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那件怪事过去了几天，日子过的一直都很平静，让提着心的贾娟娟也放下了心。
让她越来越觉得那只是一场梦了。
四月三十日那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偶尔几缕微风拂过，沁在皮肤上，暖暖的。
贾娟娟和小张同学一起去了学校。
张祯背起了吉他，贾娟娟忍不住羡慕起来，小张同学真是太多才多艺了，不止饭做得好，成绩好，还会弹吉他。
她想想她会什么……她除了会跆拳道之外，还会啥？
哦，她还会吃饭……
不由得悲从中来，果然，大佬就是大佬，就算只是个配角，也是一个牛逼的配角。
到了学校后，张祯就把吉他搁置在旁边，然后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童贞看到贾娟娟过来后，她想跑过去的，但是又看到张祯那疏离的目光后，她在原地犹疑不决。
直到张祯趴在了桌上，以后脑勺待人，她才有勇气冲过去。
童贞坐在前面的位置上，双臂搁在桌上，先是谨慎的看了张祯一眼，才小声逼逼:“听说汪学长会上台唱歌呢。”
“喔。”贾娟娟耷拉着耳朵，没什么精气神的回答。
“他唱歌真的贼好听，我在全民k歌里听过他唱的！”
“是吗？”贾娟娟掀起眼皮，还是没什么兴趣的说，“那你到时候录下来呗。”
“娟娟，你可真懂我！”闻言，童贞捂嘴笑的格外灿烂。她正有此意，到时候她可以回家循环听。
想到这，她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男神那温柔的歌声，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间。
不由得羞涩一笑。
两人说了好些话，上课铃打响，童贞才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贾娟娟低头，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书本，正要记笔记的时候，身旁人才把脸扭过来，漆黑的瞳仁平静如水的望着她，只是薄唇微抿，耳尖微红。
“怎么了？”贾娟娟见他看着自己，抬眼看了看正在讲课的老师，随即微微俯身，靠近他，低声问。
张祯抿唇，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刚才童贞说的话，紧绷着下颚，脸颊有些红，他喉咙滚动，鼻尖嗅了嗅，闻到那熟悉又魂牵梦萦的柚子味。
心跳如雷。
紧接着他靠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会唱歌。”
贾娟娟讶异的看过去。
他又说:“到时候你记得录音。”
“……”
贾娟娟失笑，想起刚才童贞的话，原来他没睡，一直偷听墙角呢。
见她没说话，张祯抿紧了唇，沉了沉眸。
“好。”
看到小张同学即将发怒，她赶紧先答应了。听到她说的话，张祯眉头才舒展开，嘴角上扬，移开了目光，稳了稳心神，只是还是大脑乱哄哄的。
上午上课，下午开始准备五一节目。
在操场上搭了一个简陋的台子，铺上红毯，后面幕布上映着‘第90届五一节目活动正式开始’
台上几个老师和学生主持人正在对词。
烈日当头，下午两点还有些热，旁边大树被系上了幕布的红色彩带，大片的树叶被阳光穿透，斑驳的影子洒在操场的草地上。
偶尔几缕凉风吹过，也抵不过热气。
高二ab班在同一个区域，贾娟娟和童贞排在队伍的倒数第一第二。顶着大太阳，拿校服外套套在头上，企图能遮点。
贾娟娟抬头的那一瞬间，就看到前排的女孩靠近了隔壁班的男孩，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她嘴角微微抽蓄，别开了脸。
那明晃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柳韵是林锦衣的女朋友。
其中有几个姑娘眼红的盯着柳韵，眼里像是有刀片刮过去。
张祯不在班里，因为他有节目，得去后台排队等着上台。
童贞也抬头，看到那一幕，眼睛有嫉妒有羡慕，叹了一口气。
“好羡慕柳韵啊，长得美就是王道啊。”
“你也不差。”
“多谢夸奖啊。”童贞愁眉不展，“不过我还是很难过啊。”
“难过什么？”贾娟娟睨了她一眼，低头玩着手机，和小张同学开始聊天。
“我活了十七年，都没有谈过恋爱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贾娟娟头也不抬的问道:“马上我们就毕业了，进了大学，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其实她也没谈过，都二十二岁了，也没找过男朋友。
在大学里，她除了社团活动外，基本上都没参加过什么联谊活动。
所以她遇到的男人屈指可数。
反而进到书里，遇到了不少的男人，虽说都是小屁孩。
“大学啊，那得一年后啊。”童贞喟叹一声，祈祷道:“希望我能把汪学长拿下！”
“一定会的。”贾娟娟提前祝贺。
不一会，前面就传来话筒的声音，很快一男一女的学生主持人穿着批发的衣服站在台子上，举着话筒，开始对着词牌说话。
贾娟娟下巴搁在腿上，双手放在□□，继续和张祯打字。
童贞见状，回头看节目去了。
小仔仔:你在干嘛。
娟er:我在跟你聊天。
小仔仔:哦。
娟er:你还有多久出场。
小仔仔:我前面有十二个节目。
娟er:……那我睡一觉。
贾娟娟打了个哈欠，眼角出了点泪，思绪涣散，“叮”的一声，消息铃响了一下。
她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
小仔仔:抬头。
贾娟娟是条件反射的就抬个头，就见张祯迎着逆光，耐着大长腿，穿过人山人海，走了过来。
直到到达她的身后，曲腿坐在后面，一头碎发乌黑亮丽，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漆黑的瞳仁里有光，望着她，嘴角上扬。
贾娟娟讶异，看看他，又看看台上那些人，她才低声问道:“你怎么下来啦？”
“想晒太阳了。”
“……”贾娟娟撇撇嘴，嘟囔道，“这有啥好晒的，热的要命。”
“我不怕热。”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贾娟娟有想打他的冲动，还是忍住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传来女生们的呐喊声和尖叫声，童贞也在其中。
“林锦衣！林锦衣！林锦衣！”
“好帅啊！”
“爱了爱了！”
……
台上，林锦衣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袖口包裹着精壮有力的手腕，面容俊美，乌黑的头发泛着光，右手拿起话筒，在伴奏响起时，开始唱歌。
唱的一般，没多大感情。
然而那些迷妹们叫的一声比一声大。
此起彼伏的，如山洪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他唱的没我好。”张祯突然说道。
声音有些小，闷闷的，似乎不开心了。
贾娟娟听到了，不过她听岔了，以为他问的是‘他唱的不好’，所以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还煞有其事的解析道:“确实不好，声音太僵硬了，没有感情，而且还有跑调的趋势。”
张祯怔了怔，低垂着眼睫，睫毛轻颤，嘴角微扬。
手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机，在心里暗自唱了一遍，再把词巩固一遍。
一定要唱好！
很快，林锦衣下场了，又一个人上了场，这回的呼声小了些。
贾娟娟和张祯无聊到开始斗地主了。
伴随着双王炸，屏幕一震，又赚了一万多的豆子。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开始报幕了，张祯耳尖微动，随即起身，说:“马上到我了。”
贾娟娟回了神，连连挥手:“那你快去呀！”
张祯从外场匆匆的跑到了后台，到达后台时，他撞见了一个情敌——汪清水。
汪清水看到张祯，温润的跟他打招呼。
张小王脚步一滞，原本还有些高兴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带着敌意的瞥了他一眼。
沉了沉眸子，无视了他，径直走到另一边开始准备了。
汪清水摸了摸鼻子，他哪里招惹他了吗？
林晓作为服务人员，高挑的个子穿着礼仪服，趁着空余时间，来到他的身边。
“马上就到你了，你紧张不？”
“有点。”汪清水深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加油打气，“第一次，希望不会忘词吧。”
林晓揶揄的瞥他，“哟，要是某人没听出你歌里的深情呢？”
“那、那就表白。”汪清水罕见的迟疑了一下，眼神黯淡了，忐忑的说:“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林晓叹了一口气，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快去吧，叫你了。”
汪清水神色一怔，听着前面主持人一直喊他的名字，面色一红，连忙跑过去，差点摔了。
他一出场，全场沸腾，似乎比刚才林锦衣上场时还要高涨。
童贞激动的抓住了贾娟娟的胳膊，亢奋的挥着手，“汪学长出来啦！太帅啦！快看快看！”
舞台上，汪清水穿着白色宽大体恤，黑色牛仔裤挽至脚踝，一双白色回力鞋干净到崭新。
他面容红润，有些紧张的笑了一下。
底下一群迷妹们开始呐喊，一声高过一声。
童贞更为激进，在他还没唱歌时，就开始鬼哭狼嚎，嗷嗷叫唤。
贾娟娟衣服蒙头，趴在腿上想睡觉了。
汪清水唱的歌还不错，起码能入眠。
等汪清水唱了一半了，童贞才哭唧唧的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她听的太入神了，差点忘记录了！！
下了台，汪清水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他的腿都是软的，目光灼灼的透过黑漆漆的人头停在最后一排那人盖着衣服的上面。
眼里闪过失落。
她一直都没有抬头，估计听都没有听吧。
他从台上下来，正好和张祯擦肩而过，没有看到他眼底蕴含的阴鸷。
张祯紧绷着下颚，眼底阴鸷狠戾，拿着吉他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身为男人，很明显的看出汪清水眼里的失落，嘴角冷冷扬起，嗤笑一声。
真是不自量力。
贾娟娟都没拿正眼瞧他，他还这么死乞白赖的。
只是张祯心里也有些忐忑，他一上台，先是远远的眺望了一下，目光落在b班最后那个人身上，眼底的戾气散去，逐渐化为温柔。
他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调音。
底下的惊呼声少了许多。
贾娟娟被童贞推醒了。
“张祯上场啦。”
“喔。”贾娟娟瞬间清醒，拿出手机调出录音模式，抬眼，就撞进了那人漆黑的瞳仁里，那一瞬间，周围像是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大一会，童贞诧异的在她面前挥挥手:“喂？痴啦？”
贾娟娟猛的回神，没回话，听着台上那人开始唱歌。
——我和你相识在儿时的回忆里，在脑海里，我和你的心跳融为一体。
——我喜欢你，不止一朝一夕，也想长长久久，共度余生。
……
歌声低沉婉转，沙哑的嗓音把嘈杂的氛围变得安静，清晰的歌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
贾娟娟愣了愣，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前排柳韵的背影。
从歌词里听，怎么听都像是在对柳韵诉说爱意呢？
她有些气闷，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气。
哼，他倒是够痴情。
不过说真的，他唱歌还真挺好听的。
她恹恹的盯着校服抬眼，就这么隔着一群人的脑袋，直直的看向台上那个专注的男孩身上，他穿着干净的白蓝校服，松垮的穿在身，眉眼疏离，薄唇轻言。
修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灵活的跳跃着。
夕阳的光芒渡在他的周身，为他增添了一抹神秘。
这时，有个女孩开口了。
“这个男生唱歌好好听啊。”
“他就是年级第一，高二的，就是长得不太好，其他简直优秀。”
“我不颜控，我喜欢！”
……
贾娟娟和她们隔得不远，很清晰的听到了她们的话。
气的差点淤血从鼻子里冲出来。
什么叫长得不太好？
什么叫你不颜控？
说的好像人小张同学看得上你一样？！
贾娟娟腹诽着，心里十分鄙夷那些人。
小张同学明明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漂亮，怎么在她们眼里，就跟个丑八怪一样了？
是她审美变了还是这书里的人审美有问题？
肯定是作者有毛病！
对，一定是他！
而就在这时，童贞双眼发光，咳了咳，指着身后，另一只手捂住了嘴，怕自己会叫出来。
贾娟娟不明所以，回头，就看到汪清水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温润如玉的面庞浮起一层红晕，眼底闪过紧张，周身被阳光所笼罩，仿佛是自带光晕一样。
贾娟娟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来这儿干嘛。
毕竟两人不太熟。
“那个，我想跟你说些话。”
贾娟娟欲要开口，被童贞急吼吼的推了推:“快去快去！”
“可是我……”还要录音，这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童贞打断，“我来我来，我来录，你快去。”
贾娟娟犹疑的踟蹰了一下，手机就被童贞给拿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跟着汪清水走了。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周围树木葱郁，斜阳掠过树杈，笼罩在他们的身上，角落里的青苔冒了出来，一些小草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
远处鸟儿飞过，嘈杂的声音瞬间没了，只剩下尴尬慢慢的蔓延了起来。
贾娟娟心有疑虑，站在他面前，没吭声。
汪清水舔了舔唇，心跳如雷，此刻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特别是对上她的眼睛时，心差点漏了一拍。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说:“你刚才、刚才有听到我唱歌吗？”
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期待。
“有的。”贾娟娟就是听着他的歌声入睡了，所以她很肯定的回答。
“那你，那你有没有听出什么？”
贾娟娟顿了顿，催眠算不算？
汪清水也迟疑了一下，望着她面露疑惑，他心里失落了，“好吧，没事。”
只是很快他又重振旗鼓，试探性的说道:“我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你觉得考哪个学校比较好呢？”
“k大吧，比较有名气。”
“这么说，你也会考k大？”
“不，我要考j大。”
汪清水神色一滞，心里莫名涩涩的，那她为什么要推荐他考k大呢？
贾娟娟挑了挑眉，她清楚的看到了汪清水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只是她脑子没转过来，这会就觉得诡异了。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贾娟娟顿了顿，又说道:“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就抬腿离开了。
留下汪清水一个人错愕的站在原地。
他的心猛的坠了下来，眼里有迷茫又有挣扎。
贾娟娟从拐角处出来时，差点撞上了别人的胸膛。
等她抬眼看时，就看到小张同学那双阴沉沉的目光，正对着她，眼神微眯，紧抿着唇，看起来不太开心。
贾娟娟怔了怔，连忙问道:“这么快就唱完了呀？”
“嗯。”
“怎么了？没唱好？”贾娟娟犹疑的瞟了眼他，忐忑的问道。
张祯没吭声。
贾娟娟也安静下来。
她总觉得莫名有些发毛。
感觉现在的小张同学有些不对劲。
突然，她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紧锁，小心试探道:“你、你是看到柳韵和……”林锦衣那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张祯给打断了。
他阴鸷着眸子，冷冷的盯着她，打断她的话，“你和他在说什么？”
“你说我跟汪清水吗？”
他没吭声，眉头越发的冷冽，浑身的戾气越发的深沉。
贾娟娟很不解，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不过她也没有藏着掖着。
“他不是马上毕业了吗？想我给他推荐一下哪所大学比较好。”
“他问你干嘛？”张祯冷笑一声，“没安好心。”
贾娟娟讪笑:“害，汪学长人挺好的，我已经跟他说了。”
张祯睥睨了她一眼，危险的眯起眸子，“你对他有好感？”
“怎么会？”贾娟娟差点要跳起来，“我跟他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听到她说的话，张祯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紧抿的唇瓣也逐渐恢复血色。
他傲娇的哼了一声，只是心里还是没有松懈。
这人留着始终是个炸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