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风起云涌秦家镇
“周爷爷，我想去道门试试。”
“小渔儿，刚才我把我所了解的道修的野兽行径都和你说明了，就是怕你做出冲动的选择。要知道，你进入道门后的环境，可能比寨子如今所处的形势更加凶险。
你还年轻，又有灵根，哪怕未来寨子不保，你也能有所作为。
你太过单纯，贸然进入道门只会有吃不完的苦和受不完的罪，那里才是真的修罗场，生死都是在别人一念之间，在山寨你还至少不会无妄而死。”
“爷爷，你的意思渔儿都知道。
按您说的，进入道门确实很危险；但在山寨里，生死也是在山下这些家族的一念之间，这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少分别。
万一我运气好，能成为您口中的结丹境界道修，以后只要我在，寨子就是安全的，也就不用看山下家族的脸色过活，大家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不光是寨子能够安稳保存的机会，也是我为数不多进入道门的机会，如果只靠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道门。
所以，我想抓住这个机会，试一下。”
最后一句话，刘渔说的很坚决。
熟悉的山寨、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母亲和舅舅和周爷，他想把这一切都保住，凭借自己的力量，哪怕是狐假虎威，那也得先能借到虎威。
。。。
刘渔离开周爷家里了，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三天后的早上，和舅舅王争一块出发前往山下的秦家，趁机寻找进入道门的办法。
周爷背靠在床头，闭目不言；王争站在窗边，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边的云彩，大脑混乱、思绪万千。
老丈人和大外甥的交流他听得清楚，他之前总觉得刘渔像姐姐不像姐夫，现在看来，他们这一家三口是一个执拗劲儿。
刚才周爷和姐姐的话还回荡在他脑海中，他没有在屋内，而是在门口。
“梅娘，做出这种选择也是没有办法，这么大的寨子现在确实只能靠小渔儿了。”
“周爷，您不用说了。
我家刘璋打下的寨子，这些年您已经操持的很好了，也没让他一片辛苦白费。
当初官军攻打寨子，刘璋私自带人攻打官军，破坏了您的计划，虽然最后勉强守住了寨子，但大家伙依旧死了不少人。
现在寨子又遇到危险，我儿子既然有能力，那他就应该替他爹守住寨子，就当是还当初那些受牵连的村民的命了。”
“弟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刘璋的选择没错，你们一家三口也不欠寨子任何人的。
唉，老周我这些年也想了，当初刘璋的做法是对的，是我太过天真，以为官军拿了好处就会收手。
但你看现在，这白家得势便不饶人，当初就算我拿再多的钱贿赂他们，估计也只能像老王头说的那句：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
周爷已经把姐姐和刘渔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但王争却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心安，办法是自己提出来的，却要让自己唯一的外甥赴险，怎么都说不过去。
虽然只需让刘渔被道门的人注意到并收入门下，寒山寨即可实现自保，但王争总觉得是在拿外甥的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明天。
“争儿，别想了，准备好后天下山的事情吧。
要是小渔儿没能入道门，结果不比入道门好到哪里去。他有灵根，以你我的本事，护不了他一辈子的，终究还得靠他自己。”
“爹。”
“好了，你回去吧，让老头子我好好歇会。”
王争心不在焉地走到了家门口，他没有回家，看着隔壁姐姐家的门开着，想了想，他还是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
“姐。”
“王争呀，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姐，是这样。。”
。。。
晚上，正在房间里修炼的刘渔，被母亲的敲门声打断，他起身开门，昏暗的客厅里，油灯的光辉只有墙上的一道。
“娘，怎么了？”
“渔儿。”
王梅娘看着儿子，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反复了几次，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
“渔儿，你别怪你舅舅，他也没办法。”
“舅舅？”
刘渔奇怪的看着母亲，他突然想起了今天上午去周爷那里的事情，结合现场舅舅的反常举动，突然一切就通了。
“所以让我去道门是舅舅的主意？”
“渔儿，寨子面临的困局，你周爷爷应该也给你说了，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舅舅他也是病急乱投医。”
“娘，我知道，我没有怪舅舅。能保护娘、保护舅舅、保护寨子，我已经很高兴了。
而且进入道门也没什么不好的，渔儿有灵根，过几年就修炼成结丹境的大修士，到时候寨子安全了，娘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王梅娘一只手握着刘渔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儿子的面庞，虽然看不清儿子脸上的表情，但她可以触摸到儿子上扬的嘴角。
这让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刘渔感觉到脸上母亲那只颤抖的手，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脸上娘的手，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可以包住母亲的手了。
“娘，渔儿的灵剑术已经修炼成功了，现在比舅舅还厉害，一定会平平安安、风风光光回山寨的。”
“娘不哭，娘相信渔儿了。”
知道儿子在安慰自己，王梅娘好不容易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终于想起了她的目的。
“渔儿，跟娘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交代。”
王梅娘拉着刘渔进了自己房间，在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显得如此温馨，而刘渔也看到了母亲脸上的泪痕。
他刚想伸出手，但却被母亲递过来的黄纸吸引了注意。
“娘，这是？”
“这是你爷爷给你爹的嘱咐，但你爹连这寒山寨都没下去过，更别说去登封城完成你爷爷的遗愿了。
娘想着你这不是要在外面闯荡嘛，如果有机会的话，去一趟登封城，找到你大爷爷王云凤或者你老姑刘云鸾，把你爷爷的话带到。”
刘渔看着纸上的两行字，憋了半天问道：“我们家姓刘，怎么我大爷爷姓王呀？”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表兄弟吧。”
“好，娘，我知道了。”
“就这些了，没事早点睡觉吧，别修炼太晚，明天娘给你炖鸡。”
“嗯嗯，娘，您也早点休息。”
。。。
两天后，在一个爽朗的清晨，一身新衣的刘渔跟着舅舅王争，顺着山路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寒山寨。
两人都没有背太多的东西，王争背了个布袋，手里拎着把剑；而刘渔背了一布袋的干粮，双手空空、无忧无虑。
尽管这两天王梅娘和周爷一直不停地给王争做思想工作，但王争这个心结总是解不开，甚至还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和心思重重的王争不同，第一次下山的刘渔对路上的一切都十分新鲜，总是问一句这、问一句那，搞得王争都没有心情独自惆怅了，而这样的新鲜，一直持续了一路。
两人一直从山路走到了官道，运气好，路上碰到了辆前往秦镇的牛车，王争支付了5个铜钱，让刘渔第一次体验了一把牛车。
可惜第一次牛车的体验并不好，到目的地下了车，刘渔等牛车走远后，才敢跟舅舅小声吐槽牛车太颠簸，屁股都快开花了。
刘渔的玩笑之语也让王争心情缓和了些，路上的一切希望没让刘渔留下心理阴影。
两人凭着秦家提供的身凭（类似身份证），通过了城门口守卫的盘查，正式进入了秦镇。
这会差不多下午三点，头顶的太阳正毒，而秦镇并不算宽敞的街道却满都是人，形形色色的人都向着同一个方向，那里是秦镇的中心——秦家。
王争来过几次秦镇了，但也觉得今天的秦镇热闹非常，想到明天要举办的入门仪式，他知道肯定会有很多势力到场观礼，周爷的办法，应该会有不小的麻烦。
和见识过外界的王争不同，第一次下山的刘渔被高大的城墙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震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两人无暇他顾，先赶往寒山寨在秦镇的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