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代价
漫长的星夜过去，临近第二日的早晨
林途安一边揉着眼角，一边打着哈欠来到直饮机前
匆匆接了一杯水便逛去客厅
此时的祝忆刚好坐在桌边，一旁还摆着还剩一半的金银花茶，好像是在埋头写着什么东西
也是这时，悬挂于对面白墙上的电视，播报着一则新闻：
——“据报道，西南城千枫街道路段上的小区，一夜之间莫名发生了一起大型集体失踪案
失踪人数到达了恐怖的一百三十七人
现场没有一丝人为留下的痕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警方专案小组已展开调查
据最新结果来看，依旧是毫无进展
走访的几户居民都说只是下楼看了流星后回到家，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么这件离奇的案件是否会和那颗神秘的流星有关呢……”
“早上好”
祝忆不知何时注意到了看得入迷的林途安
“早……”
林途安看着祝忆身前的白纸，好奇地上前来
“主任，你在写什么？”
“关于我们日后行动的计划”
“以后我们的行动不能如此不正当了”
林途安嘴角微微抽动，心想你还知道之前的行动不正当啊？
“而且，大致目标，要开始转换了，要开始着重人们了”
“这会不会有点早了？我能做什么？”
林途安对突如其来的计划变更跨度有些疑惑，况且刚来的时候，经手的第一次任务似乎也没帮上什么忙
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做不到
如今突然这么大的跨度，似乎就像是他的生活一般，还不等他适应，就马上迎来一个更大更复杂的难题
他甚至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就已经再起不能了
“不，我现在的事情，或许比之前的轻松些”
林途安眉头一挑
“真的假的？”
祝忆忽然转过身看着林途安
“你应该不知道我们至今都是以一种不能被发现的形式动身的吧？”
“虽然不知道，但我能大概感受到”
“那么我们现在的计划就是围绕这个……”
说到一半，拐角处就出来个头戴蓝色大水桶的身影，他只穿了一条短马裤
“老莫，快把桶拿了，声音出不去的感觉，难受”
莫文辰拍了两下桶，后者被不断回弹的声音振得抽了两下
“你那呼噜声……我感觉我简直就是睡在施工的工地上”
“你等我今天给你买点药，要是没有缓解的话，这桶估计得跟你一辈子了！”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明显能感受到桶内的害怕，穿过塑料散发
“啊？？！不要啊老莫，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早啊二位，大早上这么精神……”
祝忆朝他们挥了挥手，但是他看到莫文辰脸上深深的黑眼袋和充满血丝的双眼，眼皮有些抽动
“主任啊，自从跟这家伙住了，我几乎就没睡过好觉，他那私人鼾声，比老鼠药都致命啊”
“你不是有耳塞的吗？怎么之前都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这样了？”水桶微微振动，略带回音
“是吗？可我记得是谁之前吃感冒药的时候，合着我的耳塞一起吞了？”
“你…怎么还提这事呢，大不了我赔你就是了”
于格里的语气略显怯懦，带点委屈
一旁的祝忆笑了
“好了，途安，具体的安排，午饭后再说吧，你睡好了吗？”
“还好”
祝忆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随即放下手中的笔
“那要不这样，反正时间还早，要不要练习练习，再多熟悉熟悉你的能力？”
林途安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好啊！”
此刻莫文辰终于撑不住了
“林途安，你要陪练可以拿这个家伙当沙包，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
“不，你不许有意见”
于格里：(w )
“好了，我要睡回笼觉了”
说罢，莫文辰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摇一摆地离开
咨询站门口的招牌长久没有维护，有些破旧，灯光却还不停地闪着，亮暗不稳定地交替着
“来吧，试着回想一下你当时的心境”
“然后抓住那一抹感觉，将它释放出来”
“呜……呜呜！！”
祝忆双手狠狠锁着于格里，为了防止他逃跑，甚至还为其捆上铁链，拴在院中的柱子上
“来吧，瞄准头部！没问题的！”
林途安单手举起，看着于格里头上蓝色的水桶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水桶上游走
忽然他想起银贸小区徐晓英一事，那位无辜的少女，被亲生父母毫无人性地洗脑剥削
甚至悲剧发生，他们依旧冷漠，仿佛那不是他们的女儿
而是满足他们可笑虚荣心的机器
于格里头上的桶开始有所动静，眼见有从内撑开的趋势
“加油，就是这样，记住，目标是这家伙的头！”
于格里：“？ ！ ？！！”
于格里开始像年猪一般疯狂挣扎
紧接着，林途安回想起昨日的夜晚，那是他直面自己内心最深处渴望之时，他痛苦的源泉——导致原本圆满家庭妻离子散…同时也是曾一直挂念着的奶奶
他一直渴望着，她死
就在这一瞬间
“卧槽，主任你关灯了？！”
“啥？”
于格里头上的桶随着祝忆呼的一个字，开始缓慢地四分五裂，浮向四面八方，到达一定距离后便停止运动
“哇哦，好神奇的能力”
于格里两眼放光
祝忆松开锁着他的手
“做得好啊林途安”
此时的林途安情绪变换，久久难以平复他现在复杂的心情
祝忆很明显地看出来了
“那天晚上…你其实遇到了什么变故吧？”
林途安顿时瞳孔地震，颤颤开口
“是的”
见林途安表情凝重，祝忆想了想开口道
“或许，这是这股力量的代价，也是「命运」的诅咒
积蓄了许久许久的痛苦，就在「尸生」的那一刻被永久定格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中
只要使用能力，就不得不再次扒开自己的伤疤，不断反复地体验那份痛苦，直到它成为内心深处的一个锚点
或许……这也是我们的使命”
林途安回想起自己的庸碌无为，终日靠着游戏里虚拟的世界逃避着现实中的痛苦
每每想到那个一落千丈的自己，他是即摆烂又不甘
他总想做点什么，作为一个人，他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他的眼神浮现出一抹决然，低着的头忽的抬起
“主任……我们再来几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