话也不说的坐在椅子上。
她指向街上并肩而行的一对男女说道：“陈兄不妨猜一下，这二人的关系如何。”
时间不长，陆续有菜肴端上，二人边吃边聊，甚是惬意。菜过五味，柳晓山突然说道：“第二个请求来了，你不许喜欢言如诗。”
“好，我答应你。”陈云生说的爽快，反倒令柳晓山有些愕然。
柳晓山朝他瞪了一眼，说道：“人家还道你整日闭门修炼甚是辛苦，才费心费力的给你煲制青莲雪片羹，原来你却做的是金屋藏娇的勾当。”
他在咸州待了四个多月，对人事种种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今日居然破天荒的说出两句略带戏谑的话。自己内心感到颇为惬意，却不曾想对面。
柳晓山笑了笑说道：“陈兄恐怕看错了。你看那女子步伐稳健、细碎，虽然步子没有男子大，频率貌似也不高，但是丝毫无法被男子落下，显然身怀轻功。反观男子，步子虚飘，显示出他心中急躁。”
……
少女明白，以自己的样貌去要求别人不要喜欢比自己美丽百倍的女子，是一种近乎无理的要求。所以她说这些的时候并不是理直气壮，声音中透着一点点不自信，并非对自己，而是对陈云生。
“我答应你。”
“这个自然。”
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要挟陈云生的。
“一般读书之人礼数甚多，行路也有不少说法，哪里能这般不讲究。定然是男子心中不平静所致。我大胆猜测一下，男子定然被女子所要挟，做一些违心的事情。男子要么被抓住把柄，要不就忌惮女子的手段，所以才投鼠忌器。”
陈云生陪着柳晓山进入天福楼，一个面带笑容的伙计迎了上来，他带二人来到一个靠近窗口的桌子前。一边利落的擦抹桌案，一边流利说道：“二位请坐，这个位子视野极佳，天福楼对面就是南湖，此时初春可观到南湖独有的雪鸭。”
陈云生感到奇怪，往常这女子可不是这样。问题刁钻古怪的，今天怎么转性了。当下关切的问道：“今天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是谁惹到柳大小姐了？”
陈云生运功完毕，暗叹女子真是难以琢磨，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端着食物过来，一会便大打出手，自己日后要多多小心。
陈云生顺他的指尖看去，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儒生公子的模样。他身边的女子三十岁上下，生得白皙标致。
当听到陈云生平静如水的话语，柳晓山明显有种用力过猛的感觉，让她早已准备好的各种方案全部落空。她一双妙目在对方俊朗的面颊上看来看去，却看不出丝毫的敷衍。
她不相信陈云生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或者对方会一笑了之。她心中已经做好准备，即使对方敷衍自已，也要保持足够的冷静，不要当场飚出来。
说着将十两银子拿出，柳晓山开心的笑道：“你还真的以为我要你的银两么？陈兄个性也忒的憨直。”
几个问题下来，一种细腻且潮湿的氛围在二人之间弥漫。陈云生感到面颊微微发烫，再看对面的少女连粉|嫩的脖子都变得红润起来。
柳晓山感到一种无力，和陈云生说话总是需要挑战她矜持的底线。
柳晓山柳眉一展，说道：“这满屋的馨香，莫非来自于你陈少爷涂的香粉不成？”
柳晓山让伙计报了一下天福楼的菜肴，心中有数。遂点下四荤四素搭配上四味甜点，再加上一份珊瑚银耳羹。
陈云生眉头微皱，说道：“拿我最不擅长的事物和你比，恐怕只有输没有赢。不过今天既然算是赔罪，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陈云生这才知道事情的来由，当下笑了笑，说道：“刚才言堂主来这里坐了会，聊了会天，她想托我代为引荐，拜入天穹门下。”
柳晓山咬了咬嘴唇，嚅嗫了半天，终于说道：“我说的喜欢就是爱。这种感觉就是，当你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念，会担心，会牵肠挂肚，会辗转难眠。每次见到她，心中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能够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坏脾气。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奋不顾身挡在前面。”
陈云生感到一股酸酸的气息洋溢在他俩之间，笑着说道：“我是何等粗鄙之人，哪里配的上人家天仙一般的人物，就是寻双修的道侣，也要找晓山妹子这样的，心中才踏实。”
“为什么？不喜欢难道要我恨她吗？”陈云生愕然道，在他的世界观中，喜欢是一个中性的词语。对于高山流水，他可以喜欢，对于朋友亲人，他同样可以用喜欢二字。
对于这个问题，陈云生非常清楚。凌云峰的那群猩猩，头领手下便有十数个母猩猩。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做首领，早年父亲对母亲的浓烈思念对他有所感染，所以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柳晓山的第三个请求可谓苛刻之极，她提出这个请求并非要陈云生一定照做，只不过想试试对方的底线如何。每每想起父亲的七八九十位侍妾，少女火就不打一处来。
陈云生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只感到一股冰寒之气浑身乱窜，不由得牙齿打颤，赶紧坐下运转奇灵引，用奇经八脉中的火气，化解冰寒之气。
柳晓山看到他表情复杂，以为在生自己的气，感到有些歉意，不过少女的矜持令她不能率先软化口气。思忖半天，最后终于挤出一句话，“你惹到本姑娘了，罚你满足本姑娘三个愿望，否则我便……”
“那你说的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