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身陷囹圄心智乱
刘管事被这突然的偷袭吓得一激灵,他抬头望着对面不苟言笑的郑肖云,又瞥了眼一言不发的赵卞,他在认罪和顽抗之间疯狂挣扎。
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是有录像的,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自己选择认罪,那按照自己所犯的罪行,没收财物驱逐出门派都是有可能的,甚至如果被当做典型了,惩罚可能会更重,
而一旦认罪,除了自己受惩罚以外,其他的都是好处。
案情到自己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只要自己不张嘴,就不会牵扯到其他人;他背后的那些人和有可能被他牵扯的人,也会力所能及的保住他,至少是性命无忧的。
刘管事猜测,这应该也是秦长老的想法。
毕竟管事处是秦长老主管的嫡系部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肯定秦长老会被问责,那么自己出来背大锅,也能换取秦长老的暗中支持。
但如果自己顽抗呢?
如果进来的人不是郑肖云,刘管事也不会有顽抗这个念头,毕竟按照关系来说,对面三个人中,至少两个拿事的都是他心中的“自己人”。
虽然不太清楚郑肖云这内门刑罚处副管事怎么没事跑到外门来了,刘管事只能理解为郑肖云是代替左长老来询问的,自己这次的的事情确实闹得大,来个内门询问的确也很合适。
现在四个人中有三个都是自己人,那自己只要能在这次的问讯中能够说得过去,后续加上秦长老的运作,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够平稳落地,还能继续留在门派中。
想到这里,刘管事果断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不知道刑罚处强行将我带到这里,是什么缘故?”刘管事一脸的无所谓,轻蔑地望着郑肖云。
“刘云,事已至此,你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罪状已经成立,人证物证皆在,你还要装疯卖傻?”
“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笑话!
我刘云兢兢业业在门派待了二十六年,从一届外门弟子做到现在的蓝袍管事,都是门派的栽培和长老的信任,刘云无以为报,只有每日埋头苦干、披肝沥胆,方能回报门派万一。
自从我做管事处管事以来,十四年间从未有所懈怠,严格按照门规遴选英才,为门派聚人才、为部门送血液,何曾有过半点私心。
今日你说我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找了个不知道是谁的外门弟子举报我,甚至拿出一段莫须有的录影就来给我泼脏水。
要知道,我做管事处管事的这十几年,这种污蔑年年都没有断过,但我依然能在岗位上继续为门派做贡献,难道是长老们是非不分、忠奸不辨吗?
你们刑罚处每次都因为这种谣言对我展开问讯,我倒无所谓,顶多收点委屈;但你们耽搁的是门派的大事,这外门百千人的岗位调度、薪资发放,可是担在我刘云的肩上。
你们哪怕不为你们刑罚处想想,也要为门派想一想。
这一有谣言就把我带过来,损失的是刑罚处的权威,损害的是门派的公信力;若是真的有一天弟子们民怨沸腾,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刘管事的言辞从开始的大义凛然,到最后的愤愤不平,整个流程十分的顺滑自然,而这一套说辞,让负责录影的那位年轻工作人员都有些莫名的惭愧。
作为在刑罚处工作了半年之久的新人,因为做事周密、思虑全面成了赵卞的新亲信,这半年他玩的最多的就是留影石,所以也知道留影石录制的影像也不一定都是真的,是可以稍微修改的。
毕竟留影石只是个工具,它不可能精得过它的使用人,而且因为修改难度非常大,费时费力而且极易发现造假破绽,所以大家普遍默认留影石录制的内容是可以作为物证。
刘管事的答复让录制的工作人员动摇了,但坐在中间的郑肖云却并不为所动,他完全没有将刘管事义正辞严的质问放在心里,而是抢回了他的节奏。
“刘云,既然能把你带到这里,我们肯定是有证据的,所以一些苍白无力的诡辩你就收起来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也不要耽搁门派的工作。
我这次是代表门派刑罚处和众位长老对你进行询问,下面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要多说一句话,明白了吗?”
郑肖云的语气已经有些森然,身旁的赵卞也一直低着头,刘管事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装作一副强硬的模样,“哼”了一声。
“明白了吗!”郑肖云再次怒喝。
刘管事被郑肖云的再一次突袭给惊到了,他下意识就缩了缩脑袋,然后自觉有些臊得慌,色厉内荏地嘟囔道:“明白。”
“姓名!”
“刘云。”
“性别!”
刘管事愤愤的看着郑肖云,他真的很想说一句,你看不出来吗?
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吼道:“男。”
“年龄!”
“41。”
“部门”
“管事处。”
。。。
后面,都是一些非常基础的个人信息的问询,郑肖云甚至询问了刘管事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等等,有些信息更是反复问了几遍,直接把刘管事的怒气都快磨没了。
“我问你,去年4月3日,你是否在管事处二楼你的办公室内,向外门弟子刘希索贿两枚灵石?
回答,是或否”
“否,那刘希是谁我都不认识,怎么”
“不要说那么多,最后强调一次,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有权直接结束询问环节。”
刘管事下意识的就想撇清自己,但又被郑肖云粗暴的打断说了半截的话,将他的解释强行的堵回到嘴里。
“前年8月11日,你是否见过钱峰?”
这个问题让刘管事陷入了纠结,钱峰是谁他已经没有印象了,他也不知道见没见过,毕竟他这些年见过的人太多了,见人脸都未必想的起来,更别说听名字了。
但既然没有提问是否受贿,那就可以是见过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刘管事还是换了个说法。
“忘记了。”
“去年7月6日,你是否收受张宇1枚灵石的贿赂?”
“没有”
。。。
后面郑肖云一直不停询问这两类问题,刘管事的回答也基本都是一个模板。
凡是询问是否受贿的,刘管事的回答一概没有;凡是询问是否见过面的,刘管事的回答大部分回答都是忘记了,实在躲不开就回答有或者没有。
就这样,这场无聊的询问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就连留影石都换了第二块,当三人离开刑房时,坐在凳子上的刘管事后背都湿了一大片。
他现在心里越来越没底了,以往的询问他知道自己只是走一个流程,就算有不妥的地方,身后的人也能帮他摆平,而且没有留影石做证据的情况下,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虽然他开头数次强调了留影石不能当做证据,说留影石是伪证,但他知道,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刑罚处能拿留影石给这场审讯录影,其实已经就默认了这个证据是有效的。
但刘管事必须挣扎,事关他的生死他必须挣扎,于是他将身后的长老搬了出来,用长老点对面的几人,但这次却不同,这次不再是刑罚处的单独问询,还有长老团。
想到这里,刘管事双腿都没有了力气,他数次猜测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秦长老抛弃了,现在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个答案,包括他自己。
秦长老怎么想的,刘管不知道。
不过他确定的是,他这次大概率是要栽了,刚才的询问结果现在刘管事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毕竟人太多了,自己只要一句话说错了,就很成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如果刑罚处真的按照现在的供词,去找这些外门弟子一一核实,自己绝对要出大事。
想到这里,刘管事感觉整个腰杆都没了力气,整个人颓然的瘫在椅子上,他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烛火一点一点的燃尽,当最后一点火光熄灭时,黑暗再次将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