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
随着祈祀的手捏得微微用力，祝忆身体抽搐，眼球乱晃，身体表皮下像是有许多虫在蠕动一般，诡异的隆起，陷下，随着一根根青筋暴起，祝忆面部开始充血，变得通红
祝忆难受地直闷哼
于格里见此想要上前阻止
“主任这么难受，你肯定没安好心，你这庸医！”
然而祈祀满含冷意瞪了于格里一眼，他便杵在原地，仿佛被剥夺了躯体，留有意识在原地
“呵，你招拢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祈祀淡淡道
突然祝忆一手猛的抓向祈祀的手腕，剧烈干咳，下一刻就能将肺咳出来一样，祈祀松开手，静静地看着祝忆
稍微缓解，祝忆看向祈祀，又看向一旁倒地上的林途安
前者摇摇头
“别得寸进尺，浪费时力，它的随机性不说，终归是会探测到我们的存在，指向性的攻击，就凭我们，是无法应对的”
“七桀……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们的时代早就沉礁了”
祝忆也不再多想，只是温柔地将何凛凛换给莫文辰背上
祈祀解除对于格里的控制，随即示意其去保护林途安
两人并肩站在最前方
祝忆阴着脸，右手缓缓摸向眼镜，随后一把扯下，祝忆的头发仅是一刹变成了白色，眼瞳变得灰蒙，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场迸发，一种不逊色于祈祀的压迫感瞬间压上众人的双肩
祝忆抬起头，整个人的气场都翻了一遍
“久违了，老友”
祈祀只是点点头
“老样子，你来干扰它，降低它探测的敏感度，我来让它宕机”
说罢祝忆抬起一掌，闭上双眼，随后手指回扣，两目猛的一睁
无形气场荡开，［谕告机］四处蠕动的血枝渐渐像是失去生机一般软下，指针也停止了转动
“我拖不了多久，搞快！”
祈祀弯下身体一个爆冲，顺手捡起于格里掉在地上的收容器，径直飞向［谕告机］顶部，一脚踩着钟盘，一手举着容器准备收容那猩红的心脏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发生异象，静水流域本来在林途安能力的长时间排斥下进入一个相对平衡状态，但被心脏和［谕告机］的破坏和影响下失去平衡
现在，它要开始自我修补了
只见时间洪流疯狂向中间袭来，不断的挤压这个排斥出来的微小空间，莫文辰和于格里见此，也是手忙脚乱，堪堪一冰一火抵挡，但实际并没有任何作用，就凭他们现在的力量，无法干扰时间的洪流
祈祀见此也不再拖沓，转过身就要抓向那颗心脏，但是任凭他怎么都无法再靠近那颗心脏，反而手上的容器像是被什么拉扯得扭曲，咚咚的跳动声再度响彻此间
祈祀皱眉想道
“啧，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他’所留下的，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之前的梦…没有一件是能对应起来的……难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同样的想法也在祝忆脑子盘旋
“如果计划有变动，应当托梦于我们”
“可是，并没有任何迹象，还是说因为某些原因，没法托梦了吗？”
“梦里暗示的事，按时间线，应该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
“忤心有六，掷其无一”
两人同时想到这最后的暗示，隐约能够猜到“忤心有六”大概就是在场的六位觉醒了内心能力的人，就是这后半句实在是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掷其无一”究竟指的是什么？是对这六位选择不对？还是本来就没有能够收容这颗心的人？
两人眉头紧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这最后一句暗示对上了一点，但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得他们多思考
眼前最要紧的事尽量收容心脏
其次才是活着
一瞬之间，那颗心脏突然偏移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好像是被赋予了意识，像是在看着祈祀
一根锋锐的血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直刺向祈祀面门
祈祀反应不及，但却本能地使用能力抵挡
低估了这只血枝发挥的力量
祈祀堪堪防住，负了伤，径直倒飞而出
好巧不巧，正好飞向祝忆那边
祝忆一惊，伸出另一只手对着飞来的祈祀，强行控制他的潜意识，使其身体做出常人做不出的动作，直接在空中受身
但这样做无疑会导致祝忆分心分力，同时对［谕告机］的控制会减弱
谁能想到，［谕告机］刚脱离控制，顶部传来铛铛声
祝忆控制住祂的一瞬间，正好在其提前事实发生的前一秒
听见声响的这一刻两人同时背后发凉
这么庞大的随机性，竟然就如此刚好的随到他们身上
下一刻，两人的身体像是褪色的旧照片
失去原有的颜色，变得灰白
两人就像被按下定格键，停在上一个动作，他们的身体开始缓缓变成四散的光点，飘走，消失
彻底失去控制［谕告机］粗壮的血枝开始乱舞，不小心将心脏抽飞出去
巧的是，这颗心飞去的位置，正好在林途安的方向
于格里和莫文辰注意力都在化为光点消散的两人身上
全然没察觉到这颗飞过来的心脏
眼见时间流域飞速靠拢，两人只能干瞪眼，心着急，正当两人不知所措时
视线刚好落在攀附在林途安背上的，猩红抽动的心脏
不知是形势紧迫，还是面对生死前的焦虑，两人心中不不安感越发严重，甚至两人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逐渐失去直立的力气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双眼迷离，随后两人重重栽在地上，失去意识
任由时间的洪流将他们淹没
一切又恢复到了平静
咚——
咚咚——
咚咚——
咚——
在时间中漂游的林途安，背上的心脏跳动着
那颗心脏自来的林途安背上开始，就没有规律的跳过
时快时慢，似乎是在寻找和林途安一致的频率
慢慢的，慢慢的，林途安的身体停止漂动
他的双眼缓缓睁开，神情迷离，仿佛在做梦的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体像是被提线木偶一般，正了起来
无神的看着前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白色强光，伴随着一个身影在中心
那个身影缓缓靠近
直至看清面貌，两人竟是如此的相似，除了头发长短，此人的双眼透露着不见底的深邃
对面的身影优先看着无神的双眼开口
“这一切都并非偶然”
“是「命运」使然”
“祂们已经有所察觉，假意派出［谕告机］来试探，若是按照原计划，肯定会露馅，至此我们再无反抗的余地”
猩红的血枝徒然刺进林途安的身体，在这个心脏的鼓动下，林途安的眼里恢复些许光彩
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人疑惑道
“你是……谁？”
面前的身影见此也不再隐瞒
“我的名字，叫林远鸿”
“是最早僭越命运之人”
“也是最早的‘越界者’”
“这里发生的一切，皆是我千年计划中的一环”
“我只想要你们唤醒我，替我集齐我分散的力量，以此来对抗腐败［命运］”
“这次出手干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祂们很狡猾，因此我才在你们的梦中故意放出假消息”
“打乱了顺序的同时，让祂们的注意力全然在最后一条上”
“并不是他们无法彻底解读，而是专门让祂们能懂”
想起此人的声音之后，林途安脑内涌出来之前在墟门湖所发生的一切，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千年之计”
林途安听到这里突然打断询问
“你说的千年计划，跨越了很长的时间”
“但你的存在并没有消失，难道祂们就不知道吗”
林远鸿看着眼前这个小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
“祂们不知道”
林途安也没有多问，这其中肯定牵扯许多复杂的原因
林远鸿警惕地看向一旁，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能再逗留更多的时间，反正日后他需要他，更多的事日后再问也不迟
于是看向林途安
“小子，两个问题，解释后我将动用最后的全力将你们送出去包括被抹除的那两位”
林途安听后隐隐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微微一惊，随后再度黯淡下去
张了张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林远鸿：“因为你的命运线所牵扯到因果，是众多世界线中，有可能获胜的一条”
林途安：“为什么偏偏是我？”
林途安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也沉入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