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租房
实习期快结束了，在七月即将到来之际，张哲必须面对无法逃脱的住房危机。他的大学毕业典礼已经结束，学校宿舍将在月底关闭，他要尽快找到一个新的住所。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的银行卡里只有两千多块钱，按照市场上租房最起码是押一付一，在下个月发工资之前，这点钱不仅要付两个月的房租，而且还得留下一点吃饭钱。 泸城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物价和房租都不便宜。 这种情况找到合适的房子无疑很艰难。 他不想开口问父母要钱，父母在小城市赚点钱很不容易，他们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他不愿意再给他们添上负担。再说了自己已经大学毕业了，也该经济独立了。 这个周末一大早他就起床出门，开始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寻找。 张哲穿梭在城市边缘的街道上，在一些破旧的小区门口看了很多房东自己贴的招租信息，他逐个打电话询问出租的房屋信息。但不论是价格还是条件，都让他望而却步。 其中有一个年迈的老人家电话里告知他家的房子房租只要两百块一个月，张哲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到两人约定的小区去看房，虽然说这个价格张哲早就预料到房间肯定脏乱差，但他想着可以打扫一下暂时住着，等下个月工资发下来了再自己添置些生活电器。 当老人用钥匙打开低矮的铁门，浓重的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差不多四平米的储物间里放着一张窄小的木床，木床上面垫着一层硬纸壳，没有窗户。 微笑，道谢，不合适。 张哲毫不犹豫的后退了两步，扭头就走。 整整一天的忙碌，却毫无所获，郊区的房租并没有想象中的便宜。 傍晚夕阳染红了整个城市的天际线，张哲心灰意冷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上背着沉甸甸的电脑包。他感到疲惫不堪，身心俱疲，明白自己可能无法在限定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住所，他不禁开始怀疑，毕业之后是否真的会变得光明起来。 双手抓着沉重的脑袋，心里充满了无助和沮丧。 上个月，他还满怀憧憬地期待迎接人生新的阶段，希望能开启新的生活。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找房子的过程中，他碰到了各种阻碍和困难，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对他闭关。每一处房源都有各种问题，或是地段不佳，或是房租太高。渐渐地，失望和疲惫像潮水般袭来，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这个月在公司的遭遇。狗眼看人低的上司，那些虚情假意的同事，聒噪无耻的女同事，繁重的工作，种种不公和冷漠如刀子一般割在他心上。以前想象中的美好不存在的，现实是这样的，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荒凉的沙漠，找不到一丝温暖和依靠，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就在张哲沉浸于绝望之中，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同事谢小白打来的电话。 “嘿，张哲，明天有没有安排？我那边刚好有个小聚会，准备找几个朋友去附近的趟度假村玩一玩。”还是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 然而，张哲此刻无暇顾及这些，他婉拒了谢小白的邀请，只是声音不经意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沮丧。 谢小白在电话那头听出了张哲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张哲，你怎么了？有什么困难跟兄弟说，别客气。” 张哲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谢小白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很关心他这个朋友，但自尊心却让他觉得无法展现自己的软弱。他强打精神，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疲惫：“没事，小白，只是今天找房子遇到点麻烦，我会处理好的。” 谢小白听了张哲的话，知道他不愿意多谈，便也不再追问。但他心里明白，张哲一定遇到难处了，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挂断电话后，张哲仍然感到心情沉重。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睁开眼睛，张哲看到了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老者，老人身形挺拔削瘦双颊凹陷，脸上的皱纹深刻纵横，满头银发看起来有七十多岁。 老人面带微笑，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困扰。他温和地说道：“年轻人，看起来你有些烦恼啊。”他的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话很慢。 张哲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是的，在找房子还没找到合适的呢。” 老者笑了笑，“我家正好有一套房子要租出去，要不要去看一看。”说着老人指着旁边的一个小区说道。 张哲知道那个小区，海岸华庭，刚才路过的时候都没敢进去问，一看气派大门和里面居民楼外立面的装饰就知道是个高档小区，他绝对租不起。 “我其实没什么钱，可能付不起房租。”张哲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囊中羞涩的事实。 老者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不是问题，你过来先看看房子。” 在老人的再三邀请下张哲盛情难却，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着老者来到了小区一栋楼前。 小区的住宅有普通高层也有联排别墅，从正门看过去是几栋二十多层的高层住宅，而最后面是四栋联排别墅，每栋楼五层高，每三层是一户，上面三层是一户主，下面的两层加上地下室是一户。 这座房子位于联排别墅的最后面，是第四栋联排别墅。从外观上看，房子普普通通还有些破旧，一侧的外墙上爬上了绿色的爬山虎，门廊上方高悬着一盏造型古典的铁灯，但一走进去，张哲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高高的天花板上挂了一盏镶满钻石的吊灯，地面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复古地毯，旋转的欧式楼梯通向二楼。装修豪华，设施齐全，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奢华程度。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房子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栋别墅总共三间卧室，一间在二楼，两间在一楼。 老人介绍二楼的房间已经有人住了，今天人不在家。一楼有两间房，现在还剩一间空房，地下室是储物间。 看完房子之后，张哲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有钱人的房子原来是这样的，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万万付不起这种房子的房租的，刚准备拒绝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老者又笑了笑，报出了一个惊人的低价。张哲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连忙再三确认。 “为什么房租会这么便宜？”张哲忍不住问道，泸城的房租本来就不低，随便租个十几平的小单间也要一千多块，这种位于主城区的大house整租出去月租八千都不过分，虽然张哲只是租了其中一个单间，但是老者收他月租几百块，实在太过夸张。 “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空置久了房子没了人气容易发霉，小伙子我是看你人不错，以后住进去有空的时候把房子打理一下，让房子干净一些就好，你就说租不租嘛？”而后老人直截了当地问他是否可以现在就签下租房合同。 老人说出的理由看似很合理，或许真的是什么土豪不在意这点钱呢。 张哲迟疑了一下，不过他好像也没什么其它的选择了，即使心底隐隐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老者像变戏法似的立刻从怀里拿出了合同，让他签字，好像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张哲完全没有注意到，上赶着送便宜，不占白不占，合同的内容比较常规，比较新奇的是上面还印着一个付房租的二维码，房子地址是海岸华庭四栋1号。 张哲豪爽的在租房合同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合同后，老者告诉他随时可以搬进来，并且把电子锁的密码告诉了张哲还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 拿着签好的合同，张哲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合同上的每一个条款，有种压制不住的狂喜，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了，张哲一拍脑袋：“都忘了问好心的房东大爷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