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回 厨娘之死
“小何留下，其他人先回去，记住今晚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出来。”
“足够。”
“爬上去？”小何咬了一下嘴唇，怎么越听越迷糊，“大人，就别为难小何了。”
徐伯点头，小何上前从地上扶起，顾不得去掉身上尘土，“大人，不过是想趁着没人过来清理一番，不想推开门，就看到厨娘她上吊死了。”
“自杀？”
“徐伯。”
“到时便知真相。”
小何摇头，“大人说是自杀，自然错不了，就是觉得奇怪，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案情重演？大人不是说徐娘是自杀？”
一天无事，几人心事重重，哑女精心准备饭菜同样失去兴趣，尤其是小何，天生胆小，不时左右看着。
房梁距离地面有一段距离，飞鱼刀向上，恰好抵在房梁位置，脚尖一点，木凳摆好，“拿一块绳子来。”
“啊啊啊。”小雨手里比划着，指指外面然后指指李秀儿。
一个人坐在地上，后背弯着，正是方才打扫房间徐伯，两眼直勾勾盯着里面，林风顺着目光看去，一道身影随之晃动，双腿悬起，脖子挂在房间横梁上垂下绳索上。
刀光一闪，绳子瞬间断开，林风左手顺势抓住，身体冰凉，应该死去多时，“徐娘，怎么会在这。”
林风点头，徐娘的死，破绽是在高度，一个女人无法做到，这一点徐伯同样不行，除非使用其他方法，仔细看过，木梁上，除了绳索留下一道痕迹之外没有其他摩擦痕迹，这里是锦衣卫，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想到这里不由得眉头一皱。
林风冷笑，“看懂没有？”
“大人说的在理，是我胡说。”
林风点头，在这种地方必然有些油水，加上俸禄，如果几年没有回去，手里银子不在少数，从徐娘脸上皱纹判断，年纪在四十到五十之间，一个女人几年不回家倒也稀奇，家里有什么人无法判断，另一半必然空缺。
林风返回住处，推开房门，转身关好，左手轻轻一动，上面留下一道缝隙，透过缝隙隐约可以看到门外发生的事。
“一个包袱，说是几年没有回去，这次想多呆几天，大人不在，这里没人做主，小何见没什么事，索性答应了。”
一瞬间，原本闭上眼睛突然张开，灰白眼球瞪着一个人，徐伯吓得连连后退，林风看在眼里，虽然只是猜测，这件事必然和这个人有关。
林风啪的一下踢倒木凳，小何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什么，“我懂了，徐娘身高太矮，即使加上下面木凳高度同样不够，如果是这样怎么自杀？”
“三天前。”
“徐伯的背一直是弯的？”自从三江县遭遇毒驼袭击，无形中对驼背之人多出几分警惕。
“不会有事，一定要相信林大哥。”
“厨娘是自杀。”
“厨娘俸禄多少？”
小何摇头，一脸疑惑看着上面绳子，林风从上面下来，“是高度，方才进入时绳索位置恰好是在这里！”林风用手一指，和自己现在拴在上面绳索高度几乎完全相同。
小何答应一声，一路小跑出去，时间不长，取了绳子回来，“大人，够不够？”
“小何不放。”
林风身子蹲下，刀尖一挑，缠在脖子上绳索掉到一旁，仔细看去，人可以骗人，尸体不会，往往可以留下找出凶手宝贵证据。
“今晚凶手必定显身。”
“不要声张，我来问你，这个徐伯为人如何？”
“徐伯，是你发现的尸体？”
一身尖叫从后院发出，一瞬间林风已到三步之外，双腿展开，耳边风声阵阵，身后传出小何几人沉重脚步声。
脸色略显苍白，尸体倒在地上，体态丰|满，皮肤白皙，是否多出一种可能！
“鬼魂，大人是说徐娘的鬼魂今晚会回来？”
“那个徐娘？”
“大人何用？”
“你是如何判断厨娘是上吊而死？”
“一直是这样，年纪大了，有时候能自己收拾就不麻烦徐伯。”
“当然是抢回来。”说完手指放在嘴边，“大人的意思小何懂了，徐娘虽然是自杀，但是包袱没了，所以才会死不瞑目。”
“没有！是谁最后见过死者？”死了人终究要有个交代，锦衣卫执行命令时可以杀人，平时同样需要遵守大明法律，这是规矩坏不得。
“这！”徐伯皱了一下眉头，“大人，这是明摆的事，绳子挂在这，人死了，不是上吊又是什么！”
“大人，那是什么意思？”
“为人老实，小何来的时候听人提起徐伯在这里做了十几年，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赌上几把，这也算不得什么。”
“徐娘什么时候离开？”
“不是自杀。”
林风笑道：“可惜有人心怀不轨，动了死者东西，只怕阴魂不散，今晚最好躲在房里，以免遭殃。”
小何跑到近前，不停大口喘气，嘴巴张大，完全不敢相信，三天前离开这里厨娘此刻出现在自己房间内，这一刻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夜，静得吓人，往往罪恶都是在这个时候发生，那些躲在暗处不怀好意眼神，白天大多蛰伏，或者带上面具，只等夜幕降临那一刻彻底撕下所有伪装。
“天要黑了，都先回去，今晚插好门不要出来，秀儿，陪着小雨。”
脖子上除了绳索留下印痕之外，还有一片淤青，淤青范围比人的手掌稍微大上一点，应该不会是尸体在绳子上磨蹭留下。
“知道了，林大哥。”
“大人，徐娘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放手。”
“有何不妥？”
“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大人明察，这几天家里有事，也是今天早上才赶回来，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去问守城的，那几个都认识我，一问便知。”
“如果有人动了你的宝贝，你会怎么样？”
“好吧，徐娘什么都好，饭菜做得也不错，就是有点那个。”说完挑了一下眉毛，这种事不用说得太过清楚。
小何同样躲在门口，抱紧弯刀，嘴里小声念着什么，多半是菩萨保佑之类的话，按照林风吩咐只等凶手自己出现。
小何犹豫一下，“大人，说死人坏话总是不好，还是算了。”
“拿来便知。”
“一个月十两银子。”
左手顺势一抖，绳子准确无误绕过木梁，林风站在木凳上，脑袋顺势探入，这一下可是把一旁小何吓坏，双手连忙保住，“大人，大人，千万别想不开。”
“如果你要上吊，是否会花费力气爬上去，然后将脖子吊在上面？”
林风一脸无奈，有时候还真拿小何没辙，脑袋倒也不慢，有时候偏偏绕不过弯，“这是案情重演。”
“不是！大人刚才明明说是。”
“大人，是否发现什么？”小何探头向里看着，李秀儿连同哑女躲在一旁，身子扭向一旁，女儿家毕竟胆小，尤其是怕死人。
“总好过在背后说活人坏话，事无不可对人言，直说就是。”
三人离开，林风打量房内情形，被子叠得整齐，看似正常，如果仔细推断完全不是，试问一个想要寻死的人如何会在意这些细节，叠好被子，鞋子同样摆放整齐，林风目光落在倒在一旁木凳上。
林风冷哼一声，“一切只是表面而已，绳子不过是工具而已，杀死人的方式有很多，厨娘被挂在上面时是否还活着，是自愿还是被逼或者还有其他可能，在没有弄清楚之间，绝对不能轻易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