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刀下留人
京城，菜市口。
斩首的好地方。
一大早，这里就围满了大量的老百姓。
他们知道这里，即将有一场大戏可看。
显然他们并不怕血腥。
每天的生活已经够苦逼了。
看看比自己更惨的人。
心里可叫一个爽。
再骂骂犯人，吐吐口水。
整日份的快乐不就有了吗？
最后看到滚滚的人头。
那更是一个刺激、上头！
现在是己时。
将要处刑的犯人，在官兵的押解逐一进场。
有男有女，有老有嫩。
全部都披头散发，身穿白色囚服。
大人们无不低头沮丧，毫无生气。
不明情况的小孩，还在嬉皮笑脸，不知大限将至。
只有走到最后的刘启风神情自若，步伐矫健。
“这么多人啊？到底犯了什么事？”
人数之多，超出了围观百姓的想象。
“小孩也有！这是诛九族吗？这太惨了。”
即便是古代，百姓对于小孩，难免也是心生怜悯。
犯人排好位置后，只听押解官大喊一声“跪下！”
全场几十号犯人，便齐刷刷地跪下。
他们面向的是监斩台，那里还空空如也，没有人。
今天天气阴沉。
现场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已达数百之众。
官兵们纷纷围在刑场的外围，维持秩序。
就在这时，监斩官在官兵的簇拥下，缓缓走进刑场。
“冤枉啊！冤枉啊！”
一些年纪较大的犯人还心存侥幸，大喊冤枉。
监斩官并没有回应，冷冷一笑，坐在监斩台上。
他正襟危坐，环顾四周，神情严肃。
旁边的一名小官突然大喊：“己时五刻（10点45分）！”
按照惯例，斩首开始的时间是午时三刻（11点45分）。
这意味离斩首只有半个时辰。
全场一片肃穆。
“验明正身！”监斩官听到报时后，喊道。
由于今天犯人众多，这些动作都要比往日提早了许多。
一声令下，十几名官兵拿着文书，对着犯人的年龄和样子一一对照，以防出错。
面对这种情景，有些胆小的已吓得全身颤抖翻白眼，有些甚至已经吓尿了。
与此同时，五名刽子手开始进入刑场，走进斩首台。
他们外貌粗犷凶悍。
皮肤黝黑粗糙。
身着简朴的衣裳。
腰间系着一柄血迹斑斑的长刀。
眼神深邃而冷酷。
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五名刽子手能够同时出现，可谓是豪华配置。
一般就是配备一到两名而已。
这显然也是因为今天要斩的人太多。
现在离行刑的时间，还要有些时间。。
他们其中有些人见实在无聊，拿来毛巾拭擦自己的大刀。
“午时一刻！”报时声音再响。
场外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不停地往刑场边缘涌去，想要寻找最好的观刑角度。
……
永和宫里。
苏小宛怕刘贵妃过于担心而做傻事，将她和她的贴身宫女都接了过来。
这时她们正坐在正殿之中。
刘贵妃神情落寞，虽然知道魏忠义会出手帮忙，但她还是忐忑不安。
苏小宛也面露焦急之色，不时走到大殿外张望，希望看到报信的太监。
“忠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魏忠义很早之前已经离开，并再三安慰她们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午时二刻了。”刘贵妃的贴身宫女红绫报了时辰。
刘贵妃闻言，双手颤抖，拿在手中的杯子，不小心便掉在地上。
“没事的，没事的。忠哥一定行。”苏小宛轻拍刘贵妃的肩膀安慰道。
……
这是哪里？
一名红衣的俏丽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惊讶地四处张望。
她试着站起来，可是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嘴巴也被塞了毛巾。
只见身前站着两名清秀的少女，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她们便是小玲和小清，正在偏殿的大厅。
“小玲。你说忠哥为什么捉来这么一个大美人？”小清不解地问。
“忠哥这个花心大萝卜，看上人家了吧。”小玲一脸不悦。
小清试图辩解，连忙道：“不会的，忠哥不会强来的。”
忠哥？不认识啊？
红衣女子一边听着，一边奋力挣扎。
“姐姐，你不要乱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小玲蹲下来看着她，安慰道。
“你就安心地等着吧，忠哥回来后会给你答复的。”小清道。
红衣女子也感觉到两人的善意，挣扎的动作逐渐减少，呆呆地坐在地上。
……
“属下锦衣卫百户林北辰，求见指挥使！”
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年轻锦衣卫跪在大堂里，神情恳切。
“你是为了刘启风一案而来的吧？”
守在内堂门口的锦衣卫，冷冷地问道。
林北辰猛地点了点头。
“不用浪费时间了，这个案子已经做实了，没法挽回的。”守门锦衣卫道。
“刘千户绝无欺君犯上之举。”林北辰依然不放弃，大声地喊道。
”唉……大家都是同僚，锦衣卫的手段你也懂。罪名的是与不是，并不重要。你要明白这是谁下的令！“守门锦衣卫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
林北辰一怔，明白过来了，是有人让指挥使大人这么做。至于谁有资格指挥锦衣卫呢？答案也是很清晰的。
”怪就怪刘千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守门锦衣卫轻拍刘北辰的肩膀，随后又道：”话说，今天我也没见过锦衣卫使大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北辰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叩首后便无奈地离去。
……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中突然响起几声惊雷。
刑场内外一片寂静。
“午时三刻！”报时声再起。
监斩官缓缓站起身来。
他轻咳一声，打开了一卷文书，开始大声朗诵。
“罪犯刘启风一家，因犯下滔天大罪，欺骗君主，祸害国家，证据确凿。依律当斩，以儆效尤。今日午时三刻，于法场明正典刑，以昭天下！”
这时，刘启风突然眼神变得锐利，抬头望天，大喊一声：“冤枉啊！老天爷请救我们！”
“轰隆隆！轰隆隆！”
惊雷声再起，场外的百姓面面相觑。
监斩官冷哼一声，拿起斩首令牌。
就在他准备往外扔出之前。
“嗖！”
一把大刀从天而降。
正正地插在案桌之上，离监斩官的脸不足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