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踢出一个线索
一只眼睛陡然睁开。
“带我出去……”
梁左道：“没有办法将它搬迁了吗？”
“我来查看一下。”
他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喘息，浑身冷汗直冒。
梁左这才发现，人头也是巨卵的一部分，他的身体仿佛已经被巨卵消化，只剩下头颅陷入天花板里，周围却被巨卵的表皮包裹起来。
旁边韩靖却是毫无反应，一脸沉思状：“里头孕育了某种生命集合体？类似于阿卡西这样的虫王，或者是直接进入到昆仑海神的层次？”
俩人出现在一片阴郁的空间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埃和陈旧腐烂味，伴随着还有一阵阵“呼哧”“呼哧”像是人急促呼吸的声音。
“青铜神树呢？”韩靖问起本次出行的目的。
韩少爷却在另一个方向，正在用昆仑之书记录什么，根本没看过来。
“我知道你。”亚历山大笑容和煦：“梁左，韩靖，左边是梁左，右边是韩靖，对吗？不要紧张，我的老师亚里士多德不是和你们曾经在一起吗？在之前，孔明也是和你们在一起的，这些情况我当然知道。”
韩靖试探道：“你是？”
梁左讶异：“不是吗？”
它深青色的表皮下紫黑色血管密布，鼓起一个个包，每一个包都如同是孕育着某种生命，不断膨胀、收缩，那“扑哧”“扑哧”的声音是这颗卵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里头有婴儿正在睡中呓语。
另一个问题在他脑子里发酵——金球拥有进入青铜神树内部的通道坐标，到底鬼族人四大始祖和阿卡西，和火树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
韩靖有些后悔，到底还是过于冒险了，眼下自己和梁左都在对方拿捏中。哪怕亚历山大只剩下一颗人头，他依旧是那位第一圣灵元帅，战无不胜的战神。除非李侠骞亲至，否则没人能够保他们。
梁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再次将手触碰到了神树树壁，手指已经陷入，他赶紧拔出沾染了黏糊糊透明液体的手，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女人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能够蛊惑和引诱人做出她想要的动作。
他突然笑了：“如果你们能够把这东西带出炼狱，她才是真正乐见其成。”
梁左睁开眼时周围已经是回到了熊猫人的部落。
“带我出去……”
金球表面有很多蜿蜒阴刻纹路，像是工匠在上头特意篆刻出来的花式，自“血战”伊始金球就存在，是鬼族始祖辈分的贵重遗物。
韩靖和梁左沉默了。
对方轻笑了一声：“不，我不是它。你往上看。”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监牢，用来控制这东西防止它变异暴走的。”亚历山大嘴唇变得有些发白：“快走，你们该走了……它要醒了……”
“这就是神鬼陵墓，不过是培育一群能够随时组装的活死人士兵，留下一部分记忆，另一部分用意识碎片缝合而已，只是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亚历山大语气平静，愤怒早就被各种痛苦消磨掉殆尽。
梁左睁大眼，他脑子里闪过亚里士多德消失前所说“我们这群还魂尸……我们这群还魂尸……”
对方也给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话搞得走神片刻，笑道：“不用了，多谢。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东西……就是一个灾难。”亚历山大叹了口气：“当它还很小的时候，当然一切安然无恙……”
梁左手指在上头的纹路上摩挲，越是感知越是发现怪异：“这似乎是……阵法？”
神鬼陵墓的诞生据说是寄生在另一种强悍生物身上，被阿卡西融合了自己子宫，刻意培育成了一种繁殖力超强的孕育容器，哪怕在外死掉了，这里也能够如同结出果子一样再度诞下。
梁左只觉得脖子发凉，哆哆嗦嗦用手又去触碰蘑菇皮。
梁左愣了愣：“要我帮你下来吗？”
人头笑得有些诡异：“也没错。不过这里并非是你们所想的那种永生之地……”
唯有几位元帅清楚根本不是这样。
所有以太人都知道，只要有神鬼陵墓自己就能够复生。
肉眼可见，巨卵上突然浮现出一层如同油入水的色彩，不断变幻又具有一种污染性质的诡异视觉。
“所谓的守墓人，就是以身饲养这东西的人。”亚历山大平静地说：“你们以为这东西是宝贝？阿卡西放在这里是为了防止被人染指么？”
“亚历山大？”梁左喊出了对方名字。
“应该还没到后者的层面。”亚历山大开口：“旧日支配者不是那么容易制造出来的，需要足够庞大的信息整理和收纳，最后形成集合体。哪怕神树内部是这样的东西，最后得出的也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畸形小支配者，没有造物能力，只有毁灭意志。”
梁左猛地想到，亚里士多德死前说过有一位元帅被阿卡西发配到神鬼陵墓当守墓人，难道眼前人就是——
那个低低的音调再次出没。
梁左还真听到青铜神树中传来人声。
搭档眼睛里也露出浓重的忌惮，他的额发也贴在头皮上，同样紧张无比。
韩靖接过梁左的交涉权，询问道：“这里可以有光线吗？”
它消耗的越来越多，产生的战士越来越少，并且阿卡西指挥控制起来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之前好些次阿卡西不得不频繁离开王宫，独自过来尝试驯服恢复野性的青铜神树。随着她离开频率越来越高，毫无疑问青铜神树的异常状况越来越严重。
金球这东西只有每一届冠军才能够允许触碰，保管到下一届冠军诞生时交给长者，由长者传递。球里头有一个微型触发嵌入阵，然而鬼族人似乎除去开门关门已经忘记了阵法的相关技巧。
“闭眼！”
韩靖的手指突然戳进球，身体犹如被洗涤的色彩，融入球内。
谁知道亚历山大不会是一个变态？
身后传来一个低低声音：“不要触碰。”
梁左抬起头，“明目”全力开启，他在洞窟天花板处看到了一个人，准确说来是一颗人头。人头拥有茂密的褐色头发，眼瞳是黑色的，面容坚毅，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淡然与镇定。
“通过一颗球。”
梁左正要照亮，被韩靖制止：“用术式观察，减少风险。”
梁左手离开蘑菇，同样小声说：“你就是这颗蘑菇。”
“我们该走了。”韩靖将梁左拉起来：“道别吧，该回去复命了。”
梁左擦了擦汗。
由于和东阳呆过一阵子，加上自己和梁晓的分裂计划，梁左对于这些阵法倒是不陌生。
声音缥缈而细长，如同女人枕边的呢喃。
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巨型蘑菇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不断鼓动，这让蘑菇表皮看起来有一个个凸起，不断起伏，仿佛有什么要从中破体而出。
梁左的“蝠耳”捕捉到了它所在方位，在黑暗深处，那里有一根像是蘑菇菇柄的东西，它直径有三米左右，和石壁融成一体。
梁左扭头看向韩少爷。
“神鬼陵墓就是青铜神树的另一个身份。”亚历山大一眼就洞察俩人所想：“你们是想要用这个东西来胁迫阿卡西？”
“里头有人已经开始呼唤。”
“没问题，只要别去触碰这家伙就行。”人头回答。
韩靖说：“还好能够进出……不然就麻烦了。”
梁左点点头，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左右打量，发现这里是一处巨大洞窟，可是周围却没有什么空洞，因此空气极其停滞，奇怪的是那股奇怪的“呼哧”声还在有规律地响起。
以太元帅已经超出了俩人能力范围，而且他们性格各异，追求迥然。原本应该高举反贼大旗的铁木真和阿提拉却沉迷足球不能自拔……放弃了造反事业。
“担心我对你们出手？”亚历山大一眼洞破，自嘲一笑：“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守墓人么？”
韩靖大喊。
“对。”韩靖翻出昆仑之书，书中伸出很多细小的柔软金属触手，将金球缠绕。
随着岁月变迁，神鬼陵墓不断孕育一个个战士生命体，在这个过程中它不断抽取了这些人的意识碎片进行组合，自己也开始被纷乱的思维影响，渐渐变得越来越古怪狂乱。
韩靖点头：“没错。那么，这里就是……神鬼陵墓？”
纵使自己已经只剩余一颗人头，依旧无损于他的精神力量。
巨卵是整体融入了石窟的，它的周边与石壁毗邻都已经化为一体，表皮上的血管和石壁上的阵法纹路就像是某种整体，拥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你们是昆仑人。”人头道。
梁左试着用手触碰蘑菇表壁，触手粗糙而干燥，里头还有一股子吸力，梁左一个猝不及防手掌差点陷入其中。
“我会……”
“我们本就是一群活死人。”
韩靖的昆仑之书飞向洞窟天花板处，散发出光亮。整个洞窟的全貌终于被俩人看清。
韩靖说：“准备好了吗？”
闭上眼，韩靖眼皮抖动，睁开眼时他脸色凝重：“原来是这样……这个阵法设计实在精巧。”
梁左迅速照做，可最终还是瞄到了一点。那是一双……没有色泽的瞳孔，白色晶莹如玉，整个眼球就像是雕塑。一丁点红色在瞳孔在迅速渲染开来，眼球表面也变得支离破碎，有什么东西穿破了眼球从里头出来……
“不要触碰。”
这里的石壁上龙飞凤舞都是各种阵法纹路，密密麻麻，就像是有一个疯子在上头不断书写，层层叠的，看得人眼皮都生疼。石窟内都是经过了精心构建的，核心就是这颗蘑菇……不，应该说是一颗巨卵。
“复生？这么说没错。”亚历山大声调低沉：“只是每个被阿卡西征兆契约的人，早就被她杀死了一次。将一个人解剖开来，身体分解成骨肉，大脑拆开，意识中枢梳理，并且固定她需要的指令。”
亚历山大突然露出有些病态的笑容，苍白的脸颊配合他现在只剩下一颗人头的惨状，让这个笑更是森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