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状
慕容昭轻咳一声靠着枕头坐起来,瑛夏忙探过身:“娘娘可觉得身子冷了?先等等,梅芷去请御医了,竹珠也去回禀陛下了”,
慕容昭苦笑:“我无事,一回生二回熟,落水这事我都习惯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瑛夏一肚子的埋怨,坐到床前板着脸:“娘娘,要奴说多少遍,你肚子里可还有小皇子呢,以后万不敢再出去了,尤其是要远离水边”。
“放心吧瑛夏,我有分寸,你亲自去司乐坊那边住的院子一趟,就说本宫的旨意,吩咐静女容瑅二人准备祝祷的乐舞,为本宫腹中的皇嗣祈福,直到皇嗣降生前,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还行,瑛夏赞同的点头:“娘娘近日多灾多难,的确是该祈福了,奴这就去吩咐”。
慕容昭见瑛夏起身出去,才放松的长舒一口气,摸了摸小腹,这孩子还没多大点呢,就跟着娘亲这般折腾,也是可怜。
不一会竹珠先回来了,鼓着脸很是生气的样子,慕容昭支起身子笑着询问:“怎么了,瞧这气的,嘴上都可以挂个酒壶了”。
竹珠气呼呼的说:“娘娘今晚多凶险啊,陛下却不来看娘娘,刚才娘娘失踪,还是因为苏德妃和陛下在附近散步,陛下才跟着找了一会,就找了一会,便回去处理要务了,这,怎么能这样!”,
兰蕊正好端着热乎乎的姜汤进来,闻言吓了一跳:“竹珠,慎言,今夜有西燕余孽劫人,行宫上上下下被整顿了一番人心惶惶,现在外边还乱糟糟的”,
竹珠揪着帕子咬唇:“娘娘这么爱慕陛下,陛下却不把娘娘放心上,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爱慕陛下,慕容昭抿唇,与其说是爱慕陛下,不如说是爱慕这荣华富贵,权势滔天,看竹珠愤愤不平的样子,慕容昭温言安慰:
“傻竹珠,你想想,这后宫这么多妃嫔,可是陛下却只有一个,这本身就不公平,何况今夜有贼人来劫狱,陛下自然是要先去处理”。
竹珠嘟嘴凑近撒娇:“奴就是觉得不公平嘛~”,真是小孩心性,慕容昭揉了揉她的头,这般天真,以后怕是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待请完脉,瑛夏也回来了,进来就笑:“奴去司乐坊住的院落时,路上正巧碰见苏德妃那边的宫人也要去找静女,说是德妃丢了什么耳坠子,奴当场就保下静女,现在万事以皇嗣为重,静女容瑅谁也不能动,娘娘不知道,那宫人的脸色都气成猪肝色了~”。
“仗着皇嗣作威作福?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慕容昭喝了一口姜汤,戏谑瑛夏。
瑛夏仍旧是一副笑眯眯好说话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下垂,有几分寒意:“娘娘,今晚这事和苏德妃脱不开关系对不对?既如此,奴还做什么谨小慎微”。
竹珠趴在床沿上疑惑的问:“可是奴觉得苏德妃挺好的啊,娘娘失踪时,是苏德妃硬请来陛下到花苑厅附近寻娘娘,很是上心呢”。
上心?慕容昭掀起袖子,露出狰狞的伤疤:“你们以为这伤疤真是本宫落水时不小心划的?今日花苑厅的酒菜果品怕是被人下了药,本宫险些当众出丑!”
“怪不得苏德妃如此热切,急慌慌催着陛下过来,奴当时就奇怪,苏德妃怎的来的这么快,这么巧,像是早就知道会出事一般”。
梅芷摇头:“苏德妃惯有解语花的美名,当时陛下脸色那么难看,她却浑然不觉,一直催促陛下快在花苑厅附近搜寻”。
瑛夏垂眼,看着慕容昭胳膊上的伤疤竟落了泪,这倒把慕容昭吓了一跳,瑛夏别过脸自责不已:“娘娘居然在奴的眼皮底下遭了算计,奴真的无颜面对娘娘了”,
慕容昭安慰:“这也是本宫大意了,没想到在花苑厅里赏舞也会出事,对了,苏德妃那边不是说丢了个耳坠要找静女问话吗,你去把今儿苏德妃送的那套头面拿出来,单挑出耳坠来打发个小宫人给苏德妃送去,
剩下的不论是簪子还是步摇华胜,都分给司乐坊的舞姬们,另给教习包上些银子,就说静女容瑅要为皇嗣祈福,少不得她们辛苦照看些了”。
瑛夏破涕为笑:“娘娘这是打苏德妃的脸呢~”,
“左右她送的这套点翠红宝头面本宫都不会戴的,白放着多可惜,借花献佛了”慕容昭摸了摸肚子,恃宠生娇的模样十足的气人。
等夜深人静了,谢玄珏才忙完政事,这慕容康越来越大胆了,竟来行宫救那齐越娘,这行宫哪里是那么好闯的,区区一个落魄太子,身边剩的可用之人是越来越少了吧。
到了朝阳轩谢玄珏没有惊动旁人,只是让宫人悄悄推开门进去,小桌子上放了一盏精巧的宫灯,微弱的烛光下只见床榻上的慕容昭睡得很不踏实,眉头微微皱起,胳膊上的伤势尤为显眼,
“不长记性,又弄得这样狼狈”谢玄珏叹息,手指轻轻戳了戳慕容昭的脸,慕容昭睡梦中轻轻呼痛,谢玄珏眯眼,小心解开慕容昭胳膊上包扎好的纱布,露出那道可怖的伤疤,拿起桌边的药粉轻轻撒了上去。
“啊!”慕容昭痛醒,惊得外间的瑛夏立刻披了衣服过来:“娘娘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瑛夏慌张的举着烛台进来,就见皇帝陛下黑着脸站在慕容昭床边,手里还拿着敷药的银挑子,看那银挑子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慕容昭突如其来的呼痛吓了一跳。
慕容昭疼的冒汗,这谢玄珏果真是不安好心,定是借机报复她协助慕容锦的事,大半夜的过来欺负她,
瑛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陛下,娘娘的伤势奴已经上过药了,陛下不如先在浴房热汤沐浴解解乏,奴给娘娘重新包扎一下。”
谢玄珏唔了一声,迅速调整好状态,面色如常的走了出去,等谢玄珏走了后,瑛夏过去重新为慕容昭包扎好,心疼坏了:“陛下虽是好心,但冷不丁的这般上药,娘娘得有多痛啊”。
慕容昭看着胳膊上的伤痕苦笑:“我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同是身为女子,怎么能做出下药这种事来毁人清誉,齐越娘如此,苏德妃也是如此”,
“或许毁人清誉比起直接要人性命能让她们更痛快吧?真是下作!”瑛夏给慕容昭收拾好后,又叮嘱:“陛下一会沐浴完过来,娘娘可要把下药这事告诉给陛下”。
“当然,人长了一张嘴就是要好好说的,”慕容昭理了理头发,往床榻里边靠了靠,为谢玄珏留出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