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凶落网
果然，顾云话音未落，古月馨已经急得从石床 上站了起来，盯着顾云，急切地叫道：“你们抓了谁？”
“你？！”男子盯着卓晴幽深的眼，只觉得一阵眩晕之后，赫然发现手中捧着的心居然不翼而飞，满手的血也荡然无存，素白床 单上，什么也没有，卓晴锐利的眼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顾云和卓晴同时陷入了沉思。
这双眼陰鸷而狠辣，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苏沐风。程航不由得慌神，骂道：“还装蒜！来人，押回去！”
苏沐风似乎也发现了她们的到来，缓缓睁开眼看，对着她们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仿佛他不是阶下囚，而是在家中接待她们一般。这样的随遇而安、平稳自持，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上次在荷花池边，她昏迷了，只听见楼夕舞说得绘声绘色，今天她终于看见楼夕颜脸色发白的样子。但是她的心好疼，她喜欢他淡淡地笑，凡事都运筹帷幄的样子！卓晴用力地摇摇头，颤声说道：“我没事。”
程航恼得低哼道：“苏沐风居然装傻，说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那年苏斩意入京，并不在家，正室娘家的几个孩子到苏府上玩乐，沐风从小就长得极其俊俏，那几个孩子主动找他玩。谁知他自小就是那害羞冷漠的性格，他的不搭理惹恼了正室的小侄女，说什么也要沐风陪她玩，拉扯间两人双双滚在一起，衣衫也乱作一团 。听见喧闹，丫头们看见躺在地上的两人，就慌忙叫来了正室。”
楼夕颜无奈地点头，牵着她没有受伤的手，走到门边。
顾云显然早就到了，半靠在门边，沉声说道：“他和昨晚很不一样。”整个人的状态完全不同，除了那身衣服，简直就是两个人。卓晴或许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为什么？”凶手既然已经是他，馨姨就是无辜的！
原来他叫希风。双重人格其实是比较普遍的人格分裂状态，两个人格都是独立存在的，从苏沐风这个案例看来，他并不知道希风的存在，希风则自诩为沐风的守护者。
男子唇边邪魅的笑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被挖出来，她怎么可能还这么冷静？这是怎么一回事？
卓晴轻轻摇头，叹道：“没什么。”希望她预料的事情不会成真。
顾云与卓晴两人对看一眼，还是退出了监牢之外。卓晴昨晚就预感到事情或许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却不曾想，苏沐风居然愿意对自己一无所知的罪责一并承担，她真不知道是应该佩服他，还是应该骂他一顿。
顾云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房间里还有不会武功的楼夕颜和卓晴，要是再打下去，被男子抓住他们任何一个做人质就糟了。现在他出了外面，必定插翅难飞。
她的反应鼓舞了卓晴，她轻柔一笑，继续说道：“你不用觉得奇怪，我知道苏沐风的身体里，住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人不是苏沐风杀的，是另一个人杀的，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你见过他，对不对？”
在卓晴的坚持下，只有她和顾云两个人来到牢房。进入牢内，她终于知道，楼夕颜和单御岚为什么会同意她们两个女子单独来见这么危险的犯人了！
卓晴斜靠着门，冷冷地说道：“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看出她心中的彷徨，顾云再次丢下一句重话，“你不肯说，我们就帮不了苏沐风。他必死无疑！”
古月馨惊得再次抬起头，眼眸在两个奇异的女子间来回审视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幽幽地叹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二十多年前，我二姐与沐风的父亲苏斩意一见钟情，但是，那时，苏斩意早就已经有了正室和两房小妾，奈何两人情根深种，二姐不顾家人强烈反对，执意嫁入苏家，成了苏斩意的妾室。两人感情确实很好，苏斩意对二姐也呵护有加，不久后，就生下了沐风，苏斩意在家时，正室和其他妾室自然不敢对二姐怎么样，但是苏斩意总有出门的时候，那时总免不了些纷争刁难。二姐的悲剧，也是沐风的悲剧，就发生在沐风十岁那年。”
古月馨浑身一震，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几次之后，仿佛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仍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要如何去解释呢？就算她说出来，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她的话？
顾云低叹一声，看了卓晴一眼，这样的苏沐风，让人如何能与昨晚那个狂徒联系在一起？
“嗯，在希风心中，那些对沐风拉拉扯扯的所谓的大家闺秀，全部都是做作的贱女人，全部都该死！”古月馨微闭着眼，她心中的痛苦自然不言而喻。明知道他有这样的毛病，却不能阻止他、帮助他，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说到这里，原来还一脸叹息的古月馨脸上忽然一变，口气也略显得愤懑起来，“看到大人们都来了，小姑娘死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拉着沐风不放，哭闹着硬说是沐风对她动手动脚意图不轨，其他的几个孩子也不敢说出真相，纷纷指责沐风，沐风百口莫辩。正室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理由，自然不会放过，要用家法，杖责五十！一个十岁的孩子，哪里经得起杖责五十？二姐求情了好久，正室仍是死咬着有辱门风的理由不放，沐风被打了十下，已经快要晕厥，二姐只能趴在沐风身上，替他承受了另外四十下。二姐医术虽然高明，身体却是极弱，撑了三天就去了，我赶到的时候，沐风一直昏迷不醒。一气之下，我将沐风抱回了古月家。”
苏沐风依旧淡然地回以一笑，直言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不行。”顾云坚定地回道。
既心疼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楼夕颜暗叹，爱上她以后，他才发现，他的心脏没有他原来以为的那么强壮！
“没有，要如何定罪，随你们吧。”说完，苏沐风缓缓闭上眼睛，不愿再与她们说下去。他的回答，果然还是让卓晴失望了。
卓晴紧紧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男人，他就那样盘腿而坐，就像她第一次在楼夕舞的院落看见他时的样子。是的，虽然环境与那时完全不同，没有了娇花绿茵，没有了优雅的琴音，但是他身上依旧流淌着那股飘逸淡漠的气息，这个男人，正是她们熟悉的苏沐风。
顾云回头看了一眼紧紧抱着卓晴的楼夕颜。有他照顾卓晴，应该没事了，顾云也出了院外。
可惜，天不遂人愿，卓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古月馨忽然抓住顾云和卓晴的手，这个一直以来都骄傲无比的女人，此时已经泪眼迷离 ，“我知道，不管是沐风还是希风，在你们看来，都是同一个人，他就是杀人凶手。但是在我看来，他们都很可怜，尤其是沐风，他或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能不能帮帮他！”
宽敞的牢房内，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好在外面的陽光灿烂，牢房内还算明亮。牢房的最深处，一个灰衣男子盘腿而坐，手上锁着两条几乎有女子手腕那么粗的链子，链子的一头系在他的手上，一头深深地嵌入墙里，脚上也是如此。
古月馨眼神闪烁地低下头，内心很是挣扎，她是否能相信眼前的女子呢？她是怎么知道沐风的事情，沐风他到底怎么样了？
与顾云对视一眼，卓晴无奈地说道：“我想见见他。”
“这不可能！”男子瞪着卓晴，脸上的表情由狂傲邪魅转向惊讶不安。
“嗯。”也只能这样了，苏沐风这里，只怕是不会给她们答案的。
哽咽的哭声听得两人都有所动容，尤其是刚才看过浑身上下被锁链牢牢捆绑，却还能笑得淡然的苏沐风，她们又岂会不想帮他呢？但是这里不是现代，可以给他做个精神鉴定，确认他属于精神分裂，或许还可以免于一死。在这个时代，会有人相信吗？就算相信了，毕竟他杀的都是达官显贵之女，没有人会放过他！
两人一路闲聊，来到了关押古月馨的监牢，看到是她们，古月馨倒也没有给她们脸色看，只是半坐在石床 上，冷冷地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卓晴看他脸色好了一些，才小声地说道：“我们出去看看，好吗？”
男子如往常般利落地下刀，缓缓伸出手，探入胸腔，不一会儿，他手中捧着一颗还在怦怦跳动的心脏递到卓晴面前，等着看她惊恐痛苦的神情，这是最让他兴奋的时候。当他迎向卓晴的眼时，心下却是一慌，与他迎视的眼冷静而幽深，脸上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痛苦。
墨白与敖天两大高手围攻，男子显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十招之内，居然没有显露出败象。顾云看了窗外一眼，眼眸微闪，叫道：“墨白、敖天，不要让他逃出这间房子！”
楼夕颜将卓晴全身上下打量个遍，急道：“伤着哪里了？”看到尖刀挥向她的时候，他几乎忘了呼吸，生怕一眨眼，他就失去她了！
说起这个，古月馨更是愁容满面，“沐风其实不会幻术，会幻术的是希风。古月家的族人，每一代中间，都有一个人天生就有银灰色的眸子，他们的幻术是与生俱来的。这一代，居然出现在希风身上，不知道是缘还是孽！”
疑惑地看了卓晴一眼，古月馨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你所说的双重人格，一开始只觉得这孩子很怪，早上的时候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甚至不记得我二姐是怎么死的了。为了不让他太难过，我们只能骗他说，二姐是病逝的。到了晚上，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暴躁，陰狠，满身戾气，心中充满怨恨，他找到所有古月家的武学典籍，拼命地练习 ，好几次都差点走火入魔。没办法，家中的老人怕他把小命给折腾掉，就开始教授他习 武。白天和晚上的他截然不同，为了分辨他们，白天我们叫他沐风，夜里我们叫他希风。就这样过去了五年，这五年间，希风的武功越来越强，琴艺也越来越高，越往后，希风就很少出现了，我们还以为，这孩子的怪毛病好了，也因此，在苏斩意求了六年之后，古月家终于同意，让沐风回去。”
她果然是知道的！卓晴肯定这一点，她进入监牢，在古月馨身边蹲下，牵着她的手，轻声问道：“那个和苏沐风共用一个身体，在他受到女子碰触后就会想要杀人的男子，他是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
铁链的长度有限，就算他真的能站起来攻击人，也走不到牢房的一半，被这样捆绑着，谁也不可能做什么了吧！
果然，男子出了院外，迎接他的是夜魅的烈焰长鞭。小院的四周，埋伏的弓箭手也全部现身，拉满弓箭对准院中那抹灰银。
“包庇罪？”苏沐风沉吟了一会儿，背靠着石墙，轻轻低喃道，“好吧，起码她不用死了。”
顾云率先跨入狱中，缓缓说道：“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晚我们已经抓到了真凶，你可以不用……”
程航看清男子的脸孔，立刻不屑地骂道：“苏沐风，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是凶手，还让自己的阿姨为你顶罪！简直禽兽 不如！”早上他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简直该死！
将她紧紧地环在怀里，她温 暖的体温 、绵长的呼吸，都显示着她真的没事，楼夕颜的心在这一刻才算真正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
程航回头，看见她手上包着布巾，以为她伤得很严重，劝道：“夫人，您还是去包扎伤口吧，有什么要问的，到了府衙您随便问。”说完，转身对着衙役们叫道：“押回去。”这次抓住的终于是真凶了吧，单大人终于不用入狱了。
她说得很小声，楼夕颜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男子拉走。卓晴低叫道：“等等，我有话问他。”
居然将人活活打死？！顾云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卓晴相对平静许多，沉声问道：“苏沐风从那时开始，就有了双重人格？”
“或许是吧，昨晚的事情，我没有印象。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在刑部大牢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年来，他经常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醒来的时候，不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就是身上莫名出现伤痕，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原来他竟然就是那个杀人狂魔。
顾云耸耸肩，“也是。”楼夕颜应该比她还要紧张才是。毕竟再过几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说来楼夕颜也算纵容卓晴的了，都快到大喜之日了，还容许她整天往外跑。
苏沐风缓缓摇头，坦然回道：“他们说，我昨晚袭击了你，我就是那个窃心狂徒。”他说得很平静，这种平静让人很惊讶，如果说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忽然就被说成是杀人犯，就算再冷静淡然的人，也应该要抗议吧！
卓晴也不再寒暄，问道：“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天一亮，卓晴在楼夕颜的陪伴下，来到刑部，刚进入书房，就听见程航大声地嚷嚷着，“气死我了，苏沐风回到衙门居然给我装疯卖傻，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已经抓了现行，他还想抵赖，岂有此理！”
“你？”卓晴话音才落，古月馨立刻如遭电击一般收回手，布满血丝的眼惊异地盯着卓晴，她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
顾云微微一笑，冷静地回道：“看下去就知道了。”看来卓晴成功地进行了反催眠。
忽然想到什么，苏沐风有些焦急地看向顾云，脸上也终于有了除平静外的神色，“你们既然认定了我是凶手，那么可以放了馨姨了吗？”
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救他而死却无能为力，这样的刺|激，促使他人格分裂也不是没有可能。尤其这是他年幼的经历，对他性格的形成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受到墨白、夜魅、敖天三人的围攻，男子没有机会再次脱逃。在墨白和敖天的左右围攻下，夜魅用长鞭捆住男子，将他绑了起来，其他的官差也顺势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铁镣全部用上，将男子捆得结结实实。
刚才男子与躺在床 上的卓晴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就自顾自地坐直身子，卓晴立刻往旁边挪了挪，然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男子对着空无一人的床 铺，做着解衣服的动作，然后拿出腰间的一把锋利的薄刃，熟练而利落地划了一刀，手也伸入了他刚才下刀的位置，手像捧着什么东西又拿了出来，脸上始终带着兴奋与狂热，就好像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一遍他是如何窃心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有这个疑问的，不只是呆坐在床 前的男子，除了顾云，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惊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想到昨晚那双连她都差点抗拒不了的眼眸，卓晴问道：“我想知道，他的催……他的幻术是谁教他的？”他的老师，必定是催眠大师才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并且帮助苏沐风治疗呢？
晃晃灵活自如的手指、手腕，卓晴笑道：“有事我还会在这儿？”
她话音刚落，男子立刻朝窗外退去，一个闪身，已经出了屋外，墨白、敖天也俯身冲了出去。
卓晴低叹。两人进入室内，单御岚首先看见了他们，微微点头道：“楼相，夫人。”虽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卓晴还是问道：“怎么了？”
看着一行人急急忙忙往外走，卓晴低下头，叹道：“只怕到时就问不到了。”
卓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天生的？天啊！居然还有这种事。
卓晴上前一步，微笑道：“苏公子。”
卓晴缓缓坐直身子，丹唇轻启，冷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才会催眠的！”她承认，在刚开始的那一刻，她几乎要迷失在他的眼眸中，若不是早有准备，她或许也会被他催眠成功。
“不。”古月馨冲向顾云，顾云灵活地一个闪身躲过了她的手。古月馨明显已经慌了神，急道：“你们抓错人了，沐风他不是凶手！他是无辜的！”沐风这孩子，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啊！
“苏沐风。”顾云刻意说得缓慢而清晰。
“我看看。”楼夕颜抓起卓晴的手。她的左手背上被划了一道三寸长的血口子，好在伤口并不深，只是渗出了血珠，没有流很多血。楼夕颜终于放心了，撕下袖口的布巾，给她轻轻地包上。卓晴也不敢动，只能一遍一遍地说道：“夕颜，我真的没事，一点小伤口，真的。”
若是普通人，手脚绑上这么重的锁链，别说行动了，就是动一下手脚都困难吧。
“后来只要有年轻女子接触沐风，晚上希风就会出现将人杀死？”
卓晴和顾云对看一眼，猜测她应该会讲出实情，两人随性地在古月馨身边盘腿而坐，静静地听着她的说辞。
墨白从横梁上一跃而下，攻向男子背心，男子机敏地回身踢出一脚，手中的刀刃仍是不死心地刺向已经缩到床 帏最深处的卓晴。就在刀几乎刺中卓晴胸口的时候，床 帏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掌，截获了男子的手腕，用内力震开了男子的进攻。卓晴只觉得肩膀上一紧，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从床 上甩了出去，力道之大，她几乎要撞上屏风，好在楼夕颜和顾云及时接住了她的身子，她才没摔伤。
在牢门边沉默了很久，顾云手搭上卓晴的肩膀，叹道：“我们先去找古月馨，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再说。”
还在挣扎的男子浑身一僵，暴戾的眼直直盯着程航，吼道：“馨姨怎么了？”
顾云低叹一声，如实说道：“她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却执意顶罪，已经犯了包庇罪。”
男子眼眸中划过一抹暴戾。卓晴一惊，身子迅速往后倒去，手下意识地挡住胸口，男子手中的刀划过她的手背。这时，楼夕颜焦急的声音响起，“墨白、敖天，抓住他！”
扫了一眼卓晴缠着绷带的手，顾云担心地问道：“你的手真的没事？”昨晚那惊险的一幕，不仅把楼夕颜吓坏了，她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脸上过于放松的神情让卓晴感到一丝不安，急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双重人格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真的不打算为自己争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