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四处讲学梁老师
哪怕呆在烽火楼静修的三天,梁左也不得安宁,中途段思廉来找过他几次,外面有人托关系要和梁左见一面,说几句话也好,韩靖尽量遮挡,说不要影响课程备课。
梁左眨了眨眼,这人自己认得……玉京山人,当初曾经一度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个狱卒,对自己充满期望,却又彻底失望。
几乎是逃一样回到烽火楼,梁左累得浑身松软。
“梁大师,我是你忠实学生,第一堂课我来听了的,你记得吗?我是器木府的那两个守卫之一啊,是我,记得吗?”
这就是破禁恐怖所在。
梁左看到整个地藏车内的人都朝自己涌了过来……
梁左不过是几年前才进入昆仑的外地移民,毫无背景可言的底层小子,另一个谭烈是极富盛名的战斗天才,破法者之二破禁程度,琉璃府仅次于穆元一的超级高手。
他不是开玩笑,琉璃府战斗时十足专注,谭烈如果放水外人一眼就能够识别出来,这里虽然破法者可能较少,可是眼界高的人却不少。
应付“粉丝”比他想象中要疲倦太多,每个人都在说不同的内容,每个人都渴求般看着你,让人难以拒绝——以往的高冷昆仑人眼下简直判若两人。
面对这个和李慕染同辈份的姐姐,梁左感觉抱歉:“太忙了,不好意思啊……”
这看起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在后面,谭烈亲自坐镇,左右扫视,随时准备应付可能的事故。
下面的人彻底震惊了。
谭烈原本震慑全场,压得人无法呼吸的气势突然消散一空。他整个人不见了。
过于热情的求学气氛让梁左不得不在地藏车上进行了一场即兴演讲,他讲的和之前的课程并没有太大出入,只是加入了更多灵活的元素,让大家更能理解清晰一些。
三座宫殿,一座主体是“英灵殿”;一座主体是掌门穆元一所在内殿;最后一座是外殿,也就是举办祭祀、庆典、大型公众活动所在。
他有心要考验一番梁左的造诣,之前韩靖还叮嘱说尽量全力出手——因为韩靖在暗处全程目击了梁左庞元静之战,几乎是庞元静一方完全毫无抵抗能力被虐杀。谁也不知道真正“破法力场”全力展开,对人会有怎样的提升,梁左本人也不清楚。
一个年级四五十岁的男人犹豫了下,起身离开座位走过来:“梁大师……”
这些雾状粒子阻断意识波动和能量探查,通过某种复杂轨迹进行运行,让探查过去的能量波都消融其中,这就是无法被观察的原因——梁左的完全版本“破法力场”也是利用同样的规则模式。
进入破禁状态,人会变成类似于一个小型黑洞的力场,吸纳周围一切“探测”,不可锁定,不可观察,如果长久观察甚至会让人意识碎裂,变成尸魂化。
“原本有三种方案,后来我和韩靖商量之后觉得还是这种比较能够近距离和参会者互动,而且也不会太拘谨。”谭烈道,毕竟是自己人,行事还是会向着组织内的。
梁左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处,看向空旷的四处,一时间有些好奇,低声道:“你是怎么让各府都让我过来讲课的?”
台下有个人突然用力拍掌。
在琉璃府副掌门谭烈介绍下梁左总算对琉璃府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谭烈拳头被梁左手臂挡隔,梁左反手斩铁,谭烈顺势用胳膊夹住肘击梁左胸口,梁左用掌贴住对方肘关节,抬膝膝撞被谭烈小腿挡住。俩人飞速近身肉搏,你来我往,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纠缠,俩人在所有人眼里变成了两团不断互相环绕拉扯的扭曲模糊图像,形成一个小小的能量旋涡。
器木府给梁左腾出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这里原本是用以实验一些大型战具的私密场所。袁贵人本来设定的是五十人作为限额,可各处势力要求和人情来往,很快就从五十变成一百,再到两百,最后到现在的三百多人。
整理了一番思绪,梁左说:“开始吧。”
梁左只是放下双臂,单手向前:“来吧。”
“这只是开始。”韩靖随意道:“你很难相信,精神领袖代表什么。”
韩靖淡淡道:“这也是他们从听课者中筛选人才的好机会……双赢罢了。而且,你以为他们不想要你的‘破法力场’吗?”
破限的威能已经让谭烈周围的能量不断纠缠进入他体内,而外人想要动用意识查看只会产生剧烈的撕裂感,因为谭烈身旁区域已经被他重新定义,是他的王国。
“梁掌门。”谭烈抱拳,行事干脆,一副武人做派。
看到梁左姗姗来迟,袁贵人哼了一声:“梁掌门,贵人真是事忙。”
原本他感觉到身体皮肤有些被拉扯的撕裂感,在全力开启破法力场之后也变得恢复原状,破禁状态的谭烈已经不再是普通“人”的状态。
然而谭烈动真格,他又怕梁左承受不住,毕竟他可是“破禁”程度的真正尖端高手。
三天后梁左踏上琉璃府。
在返回蓬莱的地藏车上,梁左戴着墨镜,兜帽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是“经纪人”韩少爷要求的伪装,甚至不惜布下阵法。
“接下来,是破法者第二阶段,破禁。”
他们俩却交手不分胜负!
破法者的能力之一,强行创造节点,在小区域内形成快速易位。
对方来了劲。
稷下学宫的掌门人朱武给梁左示好,已经给予梁左学宫讲师的名誉头衔,进出行走自由。此外,琉璃府不久前亦邀请梁左前去讲学,离恨天特地也给出进入离恨天的通行权限,就连一向保守的玉京山也松动了,散宜生想要亲自过来拜访,被梁左的“经纪人”韩少爷婉拒,以档期不够为由推脱。
谭烈点点头,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梁左面前。
梁左看向下面众人,以一本正经的语气道:“掌握方法,人人都可以是破法者。”
梁左四人回礼。
谭烈身上气势陡然一变:“破法者第一程度,这是破限。”
“准备好就通知我,前来听讲堂的人都被我安置在外头另一个房间内。”谭烈说罢就再去巡逻查看有无漏洞。
梁左深吸一口气:“第三堂课开始。造法者是找到规则,继而进行利用,破法者是更改规则或者隐蔽规则,让前者所有根基无从发挥,变成了层次上的差异,所以前者数量再多也不是破法者的对手。”
“破法力场不是什么捷径,它是一种人为耗费漫长时间研究出来的‘公式框架’,只要能够自如运用这个公式,就能够达到破法的功效。破法者,就是改变规则的运行,所以只要能够做到这一本质性的变化,都可以统称为‘破法者’。”
然而还是有人凑了过来。
四面八方突然之间都打开了门,一群群人鱼贯而入,沉默又迅速地占领了他们认为最好的位置,坐下来,安静又虔诚。
里头梁左发现不少熟人面孔,季梵真冲自己笑,藤村圭佑也在,姚烨夫妇也在冲自己眨眼……抢位置的同学们迅速落位,有的没有位置的也自觉站着,手持计量板随时准备记录。
旁边有些人已经认出了梁左,纷纷指指点点,有一个冒失鬼突然喊了一声“梁大师”,让全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力量规则和意识形态上的双重压迫让人清晰意识到,这已经是“非人”,凡俗之力是完全没办法与之抗衡的。
原本这些都是计划好的。
事实上眼下梁左时间的确太紧,第一课原本就引起昆仑剧震,后来紧接着以庞元静之死作为验证再无人敢小觑,各路信息源源不断传来,想要和梁左“一谈大业”。
对方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满面红光小声回答:“懂的懂的,不要声张,我是真的,真的我,太感谢了……本来以为一辈子没法成为破法者……我……”
无奈之下她只能够将试验区清理出来,扩大区域,同时派遣二所的人全部加入到警戒队伍之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梁左竟然也无法被观察,他和谭烈这一番交手看似切磋,实际上随时可能出现重大伤亡。里头有破法者已经看出这一点,一个个脸色凝重,心里原本对于“破法力场”的评估陡然提升到最高优先级。
所以基本回应都是由韩靖来负责,梁左只管进行讲学第二课。
梁左道:“为了减少影响,我们就在这个台上切磋吧,谭掌门意下如何?”
梁左说了声多谢。
明明他就站在讲台处,可周围人查看不到谭烈任何波动,无论是能量波动还是意识波动,那里都空空如也,就像是只剩下他昔日的影子。
“没错,是梁大师!”他看到梁左身旁的配置,眼前一亮,梁大师搭档是一个年轻漂亮男人,此外还有一个小男孩跟班,一个女保镖。
被直勾勾看着,梁左一时间有些慌神。
说完这一句,在所有人还在兴奋时梁左已经在韩靖掩护下迅速撤退……
“既然这一堂课讲的是实际应用,那么多说无益,不如展示。”梁左冲后面谭烈道:“谭掌门,还请帮忙出手一番。”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整自己的话就被另一个人抢话:“梁老师!”
琉璃岛如同是它们的标志一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悬浮水晶宫,三座宫殿如同是三瓣花互为犄角,紫色琉璃瓦上流光冉冉,下面则是一片晶莹碧潭,其中游鱼群群,舒情惬意。
在梁左观察下,对方只是维持住人的“形”,可本质上已经分散开来,身体的微粒化作了一团团雾状结构填满谭烈周围的空间。
对方热泪盈眶。
破禁,就意味着“不可凝视”。
从头到尾,所有人都是看得目不转睛,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头,却只听得到刻意放缓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别无他音。
梁左却目不斜视看着谭烈。他终于全面开启了“破法力场”,不止之前的皮毛,而是百分百运行。
韩靖看了看四周变得异样的目光,低声道:“还请不要声张。”
谭烈笑:“梁掌门,我是专门修行用以战斗的粗人,出手可掌握不住。”
梁左赶紧抬头挺胸,迈步到讲台处,用手碰了碰麦克风:“大家好,我是梁左,今天继续‘破法力场’第二课,立场的理论历史以及变迁……”
几十个身着琉璃府水滴形标志服装的年轻人看向梁左的眼神带着好奇和激动,他们是负责维持现场秩序和安保工作的特别人员——虽然一般来说用不着他们。
韩靖将各方的信息记录在案,并且让梁左心中一定要有数。眼下已经不同往日,以前梁左还可以说是独行客,不必在乎别人眼光,也不用太顾虑行为不妥,可此时他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名人,公众人物,又有很强烈的符号信息。
谨言慎行是必须的。
“今天就讲到这里。”梁左收起计量板:“第三课,我会在琉璃府讲,欢迎大家三天后来。课题是破法力场的实际应用与需要注意事项,下一堂课,我会请一位破法者作为示范,请大家相互转告。”
梁左的讲堂已经被妥帖安置在外殿。当他过去时,被眼前景象弄得有些惊讶。几百个齐刷刷的圆形软垫摆放组成成一个拱卫中央区域的图大环装图腾,中央处环装护栏之内有一张座椅,那里正是梁左的位置。
他今天讲课就自如许多了,台下人信任又渴望的目光给了梁左更多的信心,他开头还在严格按照韩少爷整理的“课件发言稿”说,到后来他自然而然就结合了一些自己的经历和见闻,开始进行演变和衍生。
韩靖咳嗽了一声。
推翻昆仑的大事目前还由不得梁左来操心,组织交给他的任务是,好好讲学,认真传道,如果能够物色到几个适合组织的人才就更好了——当然吸纳接触的事不由他来做。
他笑着对对方说着只有俩人之间才知道的暗语:“你看,我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机会的。”