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战斗一直到了12月中旬，允许第六集团军撤退的命令始终没有下达。而503营与其他部队在卡拉奇的战斗也伤亡惨重——五辆老虎如今只剩下了三辆，其他两辆已经被击毁了……而城里其他的德国坦克数量也不超过10辆，具体还剩多少，法夫尼尔不是营长，他不知道；步兵伤亡巨大，火炮也没剩下多少。但是，他们至今依然守住了卡拉奇，依然维持了通道！城市里被击毁的苏联战车到处都是，死人更是无人有兴趣去统计有多少——俄国人、德国人都有。不过他们听说斯大林格勒里面更比卡拉奇还要惨烈，就是不知道何时才有撤退的命令。

    “右转向！3点钟方向！700米穿甲弹射击！”法夫尼尔不顾可能被苏军狙击手打中的危险，身体探出炮塔大声向部下下达命令。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他的223号车一次次发出怒吼将一辆又一辆的苏军战车瘫痪掉。他已经完全顾不上查看此时的敌我战况了，开进、停车、转向、射击已经成为一种本能。223号车宛如中流砥柱一般，借助一个个小丘陵和房屋打起了伸缩炮，时不时地还要突出到全无遮蔽的平地用机枪射击一群群的苏军步兵，为德国步兵提供火力掩护。俄国佬的重炮打得天惊地动，11月里早已被冻得像铁板一样的土地也被炸得酥软。坦克完全是靠运气在炮火中作战，好在法夫尼尔的预感能力使得他至今为止没有吃上大家伙，也就是被t34的76炮啃了几下，此时他早已缩进了炮塔，以他减低伤害的能力也不敢暴露在炮火中。

    法夫尼尔他们此时已经撤出了战线，前期先行后送的老虎们紧急修理后顶上了后卫的班，掩护全军撤退，迟滞苏军的追击。1月上旬，法夫尼尔他们抵达了罗斯托夫。1月11日，苏军最终收复斯大林格勒，歼灭了残余的2万德国军队，保卢斯大将与高级参谋们自杀身亡……但是已经与本源世界的战役有了巨大的不同——德国最终损失军队20余万，第六集团军依旧存在，被撤销的番号也仅仅只是4个步兵师，远远不如本源世界的85万那么大的损失——依然不包括罗马尼亚人……而苏联红军的损失一如本源世界，伤亡接近百万。历史似乎踏上了不同的方向！

    终于，在12月20日，法夫尼尔他们顶不住苏军一浪浪的攻势，开始慢慢地被逼出了卡拉奇市区，而在此之前，第六集团军的保卢斯大将却发布了一条命令——第六集团军在没有统帅部的命令下自行撤退！大批的第六集团军部队纷纷撤出了斯大林格勒，小道消息说统帅部里元首开始暴跳如雷，但是其他将军们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小道消息说元首最后还是默认了这道命令——第六集团军的撤退速度加快了……12月底，卡拉奇最终被苏军占领，第六集团军大部逃脱，但是保卢斯大将和他的将军们拒绝撤出斯大林格勒，大约有2万余人的德国军队依然在斯大林格勒中战斗——他们似乎要“负起自行撤退的责任”！

    223号老虎成了俄国人的眼中钉，大量突破的俄国坦克和突击炮都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助战的三号坦克和四号坦克就靠223号老虎吸引火力方才幸存到现在，还收了不少战果。法夫尼尔和同伴的三辆老虎采用了依次掩护推进射击，然后又依次后退掩护射击的战术频频杀伤俄国的坦克群，但是俄国人在48个小时之内发动了数十次进攻，几乎没有停止的时候。德国步兵伤亡惨重，三号和四号坦克，突击炮的损失也在快速上升，许多坦克是在经历了数十小时不眠不休的战斗后精疲力尽被苏联坦克或者火炮击毁。法夫尼尔的223号车也是如此，到了11月底的时候，整整十天里他们只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除了一个法夫尼尔“超人”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木掉了。坦克的损耗严重，第二连法夫尼尔一起的四辆老虎频频出现抛锚故障，有一辆老虎更是已经无法发动，不得不自行炸掉以免落到俄国人手里。其他三辆老虎也有一辆已经没法作战，必须后送大修，剩余的两辆勉强靠炸掉的老虎上拆卸的零件方才可以动起来作战。法夫尼尔他们无力再抵挡俄国人似乎永不停顿的进攻，不得不向北步步后撤，最后与第一连北面防御的部队在卡拉奇地区汇合进行防御。第一连跟他们一样惨，整个503营在战场上只剩下了五辆老虎还能作战。第一连有两辆，第二连有三辆。好在他们在卡拉奇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下，修理部队又东拆西卸地将马上要后送维修的老虎拆零用来维修这五辆老虎，又补给了油料和弹药。整个营损坏的老虎都送上了火车开往后方，留下他们五辆老虎编成一个战斗群由营部指挥在卡拉奇死守。卡尔跟着他那辆瘫痪的老虎一起被送到了后方，法夫尼尔则是先由营部发了一枚银质坦克突击章，然后奉命在卡拉奇作战，同时他也收到了一封军信，老朋友“毛贼”贝尔维根来信炫耀阳光、沙滩，嘲笑他这个倒霉蛋还在冰冷的泥泞中打滚……

    跟法夫尼尔过去本源世界里面的不一样，由于某些小蝴蝶的缘故，苏联红军并没有在11月23日攻占卡拉奇，而是到了30日方才进抵卡拉奇外围。法夫尼尔的223号车在卡拉奇市区里与进攻的西南方面军第五坦克军激战，“慢慢地，耐心等待……我估计俄国佬马上就要出现在这个拐角……非常好！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亲爱的俄国坦克们！射击！”一辆t34刚刚拐过街角就被法夫尼尔命中，他躲在街道的另一头的平房里，静静地瞄准着150米外的这个拐角，准备把所有从这里出来的俄国人送上天。击毁了第一辆俄国坦克后，法夫尼尔命令坦克加速，直接从街道正中开进，后面德国步兵依旧躲在房子里和掩体后掩护他的屁股，射杀所有试图绕过来的俄国步兵。法夫尼尔的预感从来就是他的依靠，他感受到拐角的后面是一群群的苏联步兵和su85突击炮、t34坦克混编。而且这帮家伙由于出头的t34被击毁从而做好了战斗准备。

    法夫尼尔高速（30公里……）冲过街角，在被击毁的t34后面急停，早已转好的炮塔里，炮手帕拉茨稍微瞄准了下就击发了火炮，一发88mm的穿甲弹准确地命中了不到100米外的su85，将这辆突击炮打成废铁，同轴机枪将一名又一名的苏军步兵打倒在街道上。俄国坦克也拼命开火，可惜前面被击毁的坦克成为了老虎的掩体，而他们简陋的瞄准器又坑了他们一把——所有的炮弹都没打中。法夫尼尔趁机摆了个角度，利用坦克残骸遮住了车身侧面，用准确的火力从近到远为俄国坦克一一点名，又在无线电里通知了埋伏的战友，四号坦克从后面包抄这群俄国人，而德国步兵也趁机冲过来消灭苏联步兵。这样的战斗频繁上演，德国佬利用这五辆老虎作为消防队员和防御中坚，频频与进攻的苏联红军展开巷战，战斗中老虎表现得近乎坚不可摧，绞杀着突入的苏联军队。然而实力的对比终究是苏联红军更胜一筹，德国佬步步后退，只是勉强维持着头发丝那么细的通道——第六集团军的生死线。

    整个11月下旬到12月初的时候，法夫尼尔都在为撑开苏军包围的袋口，维持一条通往斯大林格勒的通道而战。罗马尼亚人不堪一击，仅仅一天就丢掉了阵地。苏联红军自北面潮水般地涌来，卡尔他们的第一连老虎拼死在顿河方向挡住了一波波的苏军坦克，但是无法阻挡成群的苏军步兵渗透入战线。南面苏军也发动了进攻，法夫尼尔所在的第二连也在拼死作战，罗马尼亚人一如既往地完全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