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沦为罪奴
下定决心，凌天再次来到胖仙官面前，将仙牌扔在石案上。
“这个仙老子不做了，老子要回人界！”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凌天身上。
谁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舍弃历经万难而得来的仙籍。
胖仙官也愣住了，哑然震惊。
众目睽睽之下，这小子大言不惭，居然说要放弃仙籍！
这分明是在藐视仙庭，藐视离阳宗，更是对本仙官的藐视。
胖仙官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他把从瘦仙官那里受来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藐视仙庭，藐视我离阳宗，本官忍你很久了。”
“我离阳宗乃是气宗之首，十大仙宗之一，岂是你这等下流之辈能蔑视的？”
“哪里来的野杂种，滚一边去，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对着瘦仙官提高嗓门。后者对此充耳不闻，悠哉悠哉的忙着自己的事。
凌天知道，这死胖子是在指桑骂槐。
但此刻，他窝了一肚子的火，听完之后失去了理智，一点就炸。
他身子一挺，横在圆滚滚的胖仙官眼前，怒发冲冠。
“仙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狗官？”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好好的跟你讲，你反而血口喷人？”
“什么鸟仙界，老子明明是金仙修为，如今仙资却成了仙民！”
“仙民怎么了？仙民就活该是最底层，最没有地位的仙？”
“遇到不公，仙民难道就只能忍气吞声，任人摆布？”
“老子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这个仙老子就是不做，大不了一死，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你简直好大的胆子”
一连串的发问，气的胖仙官浑身哆嗦。
他的眼中燃着熊熊怒火，眼珠子都快要迸出来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眼前的少年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
然而凌天的这番话，却让在场的修真者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在这里，毕竟仙民之资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
身为修真者，他们在人界可以呼风唤雨，逍遥自在，但来到了这里，却什么都不是，如刍狗一般。
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得看人脸色，变得卑微且懦弱。
有些人甚至在矿场被“考验”了数十个年头，却依旧入不了仙籍。
好不容易熬到这一天，谁也不敢顶着风头出来劝阻。
毕竟，事不关己！
然而同为仙民之资的凌天，却敢公然叫板入籍仙官。
压抑在他们心中已久的恶气，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昔日热血之士，尚存！
“好，你既然不怕死，那本官就成全你！”
胖仙官也被气糊涂了，浑然忘记了裁决仙官也在此，随即没收了那块仙牌，招呼两名仙兵过来。
“来人！将此仙民拿下，押上剐仙台凌迟处死！”
两名仙兵对视一眼，走过来将凌天按住。
“住手！”
裁决司的老仙官突然厉喝一声，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方才他一直看着台下发生的一切。
仙宗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见怪不怪，只要不打起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那少年登记好了仙籍，就归离阳宗管了，自己不方便干预。
但他毕竟身负监督之责，胖仙官未经请示就要处死一个仙民，这分明是不把裁决司放在眼里，当然得过问一下。
见老仙官过来，胖仙官连忙换了一副笑脸，起身相迎。
“老仙官，您来的正好…”
凌天挣脱仙兵，挤开胖仙官。
胖仙官不甘示弱，怒目圆睁的欲推开凌天。
老仙官摆摆手，面沉如水的冷冷道：“这么多仙民等着入籍，你自去忙，老夫来处理。”
老仙官不怒自威，胖仙官也不敢多说什么，狠狠瞪了凌天一眼，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登记仙籍。
“小仙友，可否借一步说话！”老仙官指着一处僻静的角落道。
“老仙官请！”凌天微微躬身，含笑恭请道。
二人随后来到角落。
老仙官捻着稀疏的白须，将凌天打量了一番。
“小仙友一腔热血，不屈不挠的精神令人敬佩。但不知是否愿听老夫一言？”
老仙官一袭白袍，仙风道骨，看起来也是一脸慈和，就连额头的几道褶子都很亲民。
“既是裁决司的大仙官，处事自然公允。”
凌天抱拳施礼：“弟子愿恭听大仙官的教诲！”
“小仙友，这试灵石是不会出错的。”老仙官微微一笑，“方才老夫也看见，你已经测了两回。”
“至于你的金仙之资，为什么会变成仙民之资，我想也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英俊的脸颊随之一绷，“大仙官，怎么讲？”
“众所周知，修真者能成功飞升来到仙界的，少之又少。因为扛不住那些天雷而殒命或者修为尽失的比比皆是…”
老仙官没有往下说，只是会意一笑，“所以”
凌天猛然拍了拍后脑。
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但眼下除了这种可能，似乎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大仙官，我明白了。”
凌天神色黯然，脸上写满了失落。
老仙官见状，投来一个宽慰的眼神。
“仙籍来之不易，怎能轻言放弃？”
“仙界也有仙界的规矩，如若每个人都像你这般，那仙界的威严何在？”
凌天释怀，老仙官说的有理。
是自己先入为主，认为自己一定是金仙之资，所以才不肯面对这个现实。
“多谢老仙官的耐心教诲，小仙一时冲动冒犯仙庭已然知错，还请大仙官见谅。”
凌天仰头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有点难为情。
老仙官神色悠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仙庭既是公正的，也是包容的。”
“但这件事情已经发生”
老仙官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藐视仙庭，论罪当斩！”
凌天心头一怔，没有意识到后果会如此严重。
老仙官继续道：“但你不屈不挠，无惧生死的意志令老夫折服，老夫可以帮你去求个情拿回仙牌，小仙友意下如何？”
凌天沉默了。
此时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冷静下来整理思绪，开始扪心自问。
为什么刚才会那么冲动？
这仙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有必要待下去吗？
怎么会这么想？我是怕死吗？
不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是
我怎么能死的这么窝囊？
两难之际，一个念头闪过：老子死都不怕，还怕留在这仙界？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的轰轰烈烈
对，一定要轰轰烈烈，才不枉来仙界走一遭
此刻的凌天面沉如水，回过神见老仙官还在悠悠望着自己，等待着答案。
凌天抱拳：“多谢大仙官！”
老仙官点了点头。
“不过话要说清楚，老夫是裁决司的人，只能代表仙庭，可以免去你藐视仙庭的罪罚。但如今你已属离阳宗门下，宗派内部的事，我裁决司不便插手。”
“若按宗规处置，你会沦为罪奴！”
罪奴！
地位比仙奴还要低。
仙界最低等的存在，没有之一。
别说修炼资源，就连尊严都没有。
凌天的脸色变得铁青，伸出双掌凝视片刻。
“罪奴就罪奴吧，尊严和资源也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而是得通过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接着双掌一收，变做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说的好！”
老仙官语声铿锵，面露喜色，“你等着！”
说完，便一个闪身到胖仙官身前，往胖仙官手中塞了什么东西，悄声耳语了几句。
只见胖仙官紧绷的脸，一惊一愣，然后露出了笑容。
最后将一个东西给到了老仙官。
老仙官又一个闪身过来，摊开手掌。
“拿着！”
凌天一看，正是仙牌。
“小仙友”
老仙官又是悠然一笑，“你在凡间能有大成，相信在仙界也定然可以，切勿因一时挫败而丧失斗志，进而失去大好仙途。”
“大仙官的字字真言，晚辈铭记在心。”凌天拿过仙牌，躬身行了个大礼：“特此感谢大仙官的救命之恩。”
“小仙友不必如此。”
老仙官将他扶起，让他到一旁的集合点等候，随后又是一个闪身回到了高台上。
凌天十分沮丧的向那边走去。
“小兄弟，你怎么如此冲动？”
心情刚刚平复，耳旁便响起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