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灭杀
从楼梯口看下去一片昏暗，灯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还好其中一块地方上面有天窗，黄昏的几缕阳光顺着天窗的玻璃照射进来，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人在明亮的地方才会有安全感，一旦进入昏暗的地方第一时间就会找一个光源。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张哲在地下室的入口并没有着急进去，同时他拉住李天师摇摇头用眼神制止了对方。 “墨先生，秦老你们还好吗？”对着楼梯口喊了一句。 声音消散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 “大白天的怕什么，要不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李天师艺高人胆大，恨不得下去立刻手刃了这些个邪魔歪道。 张哲有些不高兴了：“天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秦言商的生死也关系到我的性命，我虽然胆子不大，但还不至于这么怂，我是担心万一我们这么下去，又中了什么幻术，这次那个女鬼有了防备，会比上次更难对付。” 李天师点点头，觉得张哲说的很有道理。 “这样，”李天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十几张黄色符箓，啪啪贴到张哲和自己的后背，右手里捏着一把一尺长的桃木剑，三根细长的清香已经点燃：“快，拿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张哲有些愣住了，就看李天师就像变戏法一样手里突然变出一堆东西。 “好……好。”张哲接过清香，紧跟了上去。 突然李天师在一个储物间的门口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张哲好奇的向里一看，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 墨管家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死了，张哲从来没见过死人，但是凭着直觉他断定躺在地上的墨先生已经死了，那种毫无生气死寂的样子是语言描述不出来的，或许只有本人亲自看上一眼才能明白那种感受。 不知道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墨先生的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狰狞，有痛苦有不敢相信，死的时候想必内心有不少的怨气。 张哲看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直视。 储物间很杂乱，侧旁的书架上很多厚重的藏书砸落在地上，落满厚厚灰层的地板上，到处是脚步和手掌的痕迹，最奇怪的是墙角还有一片黑色的瓷器碎片，像是一个黑色的瓷器被人用力摔在墙角破碎的，刚才他们在楼上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瓷器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令张哲感到疑惑的是，这个黑色的瓷器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地下室张哲不止来过一次，他清楚的记得这里没有放置任何瓷器。 秦言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骷髅一般的身体好像随时会散架。他脸上的墨镜掉落在旁边，镜片有些微微的裂痕。 “后生，过来扶我一把，老墨摔倒了。”秦言商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诱骗对方过来。 他能感觉到生机在体内迅速的流逝，如果再不采摘年轻人的精气来维持，一时三刻他便要毙命于此。 他实在太害怕死亡了，他其实早就应该死了，可是他贪恋富贵贪恋人间的权势，不肯去死，养鬼害人，采摘鲜活的生命维持自己的苟延残喘。 坏事做的越多他越害怕，越害怕他就做更多的错事。 “后生，我人老了，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你不帮我一把吗？”老人的声音颤颤巍巍，听的张哲毛骨悚然。 张哲第一眼看到秦言商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十分的怪异，那双眼睛太亮了根本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该有的，随即整个人莫名的就汗毛倒竖。 张哲当然没有靠近，他谨慎的站在门口和李天师站在一起，对秦言商的求助充耳不闻，反而举起手机：“我叫了救护车和警察，您等等，刚才出了什么事情？” “墨先生怎么了，摔在了地上可不得了，他这把年纪受不住的。”张哲还在和秦言商x虚以委蛇，李天师的杀意已经掩饰不住了，那眼睛灵动明亮，分明是不知道多少人的精气造就的，这老东西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李天师手持桃木短剑面带怒色大踏步走来，一身锐气冲天，秦言商哪里还看不懂怎么回事，在桃木剑就要砍在他身上的瞬间，干枯的双手突然举起堪堪钳制住了那把木剑。 木剑和那双手搅在一块，一股腥臭漆黑的浓烟冒出来，秦言商脸上突然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死气。 “你这就上路吧！”李天师须发乱飞，双目瞪圆，抽出残破的木剑，劈头就砍。 秦言商在老天师的怒喝中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也不会起来。 地下室一片阴森晦暗，张哲真的想立刻冲出去，回到温暖阳光的世界，外面的花花草草，鲜艳的颜色，燥热的温度，突然有些怀念怎么回事。 他讨厌地下室。 以后买房子，有再多钱他绝不会买带地下室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出奇的顺利，张哲都不敢相信这个人就这么死了，他可是泸市的商业巨擘，有着传奇的一生。 张哲心底乱成一团麻，这么个大人物就这么死了，死在了自己房子的地下室里，这一切怎么跟警察解释。 对了，地下室应该还有一只鬼。 只听见李天师大喝一声：“肖小亡魂还不快速速现身，要等贫道动手不成。” 一缕黑烟缓缓凝聚，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天师，你好不讲道理，今天早些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如何又来找我。” 李天师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问道：“没事自然不会找你，我也不是多事的人，可是这两具尸体怎么解释，你和秦言商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女声带着些许怒气，咯咯笑道：“秦言商刚刚被你打死，你问我，不会是想栽赃到我头上吧！” “哼！那墨管家是怎么回事，我们来之前他们似乎遭遇到了袭击，难道不是你做的？” “天师，你可以除魔卫道，我就不能惩恶扬善除恶了？大家明人不说暗话，秦言商和他的狗腿子什么货色，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另外我可没有杀人，那个墨管家是被秦言商亲手杀死的，秦言商的生命早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会熄灭，是，我是袭击了秦言商，但是他为了保命直接吸干了墨管家的生机，呵呵，想想墨管家一辈子为他鞠躬尽瘁，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秦言商的手上。 你是没看见秦言商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墨管家脸上那震惊，不敢置信，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看着都心疼呢。” 女鬼差说完丢出了一片细小的木签，上面用黄色的颜料画着神秘的符号，和张哲手里的那根木签有九成相似。 “这个秦言商也是自己找死，他竟然养鬼来对付我，我出手也只是出于自卫而已，可怜我一个妇道人家，谁都欺负我。”女鬼悠悠的叹息，掩面欲泣。 李天师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女鬼的气息好像比上次弱了一些，看来女鬼在秦言商手里也没讨到好。 这个鬼东西虽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但是说的话却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这个秦言商这么弱怎么会不自量力的和她动起手来，这是一，二、要说秦言商养小鬼的事情她今天才知道的，那根本不可能，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他们之间应该有不少的猫腻。 但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随她怎么说了。 李天师掂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他不太想放过这个女鬼，这个鬼东西可不是个无辜的白莲花。 女鬼看似放松却也在时刻提防着眼前的老人。 地下室储物间有些安静，气氛凝重，一场冲突即将一触即发。 “现在可怎么办，人死了舍利子肯定找不到了，我身上的阴煞之气……，还有办法吗？”张哲突然开口了，他刚才根本没注意到李天师和女鬼之间那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氛围。 女鬼没有说话，李天师缓缓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这小子的性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女鬼既然不想撕破脸皮，自己也没必要非要斩了她。 “我们走。”临走之前张天师留给女鬼一个警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