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跟踪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许应饶自然地切换角色,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嗓音极尽温柔。
蒋点烛对于这样的灵活切换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虽然她的头发已经不用再吹,但她还是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了许应饶怀里。
因为许应心以前每次洗完澡都会缠着许应饶给她吹头发。
现在轮到许应饶缠着她吹头发了。
她抱着双腿,任由他身上清爽的柑桔味包围着自己。
温暖的热气扫过耳畔,吹风机嗡嗡作响,莫名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许应饶的手指穿过细细的发丝,略显苍白的指节小心地捧起一缕黑色,然后让吹风机缓慢地上下移动。
他的动作是那样小心,好像生怕一用力,就把手中脆弱的生命给掐断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蒋点烛昏昏欲睡,眼睛都快闭上了,头也不受控制地往下倒,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吹风机的声音一停,她才恍然清醒过来。
蒋点烛没注意到许应饶眼神里近乎宠溺的笑意,只看到他拿起旁边的梳子,一下一下,温柔地给她梳头发。
就在这时,蒋点烛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安籍尘。
安籍尘久等蒋点烛不来,所以才又打了一次电话。
蒋点烛伸手去拿手机,结果却被许应饶先一步拿起来。
刚一接通,安籍尘就迫不及待地问:“点烛,你在哪里?你是不是找不到这家店?”
透过镜子,蒋点烛明显看出许应饶的眼神冷了下来。
“安先生,你好。”
安籍尘的酒意好像瞬间清醒了。
即使隔着手机,他也能感受到许应饶声音里的寒气。
“许应饶?怎么是你?”
“因为,你打扰了我太太休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把安籍尘推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安籍尘死死握拳,指甲几乎刺进了肉里,“点烛……睡了吗?”
每说一个字,他的胸口就好像被敲进一个长钉。
“安先生,看看时间。”
是啊,一点了,蒋点烛一向喜欢早睡早起。
“安先生找我太太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明天转达给她。”
“不必了。”
安籍尘咽下满腔苦涩,匆忙挂断了电话。
他紧紧盯着手机,像在企盼什么转机,直到手机屏幕自动变黑,他才忍不住大笑起来,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
许应饶直接把蒋点烛的手机关了机,站起身说:“该睡觉了。”
蒋点烛没有多言,点了点头,“晚安,哥。”
许应饶动作一顿,“嗯”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她的房间。
蒋点烛躺下来反而不困了,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个挂着相机的男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呢?
她翻身摸出手机,想着要不要给安籍尘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犹豫半天,还是放弃了。
也有可能就是安籍尘自己安排的,想要破坏她和许家的名声。
那种不择手段的人,什么干不出来呢,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
于是又翻了个身,不再多想,沉沉睡去。
夜色退去,天光破晓。
“先生,醒醒。”
“先生,我们要关门了。”
“先生?先生?”
安籍尘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拍他,他想要抬头,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也阵阵酸痛。
他难受地闷哼一声,终于渐渐恢复了意识,艰难抬起头来,立刻被灯光晃得眯起了眼。
视线缓慢聚焦,眼前是那个笑眯眯的居酒屋老板。
“先生您醒啦,我们要关门了,不好意思啊。”
安籍尘环视四周,这才想起来,他昨晚和夏栀吵了架,来这里借酒浇愁,没想到喝得太多,竟睡过去了。
“现在几点了?”安籍尘脑子仍是不太清明。
“六点啦。”老板答道。
安籍尘看看满桌的酒瓶,再看看身上凌乱的酒渍,顿觉一阵头痛。
他强打精神站起来,向老板道了声谢,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懒得数有多少,全都放在了桌上。
他步履还有些摇晃,走出店门,恍如隔世。
刚要离开,那老板追了出来,他立刻制止:“多的就当预存款,我下次再来喝。”
因为昨晚宿醉,安籍尘无法开车,拦了辆出租车,去他定制西服的店买了身衣服,又去酒店开了个房间,直到洗完澡才觉得彻底清醒了。
喝醉前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包括给蒋点烛打电话,和许应饶接电话。
他恨不能穿越回昨晚给自己一巴掌。
这下,许应饶又有了嘲笑他的资本。
至于蒋点烛,他只觉得万分抱歉,不知道自己鲁莽的电话有没有给她带来麻烦,更不知道许应饶会不会因此为难她。
独自冷静了一会儿,时间已快中午。
安籍尘想给许诺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只好先给手机充会儿电再开机。
一开机,倒是许诺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老板,您在哪里?”一向沉着的许诺语气里竟有些焦急。
“怎么了?”
“今天全城媒体都在报道,说您……被扫地出门了。”
“什么?”实在太过荒唐,安籍尘甚至觉得可笑。
“现在公司里谣言四起,外面全都是记者,甚至有人说安氏要倒闭了……股东们找了您一早晨都打不通电话,您母亲也在找您,总之,您快回来吧,场面要失控了。”
安籍尘知道许诺不是喜欢夸大其词的人,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比许诺说的还要严重。
他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他喝个酒的功夫,就闹得满城风雨。
gh公司总部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许应饶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脸衬得越发的白。
他靠着沙发,坐姿悠闲,语气轻快,“您也看到了,现在的安氏一片混乱,恐怕连自保都难。”
gh的经理表情纠结,“可是,我们已经答应要把这个项目给安氏了,而且他们很可能就是今年秋季时装周的首席冠名商,如果得罪了他们,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许应饶歪了下头,表情耐人寻味,“您觉得,在安氏股票连跌,安籍尘被赶出门,公司上下一片动荡的情况下,他们还能拿到时装周的冠名吗?”
gh的经理沉默了。
“其实您很清楚,我才是您最好的合作对象。”许应饶说着伸出了手。
对面的男人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才终于做好决定,郑重地握住了他的手。
“许经理,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