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求助顾云
楼夕舞扁扁嘴，无奈地回道：“他说最近京城不太平，这时候不便出入相府，就不来了。”她其实还是很想继续和苏公子学琴的。
楼夕舞刚刚换好衣服，门外就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卓晴看了她一眼，楼夕舞点点头，卓晴才扬声说道：“进来吧。”
卓晴跟着单御岚一行离开，楼夕舞终于回过神来，呆呆地看向楼夕颜，问道：“哥，嫂子对尸体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青末小姐去了西北佩城，只怕单某请不动她。”这个他是曾经想过，但是青末毕竟是将军府的人，再则……
楼夕舞也起身回礼，低声回道：“单大人客气了，我也希望能帮上忙，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
单御岚眼神中划过一抹极快的光彩，问道：“楼小姐也和苏公子学琴吗？”
楼夕舞点点头，但是随即又急道：“公子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不会怀疑苏公子吧，公子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凶手啊！
牵着楼夕舞的手，三人走出屏风，来到外面的小厅。楼夕颜对着门外说道：“单大人请吧。”
点点头，知道自己让哥哥担心了，楼夕舞用力点头，尽量爽朗地笑道：“哥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可以这样！楼夕颜和单御岚的表情告诉他，燕弘添就是可以这样！心里将燕弘添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是卓晴深知，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而她选择用彼此的英文名写信，主要是因为要飞鸽传书，字体要写得很小，又是毛笔字，歪歪斜斜的连她自己都快看不出是自己写的。为了让顾云相信这就是她的书信，英文名是最好识别的。
单御岚起身，再次拱手说道：“打扰楼小姐了，若还有什么需要小姐帮忙的，再来打扰。”
“单大人，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尸体吗？”说完卓晴转身走向单御岚。楼夕颜却为了她刚才的话有一瞬间恍惚，回过神来不禁失笑，她似乎已经知道如何安抚他。
程航直接不相信地哼道：“这不可能！”
楼夕颜低声叹道：“你的身体才好些，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但是他知道，她一定还是要去的。果然，卓晴坚持说道：“我精神很好，有墨白陪着，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尸体停放得越久，丢失的信息就越多，我想尽快见到尸体！”
虽然卓晴也不认为苏沐风是凶手，但是既然是录口供，就应该尽量详尽地说明情况，谁是凶手，是官府应该排查的问题。
楼夕舞早有心理准备，点头回道：“好。”
夕舞脸色微红，低下头去。卓晴轻拍她的手，安抚她，一会儿之后，楼夕舞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初。
“为什么不继续上呢？”
她说得含糊，卓晴冷静地补充道：“当时我们听见声响赶过来时，景飒正追着凶手离开，夕舞当时神志不清，而且衣衫凌乱，但是没有受到侵犯。”
“青末小姐？”他还记得，青末在处理黄金案时的机敏，她确实是个洞察分析能力极强的女子。
景飒武功不俗，又有不少侍卫一同追击，居然还是让凶手跑了！这个人的武功要么就是深不可测，要不就是对相府和京城的地形十分熟悉。
房门打开了，能听到一些人声交 谈的声音，卓晴问道：“景飒抓到人了吗？”
程航冷哼一声，恼火地回道：“从此飞鸽传书到佩城，最快也要四日。等青小姐收拾行装，乘马车来到京城，只怕已是二十日之后了，离最后的期限不到十日。就算青小姐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破案，远水救不了近火。”
晴儿对尸体的熟悉、辨别程度竟然高过单御岚，她不可能只是对验尸有兴趣就能有此成就。还有青末，那个女子也不是一般的聪明，晴儿与她的感情似乎好得很，也熟得很，并不像与青枫那样疏离。他有一种感觉，晴儿的所谓失忆只是一个借口，那么他是应该去查，还是等着她愿意说的时候再和他说呢？
破不了案，就要坐牢！
卓晴摇头回道：“没有看见尸体之前，我没有什么可以指教，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楼夕颜默不作声，因为他也很想知道。
听完楼夕舞的话，卓晴忽然想起一个人，说道：“今天下午苏沐风来过。”
“现在？”单御岚也是一惊。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小心地看了一眼楼相，只见他表情如常，单御岚也没有再说什么，朝着楼夕颜拱手说道，“楼相，下官告辞了，夫人若想去，请吧。”
楼夕舞的回答让单御岚再次有挫败的感觉，但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面对楼夕舞的时候，依旧问道：“小姐最近出过府吗？这两天接触过什么人？”
“好。”单御岚对身后的男子轻声说道，“程航，尽快搜集线索。”
刚才在门外他已经询问过景飒，他说那名凶手戴着银灰色面具，看不清长相，唯一的一个幸存者楼夕舞居然全程昏迷，估计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单御岚有些失望，但是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继续问道：“那么临睡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进入内室，单御岚有礼地微微拱手，“见过楼相，夫人，楼小姐。”
程航回道：“即使是年轻力壮武功高强的男子，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五日。”
卓晴伸手拿过吕晋手中的毛笔，抽出一张白纸，小心地写了几个字。写完递给吕晋，说道：“立刻飞鸽传书到佩城，九天之后，她一定能到！”
单御岚有些期待地看向卓晴，他也希望，这么奇特的女子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他现在确实有些焦头烂额。
进入屋内的，是楼夕颜。看到夕舞脸色和精神都好了不少，楼夕颜疼宠 地轻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你现在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若是被下了药应该会有些反应才对！
楼夕舞摇头，坦言道：“没有，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记得我上床 休息，然后记忆就开始模糊，再后来我清醒的时候我哥已经在我身边了。”
微微侧头，单御岚低声问道：“程航，好了吗？”
吕晋一边记录，也不忘观察三人的神色。楼相不愧是楼相，一个字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同，还有他的妻子应该亦不是一般人，不然也配不上他吧。
单御岚脚步微滞，坦诚地摇摇头，沉声问道：“夫人有何指教？”
“我前几天进过一次宫，就没有再出府了。这几天就是和素儿还有嫂子在一起，没接触什么其他人。”她平时就很少出府，千丝阁的师傅也还没画好嫁衣的图样，这几日嫂子不舒服，她就都待在家里。
微微侧身，卓晴在楼夕颜耳边说道：“夕颜，我想去看看尸体。你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忙，我一会就回来。”
“lcey，案子棘手，速归！nancy。”
楼夕颜摇摇头，担心楼夕舞会害怕，只是淡淡地笑道：“人总会抓住的。”
楼夕舞眨眨眼睛，摇摇头，“没有，我感觉很好，就是有些困。”
单御岚似乎早已经等在屋外，话音刚落，他颀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前。楼夕舞总归是大家闺秀，跟着单御岚身后进来的，只有两个年轻人，其他衙役都等在院外。
楼夕舞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啊，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素儿端了参汤给我喝，然后我就睡了。”
单御岚了然地点点头，好了，今天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这时，程航也从内室出来，却是走向木门处，蹲在那儿查看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凝重地走到单御岚身后。
吕晋冷声说道：“就算那位青小姐愿意恐怕也来不及。”
他们最头疼的就是每次发生命案搜集证据的时候，房间里的东西和尸体都会被家属移动，这让他们很被动。这个女子能想到保留证据，这倒是让程航和吕晋对她好奇起来，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楼相身侧的年轻女子。脸颊上两条刀痕破坏了她本来极美的容颜，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她还微笑地对他们点点头，神色自若，顾盼之间的那份神采飞扬，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卓晴自信地一笑，回道：“别人行不行我不知道，她可以。”顾云的疯狂她见识过，为达目标，她的肾上腺素可以迅速上扬到一般人不能想象的地步！如果有人能做到五天赶回来，她就一定能！
楼夕颜点头，“当然。”
楼夕舞显然也不知道素儿在哪儿，她担忧地看向楼夕颜，楼夕颜轻拍她的肩膀，一边安慰她一边对着单御岚说道：“素儿是夕舞的贴身侍女，一般都在侧室小屋内休息，但是现在也昏迷不醒，大夫正在给她诊治。”
单御岚倒是未见激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却满是愤愤不平之色，卓晴看向楼夕颜，问道：“什么最后期限？过了这个期限又如何？”
楼夕颜看了单御岚一眼，叹道：“皇上给单大人下了期限，为期一个月，若是这个案子还破不了，便要革职查办，入狱三年。”只是皇上这么做，确实有些强逼单御岚的意思，但是庆典之前出现这样的案子，若是不破，穹岳颜面何存！
楼夕颜陷入了沉思。
吕晋看向手中那几个简单的字，有一半他不认识，且不说这上面有什么暗语，就算那位青末姑娘想要赶回来，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赶得回来啊！
估计他们是想要搜集证据，却又碍于这里是相府千金的闺阁，不好莽撞行事。卓晴微微一笑，说道：“单大人，屋内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动过，你可以派人看看有什么可以取证的。夕舞有些累了，有问题就直接问吧。”
楼夕舞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一样，自顾自地回道：“嗯，就这一个月才开始学的，公子只给我上了四次课，今天是来道别的。”
也？这个词用得很微妙，卓晴和楼夕颜都感觉到了异样，两人对看一眼，却都不动声色。
“是。”程航进入内室，吕晋也已经拿出纸笔，单御岚不再寒暄，直接问道：“楼小姐看清凶手的长相了吗？”
单御岚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一进入室内眼睛就开始左右地巡视。高高瘦瘦的男子看得有些肆无忌惮，相较之下，另一个稍显白净的男子就含蓄了不少，敏锐的眼在进入小厅时，就已将周围的情况打量了个遍。
楼夕颜缓缓点头，回道：“好吧。”如果他不许她去，她或许不会去，但是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会生气，而且绝对会明天一早就冲出相府。
卓晴微笑回道：“有一个人，能帮你尽快破这个案子。”
卓晴点头回道：“破这种连环凶杀案，她比较拿手。”经由顾云接手侦破的类似案件她记忆中不下五个，有些还是别的省市抽调她去帮忙，所以顾云若是在，应该能提供些更加可行的侦查方向。
夕舞的精神看起来确实不错，楼夕颜轻声问询道：“单大人想问你一点问题，好吗？”
想了想，卓晴问道：“从佩城到京城，最快几天能到？”
卓晴自信满满，其他人都不相信，卓晴也懒得解释，见到人的时候他们自然就相信了！
“那位素儿姑娘呢？”参汤会不会被下了药呢？
楼夕舞的侍女也昏迷了，和其他三名受害者屋内的侍女一样，当时都是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只看见尸体而已，这次的凶手用的应该也是同样的手法，只是被发现没能继续下去而已。
“为什么？”卓晴不解。
“好了，大人。”程航手里拿着几条素帕，包着一坨一坨的小东西在桌前摊开，是一些未燃尽的檀香、一条丝帕，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土屑，程航问道，“楼相，这些我可以带走吗？”
卓晴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有些担心，夕颜会不许她出去，想不到他竟然答应了，她欣喜地在他耳边低喃道：“你的宽容会让我更加不可自拔地爱上你，晚安！”
卓晴一直暗暗观察单御岚的脸色，他始终眉头深锁，似乎少了往日的笃定与轻松，卓晴忍不住问道：“单大人对此案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